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章魂歸故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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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成也作古了？

“莊熙卿無奈地嘆了口氣:”都是一些年輕的後生啊。我是看着阿成長大的，唉…，不過總算是魂歸故里了。陸家無愧於西關第一忠烈之家。

““莊老先生過譽了，這份殊榮實不敢當。敢於為國獻身，為國捐軀的何止我們陸氏一家，適逢亂世，唯有身而出才能保家衞國，保境安民，我們陸家也不過是遵循祖訓，盡己本分而已。

““賢侄真的是太謙虛了。

“莊老先生低頭望見一個小男孩和一個小女孩站在昱霖身旁，連忙彎對着那男孩説:”這是鳴兒吧？都長這麼高了，我記得那時還只不過是個三四歲的模樣。

““老爺爺好。

“鳴兒朝莊老先生跪拜磕頭。

“這孩子有你爹的遺風。那這位是…“莊熙卿望着瓷娃娃般的喻兒。

“老爺爺你好，我叫喻兒。家喻户曉的喻，陸軒喻。

“喻兒向莊老先生自我介紹。

“這是我和淑嫺在上海生的女兒。”昱霖連忙向莊老先生介紹。

“好好，好名字，真乖，眉眼之間還真像淑嫺。

“莊熙卿老先生抱起喻兒，望着粉嘟嘟的喻兒，覺淑嫺又回來了。

莊老先生抬起頭，望見大腹便便的玉蓉:“這是玉蓉吧。

““玉蓉現在是我的子。

“昱霖向莊老先生解釋了一下。

莊老先生頷首點頭:“雨過天晴，否極泰來。玉蓉也算是找到了一個好歸宿。

“玉蓉拉着詠兒的手，走到莊熙卿面前，向老人家躬了躬身子。

“莊老先生，您好，您對我們家的恩德，玉蓉銘五內，無以回報。

““玉蓉少説這話就見外了，我們莊家和陸家是世，不用這些虛禮，你們能在危難時想起我，我能助你們一臂之力，這是老夫的榮幸。”莊老先生望着玉蓉身邊的女孩:“這應該是昱霆的骨，詠兒吧？”

“莊爺爺的記真好，我是詠兒，媽媽説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讓我像孝敬自家的爺爺一樣孝敬您。”詠兒朝莊熙卿跪拜。

“快起，快起。

“莊熙卿把詠兒從地上扶起來，撫摸着詠兒的頭，憐惜地望着詠兒:“玉蓉啊，你真不容易，這孩子這麼伶俐，是你的功勞，昱霆地下有知，也心安了。”

“哦，對了，少曾經委託我掌管陸氏產業，老夫無能，有兩家廠子毀於炮火之中，還有好幾家我已將廠子遷往香港，剩下的只能勉強維持，幾無盈利，慚愧啊。你們回來了正好，在我有生之年總算是可以物歸原主了。

“莊老先生從管家手上接過厚厚一疊賬本，給昱霖:“這是歷年陸氏集團各廠的賬簿。請賢侄和玉蓉少過目。

““莊老先生，您這麼説，讓我和玉蓉如何自處，這麼多年來，我們亡在外，陸氏產業全靠您打理，您為了我們陸家的產業殫竭慮，還千方百計保護我們陸氏產業，幫我們維持週轉，這份心血豈是這些賬本能涵蓋的，莊老先生在上，請再受小侄一拜。

“昱霖雙膝跪地，朝莊老先生叩首。

“賢侄，快請起，快請起。

“莊熙卿把昱霖扶起:“你上次託我變賣陸府和陸宅中的古玩字畫，我變賣了一部分，大部分我都替你們存在了寶源典當行，這是我名下的當鋪，我怕陸府和陸宅沒人看家，被盜賊盜去了，所以，就全都轉移到寶源典當行。你們隨時可以來取。”

“莊老先生對我們陸家的情誼讓昱霖銘心刻骨，”昱霖眼裏閃着淚光。

“賢侄啊，見外了，舉手之勞而已。切莫掛懷。”莊老先生拍了拍昱霖的手。

“莊老先生，現在解放了，廣州城百廢待興，我們希望有識之士能加入到我們市府的工作中來，為建設一個更好的廣州而出謀劃策，莊老先生是德高望重的飽學之士，在廣州政界和商界都是舉足輕重，如能身體力行，為我們建言獻策，那是廣州市民的福祉。

