第二十章死中求生的意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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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晴覺自己又回到了那無邊無際的黑暗中,就如同她第一次死亡時的情景一樣,難道這次她又要死了嗎?不行,她不能死,展夕、小夕還有許許多多的人都在等着她,想着她,如今的她與過去的她已經不同了,她的命不再是她一個人的了,沒有死在艾小翠的折磨之下,難道反而險後要死在自己脆弱的抵抗力之下嗎?她是向晴,所向披靡的向晴,絕不會輕易的認輸!
不知疲倦的不停的在黑暗中奔走,向晴執着而堅定的往前跑着,儘管四周依舊是重重的黑幕包圍着她,但是她卻依然堅信,前面不遠就會是光明,只要走出這片黑暗,她便能再次見到展夕!
“臣等叩見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太醫們一見匆匆而來的完顏烏祿,立即全部跪了下來。
剛下了早朝的完顏烏祿連龍袍都未換,就忍不住來到了這裏,大手輕輕一揮,人已經在牀邊坐了下來,頭也不回的道“都起來吧!今天她的情況如何?”
“啓稟皇上,高燒在三更時分終於全部退了下來,應該已經離了生命之危,如今只需把外傷養好,再仔細的調養,當不會再有大礙!”為首的太醫代表躬身回答道。
“那她怎麼還不見清醒?”完顏烏祿眉頭一皺,看着牀上依舊不見血的向晴,滿是擔心和懷疑,這羣庸醫,都已經十多天了,還沒能讓晴兒醒過來。
“皇上,這位姑娘的傷勢實在是太重了,能撿回一條命也全託了皇上您的洪福,和她自己本身極強的求生意志,否則臣等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無法救回姑娘的命,如今她的身體已經到了氣血兩虧的地步了,非需要漫長時間的調養不可,所以此刻不能清醒是再正常不過的事了,皇上無需着急,再有個三五,姑娘當可醒轉!”終於保住了向晴的一條小命,也保住了他們在場七人的身家命,這十天實在無疑也是生死路上共徘徊了一回,好在這姑娘真是個命硬之人,雖然陷入了重度的昏睡之中,然而每到藥汁之類需喂下之時,她無意識中的配合度之高,簡直讓他們要大喊上天保佑,即便如此,這高燒還是用了將近十才終於退下!
完顏烏祿每多聽一次向晴的身體狀況,就每多一份不悦和擔憂,輕輕摩娑着她蒼白沉靜的面容,再看向她手上猙獰的鞭痕跡,回頭道“她身上的這些疤痕可有辦法去掉?”
“啓稟皇上,姑娘身上的鞭痕條條深可見骨,加上受鞭打之後,又被鹽水潑灑過多次,這些傷痕怕是無法消除了,臣等正在全力研製有效的藥膏,不過那也只能稍稍使鞭痕的顏淺顯一些,想要恢復到最初如玉般細膩平滑的肌膚,是絕無可能之事了,求皇上恕罪!”一聽皇上問起疤痕之事,眾人又再度跪了下來,人能救回來已經是老天多給了顏面,這傷痕他們是無論如何也沒有辦法了!
“罷了,你們起來吧!新藥之事要加緊研製,只要有效,朕都會重重的有賞!”完顏烏祿也知道過於強求他們了,太醫也是人,晴兒這身上怕是要一輩子都跟着她了,不過他不會嫌棄的,只是不知道她醒來後,見到如此的自己,會有什麼反應!
“是,皇上!”太醫們暗自擦了一把額頭的冷汗,只要有關牀上姑娘的任何一點點風吹草動,都讓他們宛如行走在懸崖峭壁之邊,就怕皇上一個不滿意,會因此遷怒他們,這麼多天下來,他們充分的領教了皇上的喜怒無常,比之之前的海陵王不逞多讓啊,只是這話是打死不敢説出口的,只敢在心底暗暗抱怨罷了!
完顏烏祿實在很想多留一會,然而新國初定,讓他焦頭爛額的事情委實太多,最近契丹族的移刺窩翰興兵作亂,便是讓他比較頭痛的一件事,該派誰去鎮壓除亂,目前還未得出結論,實在不能再在這裏久待了,不得不起身道“朕走了,你們好生照顧着,她一醒立即告知朕,凡是對她恢復有用的藥材,全部給她用上!”
“臣等遵命!恭送皇上!”太醫們再度跪滿一地,完顏烏祿又如來時一般匆忙的離去了。本書轉載ㄧбk文學網wαр.1⑥κ.сn卧榻上,錦裘玉面的男子悠閒的斜躺着,懷裏還箍緊了另一個正在掙扎的年輕男子,一旁的奴才侍女早就見慣不慣的站立在一邊,絲毫不以為奇了。
“你放開我,我要出去!我要出門!你聽不懂嗎?”見實在掙扎不,那年輕的男子滿面漲得通紅,眼裏都快噴出火了!
而卧榻之上的玉面男子依舊淺笑着,像是沒看見他的怒火“小乖,你好像忘記了,有求於人的時候應該怎麼説?”
