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無奈屈打成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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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雖然沒有得到有用的口供,但還可以在其它方面尋找一下殺人的證據,有了證據就不怕她放刁耍賴了。
於是朱知縣轉身向原告杜家的幾位夫人及管家説道:“實在對不起諸位,本縣也想盡快審清此案,將兇犯正法,還你們一個公道。
可是大家都看到了,這婦人也太刁鑽狡詐了,重刑之下仍不招供。所以請幾位再仔細想想,還有什麼人證、物證,能證明你家六姨太是殺人的兇犯呢?”杜家的幾位苦主磨蹭了半天也説不出什麼道道來,本來就是一個騙局嘛。縣太爺正要宣佈退堂的時候,忽然黃美玉開口説道:“啓稟大人,有一事小婦人覺得奇怪,不知當講不當講?”
“什麼事?但講無妨。”
“六姨太的前夫,也是突然暴病而亡,這當中是否也與謀殺有關?——”黃美玉是一心想置青青於死地,當然要千方百計地舉證。
這時管家吳遲着急了,真是那壺不開提那壺。本來在這個案件中,老爺、夫人、太太們之間的恩恩怨怨、勾心鬥角,鹿死誰手、誰是兇手,都與他無關,他是局外人、旁觀者,坐山觀虎鬥。
但是提起何濤的死,他就是真正的兇手。雖然做得很隱秘,也不會密不透風。闔府上下人等,縱使不知道也能猜得到是誰所為。
追查起來必然會牽涉到自己,所以趕緊打斷了夫人的發言説道:“六姨太嫁到杜府之前的事,我們也不清楚。小婦人死個丈夫也是常事,不能和本案扯到一起,大人就不必追究了。”
“此事本縣自會處置,你等請先回歇息,有事定當再請各位出來佐證。退堂!”單説這個朱鸛知縣,説他是個糊塗官,一點不錯。
但決不是個不學無術的笨人,他是個因過分聰明而驕傲自持變得糊塗了的人。
對於剛才的一幕,不會看不出來,這中間還有許多貓膩。他又是個愛以察言觀來分辨善惡的人,看到吳遲管家獐頭鼠目、尖嘴猴腮的模樣及黃美玉未語先笑、扭捏作態的風度,就判定他們也不是好人。
這案中定還有案,若能破得這個案中案,自己豈不是成為包公再世、狄相又生了嗎?自己的名聲及威望將大大地提高,升官發財將接踵而來。
所以,第二天即派出捕快、衙役,訪得何濤墓地,掘墳、開棺、驗屍,仵作回報:何濤之死與杜老爺同因,俱為同一種毒藥毒殺身亡。
朱知縣聽後高興得仰天大笑:“哈,哈!果不出我之所料,柳青青啊柳青青,任你百般抵賴,這個謀殺親夫的罪名你是坐實了,可惜了你那美貌多姿的身軀,也難免吃那千刀萬剮之苦!”下面的事就是要揪出那個姦夫,可能還有一連串好戲可看呢!
幾天後,朱知縣再次升堂,衙役帶上青青。雖然經受了嚴刑拷打,由於官府的衙役都是吃這行飯的老手,行刑時拿捏得十分恰當,看似兇狠,卻也只是些皮外傷,沒有傷筋動骨。
休養了幾天,雖傷痕猶在,神卻已大大恢復,青青又是一付青靚麗的形象出現在公堂上。
“柳青青,這幾天想好了嗎?”知縣大人問道:“你是怎樣通同姦夫、謀殺親夫的?姦夫是誰?快説!”
