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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針鋒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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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有什麼關係嗎?”她冷淡地問“這兩者你都沒有機會通過。”他漫不經心地戴上他那副偽裝眼鏡,向門口走去。

“現在,小心點兒。”他用那種低沉的慢的新奧爾良腔調説,這聲音讓她的雙膝發軟,讓她的心跳加速。‘’你知道我喜歡接挑戰。”他握住了門把手,回頭看着她,一道燦爛的笑容在他俊逸的臉上閃過。

“你可以繼續那樣對自己説,寶貝,我會檢測一下你自信的能力的。”

“你説動監控器安裝在哪裏?”瑞梅向這個電工問了個價值兩百五十萬美元的問題…也許聲音大了些—一就在這時,瑪歇爾走進傑瑞特拍賣行地下保險室。瑞梅注意到她突然停下腳步,在體側握緊了雙拳,向他怒目而視,她眼睛裏的怒火能點燃石棉,讓它燃燒成地獄之火。他想向她説些什麼。但是又決定還是什麼也別説。

不管有沒有目擊者,她都可能當場把他勒死。於是他只是向她微笑了一下。

那個電工正在小心翼翼地檢查着牆壁上另一個閉合電路的斷電器,他是一個高個子的中年人,襯衫口袋上的名簽寫着他的名字…—保羅。檢查過斷電器之後,保羅才回答瑞梅提出的問題。

“你看到那些地磚了嗎?”保羅問,向那些沿着地下保險室的地板鋪成一排的黑白相間的大理石點了一下頭、“如果一個人進到地下保險室,那些以大理石作為偽裝的動監控器就會活躍起來,哪怕是最輕微的壓力都會讓它發出警報。”

“嗯,還有織成網的光光柱?你説它們也安裝在地下保險室?”

“嗯一哼。”保羅將注意力又轉移到牆上的儀表盤上。

“這裏和大廳走廊裏都有,”保羅補充了一句“這是一個毫無暇疵的安全系統,拜樓光生。我的意思是,你只要對它多看一眼,你就有可能觸響警鈴,聲音大得足以讓聖西一號的居民抱怨聲音太吵。”保羅所指的聖西一號,是新奧爾良最令人骨悚然的勝地—一聖西一號公墓,它位於貝珍大街上。它之所以在名字後面加上序數。是因為當地有兩個名字叫做“聖西”的公墓。這座公墓裏的各座墳墓均由板磚與水泥砌成。是這個城市中最古老的建築。如果保羅認為警鈴聲大得足以驚醒那些一個世紀以前的住户,瑞梅確信警鈴發出的聲音肯定是非常大的。

“我會記住這一點。”瑞梅説,又向瑪歇爾瞥了一眼。瑪歇爾祖母綠的眼睛裏正閃爍着可怕的火焰,無形的目光在他的身上形成了一股有形的壓力。他覺到自己不好就會成為聖西一號裏的新住户。

“那麼,告訴我,保羅,”瑞梅説,想要抓住最後的時機“如何讓安全系統癱瘓?我的意思是,是否可以從外部將系統關閉?”保羅搖了搖頭。

“除非將整條皇室大街的電源都切斷,否則這一點無法做到。而且,即使你切斷了整條街的電源,你還會遇到問題,因為還有臨時發電機供電。你看,拜樓先生,你甚至無法對付這裏的一個電路,我們—一”

“保羅的時間安排得非常滿,拜樓先生,”瑪歇爾迅速地進話來.“我恐怕他沒有時間回答你的任何問題了。”她用手指纏繞住瑞梅的手臂,手上的熱量透過他那臃腫的褐西裝,燒灼着他衣服下面的皮膚。她捏了他手臂一下,很用力。

“也許你有時間回答我幾個問題,奧多尼爾小姐。”瑞梅用另一隻手扶了扶他那橢圓形的眼鏡,向着瑪歇爾微微一笑。

“你看,我自己的時間也安排得滿滿的,”他説“在戴維斯的珠寶運到拍賣行之前,只剩下九天的時間了。我必須儘可能地對你的安全系統多瞭解一些,然後才能籤那份報告單。”

“當然,”她用一種甜而柔和的聲音説,除了瑞梅,沒有人知道她在這一時刻對他痛恨得要命“我很高興回答你提出的任何問題.”她説“請跟我來。”瑪歇爾握緊了放在他手臂上的手指,將他拖到走廊裏。

“你帶我去哪裏,寶貝?”他在她的耳邊輕聲説“我希望是一個能讓我們單獨呆在一起的地方?”

“一個不容易讓別人發現你的屍體的地方。”她也輕聲説。

“鎮定,鎮定。”他打趣着她。

瑞梅儘量壓低自己的聲音,不想讓保羅聽到他們的談,然而從他們身後地下保險室裏傳出來的聲音向瑞梅表明,保羅正專心檢查着電子系統,這樣他好快些幹完活兒回家。

瑪歇爾領着他沿着幽長狹窄的走廊向那間目前尚沒有人使用的保安室方向走過去。在電梯間前面,他們走到一個小巧隱蔽的四室裏,它緊挨着樓梯井。

瑞梅很快地環視了一眼這個地方,這間凹室不大,除了一個單獨安裝的電子儀器盤以外,裏面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那個電子儀器盤上可能安裝有光傳器。

一個帶護柵的天花板通風口…這個通風口大得足以讓一個男人擠進來,瑞梅臉上掛着微笑,注意到了這一點…正在頭頂上。這使他聯想到大樓裏四通八達的管道,他不知道那些管道是否大得可以用來作為通道。

瑪歇爾順着他的目光望過去。她似乎讀懂了他的思想,她的臉開始陰沉下來。

“你在對我發火兒,”他抱怨着,將她的注意力從天花板上的通風口轉移到他的身上“我們已經相互保證過這是一場友誼的。沒有觀眾的、勝者擁有一切的競賽。”

“我們從來沒有説過這是場友誼賽,”她説.“而且我也沒有對你發火兒。”她放鬆了他的手臂,將她的雙臂在叉起來,滿臉怒容地盯着他。

“即使我發火了,”她説“我也是在對自己發火兒,我沒有想到你會這麼快地又換了一套偽裝。一小時以前,你的皮帶上掛滿那些叮噹做響的小玩具;現在,你又換回到那身臃腫的西裝,並穿上了另一雙可怕的襪子。”他輕輕地笑起來。

“你指的是它們?”他神了神褲子,將他的襪子出來。這是另一雙讓人頭暈目眩的花格襪子,這一次那些格子是由粉紅與咖啡織而成的。

“我幾乎花了一個星期的時間才找到它們,”他説,“我逛遍了波士頓每一家二手店。但它們是值得我付出辛苦的,你不這樣認為嗎?”她聳了聳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