“莊老先生連忙抱拳作揖:“賢侄言重了，老夫歲年事已高，賦閒多年，除了開辦私塾，教幾個稚子詩作畫之外，別無長處。

““莊老先生過謙了，您老才高八斗，之所以賦閒多年，甘當閒雲野鶴，不願出仕為官，是因為當年主政的是賊人倭寇，您當然不願與之為伍，而國民政府羸弱無能，且敗絮其中，讓老先生又深失望，所以您情願淡泊此生，您老潔身自好，令人敬重。不過，莊老先生，如今是人民當家作主的新時代了，我們**人以為人民謀福祉作為奮鬥目標，所以還望莊老先生能老驥伏櫪，傾力相助。

“昱霖言辭懇切，讓莊熙卿受到了**人的真誠，他到一股暖在心間淌。

“若是貴黨覺得老夫還有可用之處，那老夫在有生之年定當不遺餘力，鞠躬盡瘁。

“莊熙卿聲如洪鐘，慨昂。

昱霖心澎湃，雙手與莊老先生緊緊相握。

昱霖一家暫且住在幹部樓裏，莊熙卿派人把陸府和陸宅重新整理修繕了一下，隨後昱霖帶着兒老小又重新回到了陸府。這兒是他出生，成長，結婚，生子的地方，這兒曾有父親的殷殷教誨，母親的慈愛叮嚀，淑嫺的綿綿深情，耀叔的關懷呵護，阿成的赤膽忠心，這兒是他魂牽夢繞的地方，只有待在這兒，昱霖才有一種回家的覺。

在一個風和麗的下午，昱霖帶着玉蓉，鳴兒，詠兒，喻兒和胖嬸，扶着淑嫺和阿成和耀叔的靈柩，來到了白雲山的後山陸家祖墳，把淑嫺、阿成和耀叔的遺骸埋在了這兒。

昱霖，玉蓉和孩子們一起在淑嫺的墓碑前跪拜磕頭。

“淑嫺，這是你的家，有爹孃，叔嬸，哥嫂，還有陸家的列祖列宗的陪伴，你就在此長眠安息吧。

““淑嫺姐，我們會經常來看你的，喚兒馬上就要出世了，我們就要有第六個孩子了，我和昱霖一定會把這些孩子撫養chéngrén的，你就放心吧。

“大家又來到了耀叔的墓前，昱霖跪在墓前，望着耀叔的墳塋，心裏一陣酸楚:“耀叔，您看着我出生，看着我蹣跚學步，看着我從小學一直唸到軍校，看着我結婚生子，小時候，我總是騎在你肩上，你帶我走到東，走到西，你總是處處護着我，不讓我受半點委屈，小時候我調皮，我爹要打我，你總是替我擋着。可我還沒來得及報答您，您就走了。耀叔…“昱霖不心裏一陣悽楚，在他心裏，耀叔如同父親一般，對自己多有疼愛。可是他還未替耀叔養老送終，耀叔就慘死在寇的屠刀之下。真可謂:子孝而親不在。

昱霖又來到阿成的墓前，長跪不起:“阿成，好兄弟，我陸昱霖對不起你，我知道一直以來，你都以身為陸家人為傲，現在我把你帶回了陸家祖墳，你説過，你生是我們陸家的人，死是我們陸家的鬼，我現在終於了卻了你的心願了。等我百年之後，再到地下向你賠罪。

“阿成之死一直是陸昱霖內心的陰影，雖然玉蓉曾經寬過他，但他始終不肯原諒自己，現在把阿成的遺骸遷入了陸家祖墳，陸昱霖的心才稍稍到一絲安。

隨後，陸昱霖，玉蓉給父母的，二叔二嬸的，昱霆和秀琳的墓前灑酒祭掃。望着新墳舊墓，昱霖的心像是被針扎似的在隱隱滴血。

祭掃回來後不久，玉蓉就到腹痛難忍，昱霖把玉蓉送往醫院，沒過多久，玉蓉誕下了一個七斤七兩重的大胖小子——喚兒，全家都為接這個小生命的到來而忙碌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