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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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殿之上，笙歌甫歇，文武百官們由席間起身，端着酒杯高聲齊喊:“恭祝王后娘娘福如東海，壽比南山。”玄姬勾起一抹媚笑，輕譏道:“但願？卿家所言，皆是出自肺腑。”語畢，她端起金觚，將烈酒一飲而盡。

這班朝臣表面上對她恭謹，私底下？有七成以上置她於死地，她莫不了然於心。

緊跟着，玄姬連飲三樽，面不改，惟一透出心緒的，是眸底一抹連自己也未察覺的黯然。

“別再喝了，會醉的！”軒轅聿由她手中輕輕取過金觚。

“醉了又何妨？”她瞧了他一眼，任地回道。

他對她的寵溺，她？非全然沒有覺。

然而，正因如此，她更不能讓自己對他？生情。她的驕傲，她的國仇家恨，不允許她心底萌生温情！

對她而言，愛上他等於徹底失敗，梁國將永遠自她心底毀滅，這教她如何甘心？如何甘心成為亡國奴啊！

軒轅聿瞧着她刻意恣肆的倔？小臉，心中不由得再次泛起一貫的憐惜。

什麼時候她才可以為去過往的桎梧，讓他永為她心頭？

“告訴我，要如何做才能令你快樂？”他問。

玄姬彎起一弧飄忽的笑反問:“你怎麼會覺得一個錦衣玉食、僕婢成羣的人不快樂？”軒轅聿沒有回答，一雙幽邃的眼帶着瞭然，深深地凝睇着她。

“一個人快樂與否，可以由眼神窺知。”半晌之後，他道。

玄姬不語，將目光離。

“快樂對我來説，是很遙遠的一種覺。”三年來，她首度説出真正的覺。

打從她十歲那年，父王立後之開始，她便成了母后的眼中釘。

由於梁國曾有帝幼而由長公主攝政之先例，因此母后瑤氏時時提防着她，處心積慮地想除掉她。

玄姬天聰穎，心思遠勝同齡女子，宮中的權力爭鬥一磨去她的純真，為了生存，她的心思城府早與尋常女子不可同喻。

“今兒個是你的誕辰，我想送你一份賀禮。”他開口，？由袖中出一封信。

玄姬轉頭看他，伸手接過信。

良久之後，她抬起頭，開口問道:“這信是什麼時候送到的？”

“今早。”玄姬怔怔地看着信上的狂草。

這是父王的字跡，她永遠不會忘。

三年了，她曾以為父王已不在人世。

“想見他嗎？”軒轅聿開口，眸底掠過一抹計量。

“你願意？”

“只要能令你一展歡顏，我無不應允。”

“你不怕父王拜謁，別有所圖？”她問。

軒轅聿聞言，朗笑道:“這世間尚未有令我懼怕之事。”他頓了下，黑眸一閃。

“你這是在？我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