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九章夜談心打黑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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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下來之後,林宇輕輕的抿了一口酒,問道:“思思姑娘,不知那些殺手為何會尋上你?”思思並沒有直接回答,過了片刻,就突然只見她掩面而泣,雖然沒有哭得梨花帶雨,不過表情甚是幽怨,令聞者動容,見者落淚。
如果問林宇平生都怕些什麼,那麼女孩子在他面前哭,肯定能排在前三。清兒雖然以前也經常在他前面哭鼻子,而且每次都是哭得梨花帶雨,可是她那種類型的很好哄,就像是孩子一樣,有時候幾句好話,一個滑稽的動作,甚至一份好吃的東西,都可以將她哄得雨過天晴。可是對於思思這樣的女子在他面前哭泣,他可就真的有點束手無策了。
林宇急忙又給自己盞了一杯酒,微微的仰起脖子倒進肚子裏,順便也趁此功夫,好好的定一下心神。
一杯酒過後,林宇表情有些不解的問道:“思思姑娘,你這是怎麼了,怎麼哭的如此傷心?”思思小聲泣了一會,道:“公子有所不知,奴家本是京城人,京城的小侯爺看中奴家貌美,一直想要佔為己有。奴家不從,便從京城逃到了洛陽,也許是因此觸怒於他了吧,他就派人千里追殺於我。”林宇聞言一怔,有些驚愕的問道:“京城的小侯爺,莫非就是開國公徐達的曾孫徐磊?”思思聞言表情微驚,愕然問道;“怎麼,公子知道他?”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算不上悉,有過幾面之緣罷了。”對於徐磊這個人,林宇雖然説算不上悉,不過同在京城,對於他的事蹟,倒還是聽説不説。此人世承祖蔭,襲侯爵,自幼就習百家武藝,武功極高,而且為人心狠手辣,不但是在京城,就連整個江湖上都算是一個赫赫有名的人物。
不過此人格極為孤僻高傲,就連東廠福王的面子都不給,可是就連劉喜那樣陰險狡詐的人物,竟然都拿他沒有辦法,可以説算得上是一個十分棘手的人物。
就在林宇沉思之際,思思又開始小聲泣起來。
林宇不微微皺了皺眉頭,問道:“小侯爺在京城有權有勢,而且人也瀟灑倜儻,他既然能看中你,你為何不從了他呢,總比現在這樣淪落風塵要強一點吧?”林宇的話音還未完全落下,就只聽見思思又開始小聲的泣起來,頓時間,林宇便覺自己頭都大了,暗怪自己為何要如此多嘴。
就在林宇又連飲了兩杯酒之後,思思又開始輕聲言道:“公子有所不知,小侯爺他看着玉樹臨風,是一個翩翩君子,其實暗地裏卻是一個禽獸。”林宇聞言一怔,問道:“思思姑娘,此言何意?”林宇的這句話,好像是觸及到了思思的傷心處,只見其不停的掩面落淚,那晶瑩的淚珠嘩嘩落下,頗有一種“大珠小珠落玉盤”的韻味。
這時思思的婢女珠碧突然嘴道:“公子,你有所不知,我家小姐的妹妹念念小姐,就是慘死於那個小侯爺的手裏。”林宇聞言一驚,愕然問道:“噢,竟有此事?”思思瞪了珠碧一眼,示意她不要多嘴。隨即便又輕輕地擦拭了一下眼淚,道:“不瞞公子,我那可憐的妹妹,就是輕信了小侯爺的花言巧語,以及風倜儻的表面,才被小侯爺那個禽獸給折磨的生不如死,最後也沒有逃掉香消玉殞的命運。”林宇聞此言,微微怔住了片刻。隨即便又把視線投向遠方,眼波動,好像在想些什麼。
