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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八章決不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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昱霖在樓上看得真真切切,他起初對夏先生和夏太太沒有多大關注,平時接觸也不多,只覺得他們是一對普通的新婚夫婦而已,沒想到這個夏文俊還是一個痴情之人,為了愛情不惜與自己的父親決裂,這不由得讓昱霖對夏文俊刮目相看。

樓下安靜了許多,昱霖來到了餐廳,邊吃點心,邊琢磨那個軍官。

忽然,有人敲門,昱霖向勝男使了個眼,勝男馬上領會了,悄悄地躲到了卧室裏去。

昱霖跑去開門,原來來訪者就是剛才義憤填膺,決不妥協的夏文俊。

“歐陽先生,你好,我是樓下次間裏的夏文俊。”夏文俊有禮貌地朝昱霖打了聲招呼。

“你好,你好,請進來坐吧。”昱霖笑着歡夏文俊。

夏文俊朝昱霖弓了弓身子:“冒昧打擾,是有一事相求。”

“夏先生客氣了,你有什麼事儘管説。”

“我聽房東太太説,你是《申報》報館裏的記者,是嗎?”昱霖點了點頭:“對對對,我是《申報》的記者。”

“我想在貴報上刊登一則啓示,可以嗎?”

“當然可以,什麼啓示?”

離父子關係的聲明啓示。”夏文俊説完,把一張信紙給陸昱霖。

陸昱霖打開一看,上書:離父子關係聲明因本人無法忍受夏懷安封建家長制的專橫跋扈,霸道妄為的言行舉止,自即離父子關係,從今往後,夏家的一切事務與本人無關。大路朝天,各走一邊。溝水東西,老死不往來。

聲明人:夏文俊陸昱霖看完,微微笑了笑:“夏先生,你真的打算跟你的父親離父子關係嗎?”

“只要他一天不承認芸芸,他就不是我的父親。”夏文俊決絕地説。

“為什麼你父親不同意你和芸芸的婚事呢?”昱霖好奇地問道。

“他想讓我娶金家的大小姐為,那個女人比我大六歲,而且脾氣很壞,是我們那裏出了名的潑婦,其實説實話,我父母並不喜歡這個金家大小姐,可是因為金家跟我們是世,而且金家一直是我們夏家生意上的大主顧,所以我父親就迫我娶那個金家大小姐。芸芸是我大學同學,她母親給人家洗衣服賺學費供芸芸上的大學,我父母嫌貧愛富,堅決不讓我和芸芸來往,但我和芸芸兩人早就私定終身,我父親便以掐斷我生活費用來威脅我,我就範,我就不信,難道離開了他,天地之間就沒有我夏文俊的立足之地了?所以,我和芸芸就一起逃離了杭州,來到上海,我在自來水廠謀得了一個化驗員的工作,芸芸在一家小學裏當教員,我們的子雖然不是大富大貴,有時還捉襟見肘,但我們神上是自由的,是快樂的。”聽着夏文俊慷慨昂的説辭,昱霖不暗暗為他的志氣,勇氣和決心而喝彩,但此時他想了解更多關於他姐夫的情況。

“夏先生,剛才來的是你的姐姐和姐夫吧?”昱霖隨口一説,見夏文俊抬頭望了自己一眼,忙解釋:“你們吵架的聲音很大,我也是無意間聽到的。”

“沒什麼,那確實是我的姐姐和姐夫。”夏文俊點了點頭:“我姐姐原先和她的大學同學江之源情投意合,兩人來往了六年,都快到了談婚論嫁的地步了,我現在的姐夫,就是淞滬警備司令部的副司令劉昌義有一次邂逅了我姐姐,就一直對我姐姐窮追不捨,那個劉昌義是有老婆的,但我父親看中了姓劉的在軍中的地位,所以就讓我姐姐給劉昌義當姨太太,我姐當時死活不從,我父親以死相,我姐姐只能和江之源了斷,嫁給了劉昌義,雖然後來劉昌義的正死了,我姐姐總算是熬出頭了,可我想我姐姐這些年幸福嗎?如果她是幸福的,就不會經常回孃家時唉聲嘆氣,以淚洗面。所以,我決不能走我姐的老路,我要爭取屬於我自己的幸福。”

“夏先生,你説的這些我很贊同,婚姻確實應該自己做主。”

“歐陽先生,謝謝你支持我,你就叫我文俊吧。”

“好,文俊,那你就叫我鋭哥好了。”陸昱霖望着這位意氣奮發的年輕人:“我雖然贊成你擺封建禮教,尋求婚姻自由,但我不贊成你的這個做法,這個離父子聲明只能將事情越鬧越僵,沒有了轉寰的餘地,你徵求過芸芸的意見嗎?她願意看到你們父子反目?成為冤家對頭?我想如果芸芸是個值得你愛的姑娘,她一定不會贊成你這樣決絕的做法。”夏文俊不出聲了,確實,芸芸是個善良的姑娘,一直希望他和父親能化干戈為玉,和睦相處,如果讓芸芸知道他登報聲明離父子關係,芸芸一定會覺得自己是夏家父子反目為仇的元兇,她一定會痛心疾首,於心不安。

“鋭哥,你説的沒錯,芸芸一直不希望我這麼做,可我如果不表明我的立場,他們就會一直不承認芸芸,這讓我怎麼對得起芸芸呢?我不知道除此之外,我還有什麼辦法既能讓我和芸芸廝守終身,又能讓我們父子相安無事?”

“時間,時間是最好的良方,等再過幾年,金家的大小姐再不結婚的話,就成了老姑娘了,我想金家也會知難而退,找個台階下,廢除夏金兩家的婚約,等過些子,你和芸芸有了孩子,我想你的老父親一定會鬆口的,所以我想你就以不變應萬變,既不要做出過的行為,也不妥協,繼續過你們的小子,畢竟你們現在還能自力更生。這樣,你們父子倆就可以相安無事了。”

“鋭哥,謝謝你。我聽你的,就按你説的做。可我就怕我姐一直來當説客,今天突然之間就找上門來了,我估計是她向芸芸的母親打聽到了我們的住址。”

“你姐要是碰了幾次釘子之後,也會轉而勸説你的父母。但你今天對你姐的態度,我不贊成,兩軍戰,還不斬來使呢,你姐跟你一母同胞,你怎麼忍心這麼傷害她?你應該爭取她站在你這一邊,這才是明智之舉。”夏文俊經過昱霖的勸導,心情舒暢了許多,朝昱霖笑了笑,伸出手去。

“什麼?”昱霖不明就裏。

“那份聲明。”夏文俊指了指昱霖手上的那份聲明。

昱霖把手上的那份聲明還給夏文俊,夏文俊隨即把那張聲明撕了。

“這就對了嘛!兒子和父親怎麼能説斷就斷呢?”昱霖説着,不想起了自己的父親,眼裏忽然湧出了淚水。

“怎麼啦?鋭哥?”

“我想起了我的父親,他已經作古了,我這輩子再也無法見到他老人家了。我還來不及孝敬他老人家,他就…”昱霖深深地了口氣,拍了拍夏文俊的肩膀:“很多東西,失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夏文俊點了點頭,略有所思地離開了西廂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