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中國人只相信弱肉強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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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李麗珍大笑一聲對我:“你緊張什麼，我跟你開玩笑的，我就知道你跟我上牀就是為了做愛，本沒有愛過我。”完赤條條地下牀朝衞浴間走去了。

突然之間，我坐在牀上不知道為什麼會覺很累很空虛起來。不過李麗珍還算好脾氣，她沒有因此跟我生氣。她在衞浴間喊我進去，我們一起洗完澡出來，像以前我跟沈青一樣吃了早餐再彼此分別各做各的事情去，她去富麗酒店洗浴中心上班，我去歲寶超市驗收。

驗收很順利，我陪着由孫經理帶隊何經理輔佐的驗收組，一行五人花了大概三個多小時，最他們跟我東拉西扯講了一些工程問題，有兩處改進的我馬上叫工人做了改進，在過程中有一個工程部的部長髮現有材料問題，但是經過我一番“專業”的解釋後，那個部長也無話可。何經理也算夠朋友，沒有白費我給過他的好處，他幫我也了不少好話，還吹噓我的在這邊黑白兩道的本事。之後，孫經理要開個會徵求大家的意見，他們在一起閉門商討時，仇小光帶着兩個朋友過來找我。他們剛路過這裏撞見小唐，就順道進來看我一下。就在那時歲寶超市驗收組成員出來，給我答覆。後來孫經理跟我私下裏，本來他們工程部部長因為我沒有討好他，尤其是我跟他材料問題時態度對他有些不夠巴結，他因此想拿材料問題給我難堪，不過在他看到跟黑道人物在那裏稱兄道弟打着江湖腔時，他什麼難堪都不敢給我。孫經理那次在我懷裏格格笑着:“當時他看到你那兩個兄弟刺龍畫虎的紋身就嚇呆了。”我知道這些人，欺善怕惡，在社會上混，有時候不得不用野蠻的行為去生存。

那天，我請大家一起去盛大酒樓吃飯時還出過一個小曲，就是周康也跟四個人在那裏吃飯。他還以為我是以前那樣任由他宰割的普通包工頭，當時他帶着三個手下衝進我們的包間當眾指着我的鼻子問我:“左強，你他媽的什麼時候把貨款全給老子結清？”我知道周康對我現在恨得很，因為我沒有繼續跟他合作，所以他這是有意想當眾給我難堪。他就是一個地痞氓，我本來不想理他，還賠笑地:“你來的正好，你問一下孫經理他們有沒有全部把工程款給我。你放心，只要他們把工程款給我結了，我左強馬上把你的貨款結清，一分不欠。我左強…”

“別他媽的你左強。”周康傲慢地:“你他媽的算什麼，在我周康眼裏你他媽的什麼都不算。”又對孫經理笑眯眯地:“孫經理是吧，你要是有空我請你吃飯，咱們可以談談。”孫經理臉一下綠起來，不知道是被嚇的還是被氣的。我手中的筷子用力一壓，“啪”的一聲斷掉，在場的人都看着我。

“這位大哥你好厲害啊，”仇小光突然起身對周康笑嘻嘻地，“小弟我好佩服你。”

“你他媽的把手拿開！”周康喝道。

“來，來，你不是要跟那位小姐談談嗎，讓我們先談談吧。”仇小光話音一落一拳直掏周康的胃窩子。

周康當場悶叫一聲倒下，他的手下大驚揮拳朝仇小光衝去，仇小光手中一把匕首閃亮一劃二刺，那四人當場倒地慘叫再也不敢妄動。

我端起一杯酒受驚的歲寶超市驗收組:“來，來，我們喝酒。”後來孫經理在我的懷裏躺着我那時的樣子就像《上海灘》裏的許文強一樣很有派頭，我那時確實很有派頭。大家都被我的派頭嚇住了，一個個戰戰兢兢地端起酒杯跟我幹了一杯。仇小光提着已經連聲求饒的周康問我:“強哥，怎麼處理這個狗雜種。你一句話，我立馬把他的腦袋砍下來給你讓凳坐。”

“不要啊！”周康忙驚叫:“強哥放過我吧。”我見周康已經認栽了，就不想再搞什麼事情，便對周康:“走吧。以後不要以為自己很了不起，你的貨款我心裏有數，我還是那句話我左強做工程從來不會賴賬，但是你他媽的也休想騎在我頭上，明天我收了他們的工程款會通知你來結賬，滾。”周康帶着手下連滾帶爬走後，仇小光拿着自己滿是血匕首對我:“強哥，你應該對他更狠一點，是我，我就乾脆把他的貨款黑了。”衝望着他目瞪口呆的驗收組成員笑中帶威脅地:“是吧？”驗收組成員頓時都連聲是，當天下午歲寶超市的財務部就把我餘下的工程款全部結清了，第二天我就去跟周康結清了貨款，他私下裏打聽到仇小光是美神的金牌打手頓時對我再也不敢有半句不是。我本來就受了他一肚子氣，見他害怕仇小光便把高抬的價格以及他以次充好的材料都扣了一大半錢，最後餘款只剩下一百三十六塊五。

周康拿着最後的那筆貨款望着我:“強哥，你這一扣，就扣掉我一萬多。”

“怎麼你有意見。”這次輪到我傲慢了。

周康氣得脖子像腿，:“我不服。”

