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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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赤帝。
是神界的天帝御筆欽點出來掌管巖國的君王,理當擁有生殺大權,至高無上的權力。
不過他是君王,也是囚犯,因為他心裏明白,那些朝他跪拜見禮的文武百官,沒有幾個是真正打從心底對他心悦誠服的。
在這座代表崇高地位的王宮內,他無時無刻不是過得膽顫心驚,處處小心提防,就怕遭到暗殺。如果可以選擇,他寧可當個普通老百姓。
不錯!他只是個傀儡罷了,徒有虛名,卻無實權。朝政全由丞相、太尉,和御史大夫把持,身為巖國君王卻得看眾家臣子的臉,真是天大的笑話,當得恁是窩囊透了。
內侍走進朱雀宮。
“啓奏王上,司天監的張大人求見。”年方二十的赤帝坐在藻席上,此時卻是委靡不振、神情黯然,失去了該有的生氣,有時他真厭惡自己的長相,擁有比女人還要更加美麗的纖細外表,看來恁是柔弱可欺,也讓滿朝文武本不把他當君王看待,他們輕鄙的目光無時不在刺傷他的自尊。
“朕什麼人都不見。”
“王上,張大人已經在殿外等候多時,説不定有重大的事要稟奏王上。”內侍不為所動的説。
赤帝硃紅的角微掀,出一抹淡淡的諷笑,就連個內侍都膽敢不聽他的旨意,讓他更認清自己的境況了。
“怎麼?連朕不想見任何人也不行嗎?”
“奴才不是這個意思。”被他這麼質問,內侍連忙躬身辯解。
他低哼一聲“不是嗎?平常朕想宣誰進宮,都得先經過丞相的同意,怎麼這會兒倒反過來問朕了?”內侍“咚”一聲跪下。
“奴才不敢。”不敢?赤帝眼嘲“宣他進來吧!”
“奴才遵旨。”內侍起身步出殿外,片刻之後,便領着神情驚惶的司天監官員進入朱雀宮。
他慌張的拜倒在地。
“微臣叩見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張卿突然進宮見朕,發生了什麼事嗎?”赤帝年輕俊麗的五官上佈滿無奈,在內侍的監視下,只得隱忍滿腔的憤怒。
張大人抬起慌張的平庸臉孔,連聲音都顯示出急迫。
“啓奏王上,微臣近觀察天象,不只頻頻出現異象,而且就在今午時和未時接的時刻,將會出現天狗食。”
“天狗食?”
“王上,自古以來都有記載,之為異,莫重於蝕;蝕者,下凌上,臣侵君之象也,蝕數者其亂眾,稀者亂亦稀,人君失序,享國不明,臣下務亂,羣陰敝陽,則月薄蝕,汶暗暗昧…”還未説完,赤帝已然鬨堂大笑,笑得眼角泛出淚光。
“哈哈…説得好、説得好。”不只張大人,就連內侍也都用怪異的眼神瞪着他,活像他突然得了失心瘋似的,聽到天象作出如此預言,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王、王上?”赤帝笑得好不快意。
“先人的智慧委實不能小覷,蝕者,下凌上,臣侵君之象,説得妙,説得太妙了,哈哈…”這不就是他長久以來的境況嗎?
上一任的赤帝因為久病纏身,無法治理朝政,御醫束手無策,眼看就要不久於人世,只得宣佈退位,將年僅五歲的他接進宮中。
半年後他登基了,朝中大臣卻以君王尚且年幼,本不把他這娃兒放在眼裏,説好聽是從旁輔佐,實際上是乘機獨攬大權,將他的地位整個莢普,形同軟。
“王上切勿小看蝕,不同時辰的蝕會產生不同的後果,今午時到未時這段時間,對王上的命有密切的關係,懇請王上千萬不要離開朱雀宮,免得發生意外。”他再三的叮嚀。
見他正經的神情,赤帝泛出一抹飽含諷刺的笑容,深深睇睨着他“張卿是真心真意為朕着想的嗎?”
“微臣對王上的心月可表。”張大人叩首的説。
“好、好,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