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美麗倩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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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醫院中做了詳細檢查，可全身沒有任何異常，我能清晰地受到心臟的疼痛，心臟彷彿要離自己的身體，不再屬於自己一般，可是醫生説心電圖一切正常，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了。

“喂，你是田靜的哥哥田宇嗎？”一個陌生的女孩子的聲音急促地傳來。

“我是，請問你是…”

“你妹妹突發心臟病住院了，你趕快來呀！就在人民醫院監護室3樓11號…”掛掉電話，我飛奔地跑出所在的醫院，攔了輛出租車向人民醫院趕去。

堵的通耗費了近半個小時，對於我來説如同一個世紀一般漫長，當我跳下出租車，一口氣跑到監護病房，屋子裏很安靜只有儀器的“滴滴”聲，靜兒的身旁沒有一個人，她的臉上也沒有了往的笑容和神采，緩慢地呼着氧氣罩給她輸送的氧氣。

我終於知道這段時間來我的心臟疼痛是什麼原因，既然醫院沒有檢查出我有任何問題，那麼就是我跟靜兒血脈相連的覺，加之在我身上的疼痛，就是靜兒的痛處！

我顫抖地抓住她冰涼的小手，道:“靜兒，是我！我來了…”靜兒慢慢張開眼睛，努力地衝我笑了笑，艱難地摘掉氧氣罩，用微弱地聲音對我説:“哥，終於見到你了，半個月沒見，覺好漫長…”

“沒事的，哥哥就在這裏陪着你，一切都會好起來的！”我輕聲安道。誰知靜兒搖了搖頭，説:“沒有用的，我這個是先天心臟病。”

“先天心臟病？為什麼沒有用？不能治嗎？”我急道。

“手術需要的鉅額費用我們本承擔不了，並且手術成功率非常非常低，還有就是治療最佳時間也錯過了，已經沒救了…”

“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我到萬念俱灰，幾乎停止了思維。

“哥…我好想你，有一天見不到你，就要思念你一天，越是想你，我的心越疼…”

“我…”

“你別打斷我，我有好多話想説，好好聽我説好嗎？

…

其實我們並不是媽媽跟她丈夫生的孩子。

而是媽媽跟她的表哥生下的孩子，正是因為近親的原因，他們的孩子很容易患上先天疾病，幸運的是，若是註定要有個孩子患病的話，作為雙胞胎的我們，老天只選擇了一個孩子，那就是我…”我震驚得無以復加，忍着滿腹疑問，耐心地當一個好聽眾。

“很意外嗎？其實這些在我很小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之所以不告訴你，是因為怕你為我擔心…”我握着靜兒冰涼的小手，眼淚差點了出來，這麼多年來我一直要告訴自己要堅強，眼淚這種東西是要擯棄掉的。

而此時我所有的堅強、新年、希望全部被摧毀，當着靜兒的面，我努力保持着自己扭曲無比的微笑，靜靜地陪着她，低聲説着話…兩天後，靜兒病情突然惡化，搶救無效後，醫生們走了出來。

拍拍我的肩膀，把最後的時間留給我…病牀上的靜兒，肌膚蒼白得沒有一絲血，我坐在她牀邊，緊緊握住她的小手…“哥，答應我，以後一定要好好得或者，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句話曾經在什麼時候，靜兒也對我説過，我的心無比的絞痛，眼淚終於忍不住奪眶而出，我堅定道:“我會的，我會好好照顧自己，我會好好生活，我會用我的一生去回憶你，去思念你，把你深深刻在我心裏，讓你活在我的心中，陪伴我走過我的一生！”一顆淚珠從她的眼角下，滑過她的臉頰，她輕聲道:“田宇，我愛你，你呢？”我吻上那顆淚珠，顫抖的聲音迴盪在整個房間:“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靜兒已經無力再説話，聽着我不斷重複着的話語，那永遠也道不盡的愛你，她的眼中充滿了不捨，充滿了不甘，充滿了失望，充滿絕望，我知道，她並不想死！

可是到了最後，她似乎是累了，想睡一會，她緩緩地閉上雙眼，被我握住的手也失去了最後那一絲力氣…

這一天，劉靜在我的陪伴下，走完了她短暫的一生…當我如同行屍走般走到劉靜的學校，收拾她的遺物，她的一個室友，也就是打電話告訴我劉靜出事的那個女生遞給我一個帶鎖的記本，告訴我這是劉靜託她轉給我的，密碼是我們的生…