“不要叫我小乖!巖井!深澤巖井!你白痴嗎?跟你説過多少次了,不要隨便給別人改名字!該死的你,快放開,不要鬧了,一定出大事了,我必須出門,聽到沒有!”深澤巖井實在氣的不知道如何是好,論打,他打不過他;論臉皮厚,他也不如他;平裏他與自己鬧鬧彆扭,了不起就依着他便是了,但是今天不行,他必須出門!他已經耽誤很久了!
“小乖!你再説一遍,誰是白痴?”淺笑緩緩的斂去,看似温和的面容上卻隱隱透着讓人覺危險的氣息,深澤巖井看着他明顯轉變的氣息,立即打了個寒顫,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這人説變臉就變臉的,還是不惹他為妙,尤其是如今不知道出了什麼緊急之事,他急需要出門一問究竟,更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惹怒他,行,他服了他了,他低頭,他認輸還不行嗎?
心裏雖然帶着滿心的不甘願,深澤巖井還是綻開一個討好的笑容“好了,好了,我是白痴總行了吧!斜哥你別鬧了,一定是向晴出事了,否則展夕不可能會給我寫信的,更不可能親自來了金國,你就讓我出門見他一面吧!回來我一定補償你,好不好?”
“不行!別人的事關我們什麼事!”完顏斜哥毫無商量餘地的一口就否決掉了他的請求,發生了什麼事,他是再清楚不過了,正因為清楚,所以他更不能放懷裏這個愛管閒事的小白痴出去,他的這個新皇帝堂兄,可是比海陵王還要難對付的多,即便他表明自己無意於皇位之爭,這些年來,明裏暗裏監視他一舉一動的人,可從來沒有少過,反而隨着他的登基而越發的多了起來。
他不想知道他的皇兄究竟如何對那個女人產生了興趣,還大費周章的佈置了個慘烈的死亡現場,以杜絕他人尋找她的念頭,他想做的只是安靜的和這個小白痴過温暖的生活,所以在此刻這種情形之下,他就更不能放任他的這個小白痴,攪和進這團混水之中,怕到時候,反毀了自己這麼多年來,好不容易才的來的平靜和安定。
“向晴不是別人,她是我在這裏唯一的‘親人’,我不管,你今天同意也好,不同意也好,我都非出去不可!
“深澤巖井恨的直咬牙,早知道他就在收到信的第一時間出府了,沒想到一時習慣成自然的來告訴他一聲,結果反而被足了,如今已經兩天了,展夕不知道還在不在客棧裏等他。
他不知道展夕是如何得知他的下落的,想必找到他也費了不少功夫,再想起他寫的那封信上的寥寥幾語,無不透着焦急和悲傷,讓他也有了種不祥的覺,他們不過是兩面之緣,唯一稱的上共同聯繫着的人只有向晴,定然是向晴出了什麼事,否則沒有理由解釋展夕,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燕京“斜哥,你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是在吃醋嗎?還是又在鬧什麼彆扭?”
“我不是在吃醋,也不是在鬧彆扭,我就是不准你出門!這事不是你管得了的,趁早給我打消這個念頭,實話告訴你,客棧那邊我已經派人去回絕過了,所以此刻就算放你出去,你也見不到展夕了,你還是安的待在府裏!等下個月,我就帶你去郊外狩獵,你不是早就吵嚷着要去了嗎?”完顏斜哥又回覆了之前的閒散,語調似乎還帶着幾分哄孩子的意味,惟有那緊箍着的手臂宣告着此事沒有別的選擇餘地,只希望他這麼説能打消小乖出門的念頭。
深澤巖井這回卻是真正被吊起了心頭之火,他憑什麼如此自私的便錮了他的自由?他真的以為自己離了他,就不能在這個世界上存活嗎?他以為這麼多年來,他多少是因為愛他,才如此限制他,而今,他簡直覺得自己就像一個笑話,這人連最基本的權利都不曾留給過他,哪裏談得上是愛他?他於他,不過是件會活動的私有物罷了,不會再珍貴到哪裏去了!
既然如此,他再無什麼可留戀的!
淡淡的冷冷的回頭看了他一眼,深澤巖井的眼裏全部都是疏離“王爺,你可以放開我了,如您所願,我不會在要求出去了,至於下個月的狩獵,您自己去吧,我不想去!”
“小乖,你這是在跟我鬧脾氣了嗎?你以後就會知道我這麼做都是為了你好!”完顏斜哥緩緩坐起,用另一隻手撫摸着他的面容,直道他是在生氣,温言軟語的哄道。
深澤巖井垂下濃密的眼睫,嘴角勾起一個譏諷冷淡的弧度,這人竟然一點也不瞭解他,快六年的時間,原來一直都是自己在自以為是是嗎?真是太諷刺了,他會讓他知道自己不是在跟他鬧脾氣,與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有什麼脾氣可鬧的呢?
“我想回房了”
“好,我送你回去!”完顏斜哥一點也沒發現他心境的變化,繼續輕言細語的安撫道。
“不用了!我自己有腳自己會走,放開!”深澤巖井用力掰開他的手,這回他如願以償的得到了自由,也堅定了他要離開的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