“青天大老爺,你明察秋毫,小女子真的沒有殺人。我是冤枉的。老爺開恩,小女子説的句句是真,不敢矇騙大人。”由於是第二次過堂,有了一點經驗,不似前次那麼緊張、害怕,説話也就暢了些。
“胡説!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淚,告訴你,本縣已然開棺驗屍,事實已經招然若揭,你的前夫何濤和杜老爺都是被你用同一種毒藥毒殺身亡!證據確鑿,你還想抵賴?”直到此時,青青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濤哥的死,自己被騙進杜府做姨太太,如今又蒙冤受屈,其作俑者雖然還不知道是誰?但肯定都是杜府的人。頓時悲傷與仇恨一起湧上心頭,眼淚不自覺地了出來。
朱知縣見青青低頭不語、默默垂淚,認為她在鐵證面前已是無話可説,到了崩潰的邊緣,只須再嚇唬一下即可取得口供。
於是高聲喝道:“鐵證如山,還不招認,來呀!讓她嚐嚐婦刑的滋味。”婦刑是朱知縣在蕪湖自己創造的專門羞辱女犯的私刑,朱鸛本人雖不貪,並不等於不愛欣賞光股的女人,再説滿堂衙役辛苦了多,也該勞勞他們。所以大凡審訊女犯最後總要加上這一出。
眾衙役聽説下面要行婦刑了,立即活躍起來,幾個人上前連撕帶扯將青青全身上下衣服剝得光,拖到大堂的一側,那邊牆上早就釘有四個大鐵環,眾人將她四肢扯開,分別拴在鐵環上,整個身體呈一個“火”字貼在牆上,女人身上的隱秘之處全部暴在大庭廣眾面前。
青青羞得滿面通紅,真想找個地鑽下去,卻又動彈不得。
只有口中喃喃地哀求道:“別這樣,別這樣!——饒了我吧,——羞死人了!”此時公堂的森嚴肅穆已經蕩然無存,再尋找知縣大人也不見了蹤影。
大家更是肆無忌憚地圍成一圈,指手畫腳、高談闊論、評頭品足、嬉笑嘲諷,當然這中間難免有不軌之徒乘機摸一摸、掐一掐、一、挖一挖的動作。
青青是個十分美貌的女子,小圓臉上五官秀麗,修長的身材苗條健美,白的肌膚如羊脂白玉,豐滿的房拔高聳,黝黑的陰和腋蓬鬆又茂密,就連腳下的三寸金蓮也小巧得玲瓏可愛。
只惹得大家如醉如痴、罷不能,直到朱知縣再度出現在大堂上,才逐漸回覆到公堂應有的安靜。
朱知縣慢慢地走到青青面前,用手托起她的下巴,望着她的臉,悠悠地説道:“柳青青啊,你怎麼那麼傻呢?你的兩個丈夫同一個死因,不是你乾的還有誰呢?這是鐵證如山呀!不管你招還是不招,都可以判你死罪。你要是不招,我馬上讓在場的人每人你一次,看看二十多人呀,你那騷非爛了不行,到頭來還是免不了一刀之苦。到不如痛痛快快招認了,少受多少苦難。好好的掂量掂量吧?”青青用眼環視了一下週圍,但見那些衙役們有的凶神惡煞、有的嬉皮笑臉、有的獐頭鼠目、有的歪瓜裂棗,一個個都爬到自己身上來,那是一個多麼恐怖的景象,不打了幾個寒顫。女人就是這樣,嚴刑拷打都不怕,光了衣服強姦,就可能使她屈服。
青青開始有些動搖了。
朱知縣看在眼裏,急忙趁熱打鐵地説道:“讓人你,算是輕的。我還可以用蜂、糖漿抹在你的騷和眼裏,然後放出蜂、螞蟻、老鼠、長蟲等,它們聞到甜味,就會往你的眼裏鑽,咬你的腸子、吃你的內臟。到那時你是死也死不掉,活又活不成。那個罪可是不好受啊!怎麼樣?還是快招了吧。”聽到這裏,青青的心理防線算是徹底崩潰了,臉孔紅一陣白一陣,淚滿面哀怨地想道:“罷,罷,罷!事到如今,我還有什麼辦法呢?只能屈打成招了。”遂無奈地向朱知縣説道:“我願招,但先把我放下來,讓我把衣服穿好。”於是重新升堂,青青原來的衣服已被撕破,換了一身牢房裏的囚衣,跪在堂前,違心地説道:“濤哥和杜老爺都是我害死的。”她知道這句話一出口就死定了,不淚如泉湧。
“姦夫是誰?從實招來?”朱知縣追問道。
“姦夫?”是啊,姦夫是誰?她還真沒有想過,隨便找一個吧。她只所以淪落到如此境地,都是杜府的罪惡,就在杜家找一個吧。杜老爺已經死了,那是他作惡的報應。
對,就拿吳管家這個糟老頭子給我作墊背的吧:“姦夫就是吳遲吳管家。”
“哈,哈!我早就猜到是他。”朱知縣又自鳴得意了:“把你如何勾結姦夫、謀殺親夫的經過詳細説來。”她聽過説書人講評書,所以就按書上的情節編了一個故事:如何如何和吳遲通姦,殺害了何濤。又如何如何利用相勾引杜老爺,為謀奪家產,又害死了杜老爺等等。至於用的什麼毒藥,採用什麼手法,都推在吳管家一個人身上。倒也合情合理。
最後朱知縣説道:“叫她畫供,押入死囚牢!”又派譴捕快捉拿吳管家,諸事定奪,方才退堂。
第二,拘捕了吳管家,即刻升堂審問,吳遲為了保全自己免受嚴刑供,主動待了謀殺杜老爺的真實情況,把夫人黃美玉出賣了。
但對毒死何濤之事卻百般抵賴,因為他清楚地知道,如若承認,自己的小命也就玩完了。無奈朱知縣認定了他不是個好人,仍打了他幾十板子。
吳管家平裏花天酒地,早叫酒掏空了身子,挨不了幾下,一口氣上不來,竟當堂一命嗚呼了。像吳遲這樣的惡小人,為虎作倀的奴才,打死了活該!