“砰！”我一掌拍在桌上，指着他的鼻子怒道:“你自己心裏有數，我要不是看在鍾先生的面上，我會叫你賠償我的一切損失，你違背合同給我發假材料，幸好甲方沒有追究，不然這筆損失你擔當不起。”完把那一百五十塊錢甩在他的臉上，“不用找了。”完當着他和手下的面傲然地走出門，在門外我聽到周康的破口大罵的聲音以及摔東西的聲音。

天在下着小雨，我走出大門，着香煙冒着小雨鑽進徐俊的車裏，啓動後朝細雨濛濛的世界飛速駛去。徐俊過，在中國為什麼黑幫能夠當道，就是因為中國是一個人治深蒂固的國家。中國人因為不清楚基本權利所在所以不相信法治，也不知道怎麼去維護法治，所以中國人只相信弱強食的生存法則，無論是政治生活還是個人生活都以人治手段解決。

我拿到歲寶超市的工程款後，一下經濟上闊綽起來，便在一個朋友介紹下，找了一個做車行的人買了一輛大眾朗逸1。6l自動風尚版。這年頭買什麼找人最可靠，因為這個信用喪失的國度裏只剩下一點人跟人之間的信用了。有了自己的車，雖然只有十來萬，但是整個人就覺自己在這個社會活得更像一個人樣了。

我記得那天我開着朗逸在虎門大道上，突然思考一個很嚴肅的問題，這世上誰是我喜歡的人？我想來想去，覺得我兒子才是我最喜歡的人。當錢成為我的生活僅僅是數字的時候，我的生活重心就有了一個明確的定位。我覺得自己到處奔波，自己寧願受任何苦，也要讓自己的兒子成為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漢。昨天我偷偷去幼兒園看了兒子，把兒子帶去玩了一個下午。他很可愛，但是他總問我為什麼不回家。他還不懂男人的故事，我想告訴他都不知道如何起。只好用美麗的謊言哄他，爸爸要在外面賺錢。

兒子對錢的概念很模糊，他問我賺那麼多錢做什麼。我要讓他做一個頂天立地的男人，他就學着做頂天立地的男人樣子跟我撒嬌。在兒子的身上我看到了自己隨和的童年，但是也看到了蘇琴琴蠻不講理的影子。那天兒子的班主任向我告狀，我兒子在班上愈來愈霸道，他經常欺負別的同學。我問他為什麼要這樣霸道？他這是他媽媽教他的，還他媽媽只有霸道的男人才有出息。這讓我更加強烈地意識到，兒子在蘇琴琴手裏會被毀掉一生。因為我已經看透了這方面的人生，人一旦從小就被霸道的思想佔據了心靈，一生就會成為一個自私自利而又蠻橫無理的人。這種人我見多了，我不希望自己的兒子也成為那樣的人。

突然之間，我有了一種悲涼。我看似愈來愈成功的人生卻連一個兒子都沒有能力教育好，那我還有什麼值得驕傲的，在那一刻我突然理解了沈青。一個母親的偉大品德，我難道就不能做一個偉大的父親嗎？可是在那個問題面前我沮喪不已，我拿什麼去做一個偉大的父親？我現在連一個家都沒有。兒子跟着我過子，我就能夠教育好他嗎？恐懼再次襲上我的心頭。

星期二上午，鍾先生突然打電話喊我去富麗酒店見他，我當時正跟小唐在處理凱門公寓上一個工程事故問題，有一個工人在打沙的時候不小心從二樓的窗户裏摔了下來，摔斷了右手，現在正在醫院急診。我正守在急診門口等消息，於是我忙在手機裏問鍾先生有什麼事，如果又是喊我去當豬，我就找這個理由搪他，我實在不願意去當豬了。

“小左你快過來，是好事，我在這裏等你，等一下我還要回去開會，你快點過來。”鍾先生彷彿看透我的用意似的，完就掛了電話。

鍾先生是好事的底氣那麼足，又不容我分，我估計可能是南林大酒店的業務來了，頓時就覺得陪他們打麻將輸掉的“投資”一下都開始有回報了。不過我也不肯定就一定是那種好事，沒準仍然是一個宰“豬”會呢，不過他既然不容我分，那我不去也不行，不然就會讓他覺得我不給他面子。我當即咬了咬牙，不管怎麼樣這尊神我得燒高香供着，不然南林大酒店的業務就有可能泡湯了。上次我結了歲寶超市的工程錢就給了他12%的好處費，他嚐到那麼大的甜頭，他是好事應該會是好事，因為一般他叫我去打麻將的話不會這麼不容我分，並且還會帶着笑。

我忙跟小唐把這裏的事情代清楚後，就開着車到了富麗酒店，今天王經理沒有到大門口接見我，我就自己去麻將室找鍾先生，結果發現鍾先生沒有在那間麻將室裏等我，就在我準備打電話給鍾先生時，李麗珍突然笑嘻嘻地走過來，“嗨，強哥好久不見了。”我一見到李麗珍就有一種不舒服的覺，因為自從那天早上發生那件不愉快的事情後，我就不想再理她，我可不想跟她有什麼情糾葛更不想讓她懷上我的孩子。但是我又不好駁她的面子，便朝她笑道:“是啊，好久不見。對了，你們王經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