回到家，翻開厚厚的筆記本，記本里記錄着我們從小到大幾乎每一件事，有的我本沒有印象了，我知道了她從我們還是初中的時候就喜歡上我，每天壓抑着自己的情。

但是她心裏被暗戀折磨的痛苦以及兄妹身份的矛盾卻從來麼有表現出來過，一個人默默地承受着一切…05年3月21:你已經沒有爸爸媽媽了。

不知什麼時候我也會離你而去，你好可憐，我好愛你…05年12月4:我們好不容易上了同一所重點高中，你為什麼不聽我的要輟學呢？

你可知這麼做有多麼的不值得？因為我已經…06年4月6:你跟姨父吵架了，我們搬了出來，住進了你租的房子。

雖然生活更加拮据了，可我終於有了跟你一起的二人世界…06年10月20:昨天你保護了我，我差點被人玷污了。

我好害怕，害怕我被人贓了你就不要我了，你保護我的時候，我也好害怕，怕我會失去你…07年9月3:已經是高3了，學習任務好重，不過對我來説並不難，只是我沒有時間在你旁邊了。

你知道麼？其實我並不想讀大學，我們在一起的每一刻時光都非常珍貴，因為我已經沒有多少時間了…可是我不想讓你失望，不想辜負你對我所做的一切…08年6月17:終於知道我的高考成績了。

你非常高興，同樣我也非常高興，應為我終於跟你做愛了，我的夢想實現了，我終於當上了你的子，我愛你…08年7月3:我們幾乎每天都做愛，你似乎很困擾。

可是我不知道我哪天會離去，我想更多的與你合在一起…最後一頁已經不是什麼記，是靜兒給我的留言，也是遺書。

田宇:哥哥，你看到這記的時候，我想我已經不再人世了吧。小的時候我很任，你總是遷就着我寵着我，我真的捨不得失去這種疼愛。

其實我很早就知道我在不久的一天會死去，當年你為了我而輟學，我百般勸阻可你不聽我的，我很想在那個時候就告訴你實話，可我怕你傷心難過…

這些年，哥哥你還沒成年就在外工作，一定很辛苦，很累也很委屈，只是為了不久人世的我，真的對不起…哥，最近心總是好痛好痛，每次想你都會痛，每次做愛都會痛。

我知道的，我這個病不能做愛以及劇烈運動的，每一次跟你做愛都是加速我的死亡，但是我不後悔…哥，我真的好愛好愛你，你曾經質疑我對你的愛，説是妹妹對兄長的依戀，我雖不知道你説的對不對，可我真的好愛你！

可惜我們是親兄妹，是龍鳳胎，咱媽跟她表哥生下我就患上先天心臟病，我不知道我們的孩子會有多嚴重，所以我偷偷吃了長期避孕藥，沒能給你生下小孩…

哥，我真的好想在這個世界上多留幾年，看着你成家立業結婚生子，讓我知道你幸福的生活着，那我也就可以無牽無掛地去了，對不起，曾經想要佔有你，可就像你真心希望我幸福而犧牲自己一樣。

其實我也是希望你能幸福生活的，答應我，一定要好好找個嫂子，幸福的生活下去…話説回來，還是不甘心啊，若是當年哥哥沒有輟學，若是哥哥能讀大學，將來一定成就更高，一定能好好生活的，對不起，是我拖累了你…

還記得我們一起爬山嗎？在山上的廟裏，我對佛祖許願你能永遠幸福健康，許願我們下輩子能做夫！哥哥，我好愛你，我們這輩子受到的磨難太多了，如果能有下輩子，希望老天看在這輩子受苦受難的份上，讓我重新愛上你。

但是別再讓我做你的妹妹，我要做你的子！你呢？如果下輩子我們能夠相遇，你會娶我嗎？好長的記啊！寫了這麼多年，到這裏就算寫完了吧，哥哥你有沒有一點一滴全部看完了呢？我真的好捨不得。

可是又有什麼辦法呢？哥，把我的名字刻在你心裏了嗎？

…

我不吃不喝，用了一天的時間看完了記裏所有的字，曾經幸福甜的子歷歷在目，到了最後合上記本的時候，我再也控制不住，嚎啕大哭。

這是我從小到大第一次放聲大哭，無法形容的痛，無法形容的苦，彷彿要把心臟捏碎，嗓子哭啞了，眼睛看不清楚東西了，整個心，碎了…時光飛逝轉眼已是5年，劉靜去世後我變得沉默寡言，依舊是那個打工仔，漫無目的地度過餘生。

靜兒的樣貌是那樣的令人驚豔，同為雙胞胎的我長相自然不會差，這些年來陸陸續續有女孩子對我示愛，也有朋友為我介紹，可我心如死灰，對一切事情都提不起興趣，唯一喜歡做的，就是回到那間曾經與靜兒一起居住的租屋，小心翼翼地翻着靜兒留下的記本，回憶着昔那美麗的倩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