可是惟一的一個瞭解何濤死因的人,僅有的一個可能還青青清白的人沒了,也就註定了可憐的青青姑娘的命運將是一個悲慘的結局。
次,又抓捕了黃美玉,像她這種終享樂腐化慣了的婦,哪裏經得起重刑拷問,公堂上稍一用刑,就吐了殺夫的真情。也下在死囚牢裏等待處決。
看到案情正按自己的設想順利進展的朱知縣,還不滿足,又進一步想道:“杜府六位夫人太太,已有二位參與了謀殺親夫的勾當,其他四位就那麼清白,恐怕也逃不了干係吧?”於是又派出捕快拘來了桃、夏荷、秋菊和冬梅,這幾位嬌生慣養的姨太太,在重刑之下也都屈打成招了。
雖然死了吳遲,案件審得不算十分圓滿,但有了六個女人畫押的口供,再加上‘才思捷’的朱知縣靈活巧妙的編排,仍然稱得上是一個民間奇案,呈報給兩江總督及刑部批覆。
“查民女柳氏青青,蕩惡毒,嫁夫何濤,然嫌其貧困,遂與吳遲勾搭成,密謀殺害親夫。後又利用美引誘富商杜某,以為其妾。然賊心不死,意侵佔杜之家產,竟勾結杜黃美玉、妾桃、夏荷、秋菊、冬梅等六人,由黃氏出手毒殺杜某。後因分贓不勻,引起爭執,以至暴。以上人犯除夫吳遲畏罪自殺外,其餘六人均逮捕歸案。經審訊,各犯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上述六犯皆為女刁婦,不處極刑,以儆效尤,則世風衰、江河下也。故擬判決如下:主犯:柳青青,女,一十七歲,凌遲示眾。
首犯:黃美玉,女,三十五歲,凌遲示眾。
從犯:桃,女,二十五歲,斬首示眾。
夏荷,女,二十三歲,斬首示眾。
秋菊,女,二十一歲,斬首示眾。
冬梅,女,一十九歲,斬首示眾。
吳遲,男,五十二歲,已畏罪自殺,不與追究。”那時死刑的判決是要層層上報,最後由刑部審核批覆才能執行。除了個別確有疑點,或家屬越衙上告的案件,上級官吏可能要調集一干人犯進行復審外,其餘大多隻是走個過場蓋個大印就發還原地,秋後即可執行。
蕪湖離兩江首府南京很近,所以各種公文就直接送兩江總督,現今的兩江總督名叫魏良卿,是魏忠賢的一個遠房侄子,掌握着江南各省的生殺大權。
此公有一大癖好,就是貪,其實六十多歲的人了,姦女已是力不從心,可和玩一下還是十分在行的。特別是對女死囚犯情有獨鍾,因為這條路子既方便又不擔風險。
因此各州府縣呈報上來的案件,只要有女死囚犯的,他都要親自複審。既滿足了他的嗜好,又博得了一個關心民間疾苦,事必躬親的美名。蕪湖發生的這件離奇案件當然也不會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