思思見此情景,慢慢的站了起來,蓮步輕移,走到林宇的面前,突然抓住他的手,含情脈脈的看着他,帶着幾絲楚楚可憐的語氣説道:“公子,你若是能替奴家妹妹報仇,奴家願意做牛做馬來侍奉公子。”她的手剛剛觸及到林宇的手時,他就有一種好像中電的覺一樣,急忙縮回了手,道:“思思姑娘言重了,在下定然會竭盡全力,來保證思思姑娘的安全。”此時,林宇的心裏只有一個半的人影,那一個人影自然就是柳紫清,經過那麼多次生死與共,她早就融入了他的心裏,想要強行分離,也是幾乎不可能的事情了。
而那半個模糊的身影,自然就是柳紫夢,三年前她的身影就已經走進了他的心裏,至今猶在。雖然他也知道,他和她今生本就是不可能的了,可是卻依舊難以忘卻她的身影。
如此一來,對於思思的誘惑,自然也就下意識的產生了牴觸心理,而且他的心裏有一種微微不安的覺,這個思思姑娘絕不是一個弱不風的弱女子…
思思微微的仰起頭,仔細打量了一下面前的這個雙十年華的少年,若是換做他人,別説是讓他報仇,就算是讓他去死,他也會毫不猶豫的答應。可是沒想到面前這個少年,竟然還能夠又如此清醒的意識。而且還把話説的模稜兩可,只是説要保證她的安全,並沒有提半句替她妹妹報仇的話,而且這麼一説,也讓她不能再説些什麼。
其實林宇的意思很簡單,就是如果那個小侯爺再派人前來暗殺於她,他定會出面保其安全,至於主動去找小侯爺報仇一事,你還是另尋他人吧,我可不充當這個冤大頭。
林宇又輕飲了一杯水酒,眼波像是花一樣在清澈的眸子裏盪漾開來,看了一眼窗外的月,隨即便起身恭聲説道:“思思姑娘,如今夜已深,在下不便在此久留,就先行告辭了。”就在林宇準備轉身走之時,背後就又傳來了思思的嗚咽之聲,其聲之悲,就跟那些喪夫的寡婦一樣,聲聲哀怨,幾乎都有杜鵑啼血的味道。
林宇此時真有一種縱身一躍,急忙逃離這個地方的衝動,可是他猶豫了片刻,還是轉過身來,問道:“思思姑娘,你這又是怎麼了?”思思又泣了片刻,嗚咽的應道:“小侯爺已經知道了奴家的住處,今晚公子一旦離開此地,那些殺手定然還會前來,也許奴家今晚也會和我那可憐的妹妹一樣落得一個香消玉殞的下場,小女子死不足惜,只是大仇未報,心有不甘,又想到妹妹的慘死,不住落淚。”思思的這幾句話想要表達什麼,恐怕就是傻子都能聽出來是什麼意思。更何況,林宇還不是傻子,微微的頓了片刻,應道:“思思姑娘的住處,既然已被小侯爺發現,已經不安全了。若不嫌棄的話,不如就到在下那裏暫住幾天吧!”聞林宇此言,思思急忙向林宇行了一禮,道:“那奴家多謝公子收留之恩。”林宇微微點頭示意,當他走出去的時候,阿風正在獨自坐在連亂不堪的桌前飲酒,酒壺已經橫七豎八的倒了一堆,看樣子他已經喝了不少。
林宇笑眼看阿風的時候,阿風也醉意微醺的看着他,眯縫着眼睛,身體晃晃悠悠,隨時都有摔倒在地的可能,看樣子已經有了七八分醉意。不過你也是以為他已經醉了,那你可就大錯特錯了。他不但沒有醉,反而比沒喝酒之前還要清醒。
這時,思思和他的侍女珠碧也都已經走了出來,她看見阿風的時候,清然一笑,微微的行了一個禮。阿風笑着聳了聳肩,算是回禮。
林宇走到阿風的面前,微然一笑,道:“走吧,思思姑娘在這裏不安全。”阿風二話沒説,提起烏黑斷刀,扛在肩上,就徑直的朝門外走去。
他們一行四人剛剛走出醉仙樓,走到最前頭的阿風就突然停了下來,手中的烏黑斷刀在半空之中慢慢的晃悠起來。
林宇緊緊的蹙了蹙眉頭,低聲問道:“阿風,怎麼了?”阿風嘴角之上浮現出一抹冷冷的笑意,在皎潔的明月之下閃現出一道彎彎的弧線,道:“沒什麼,那條挑釁的大黑狗又來了。”林宇一怔,朝前方凝視了一眼,便已經知道阿風口中的大黑狗指的是什麼了,隨即便微微的聳了聳肩,道:“想咬人的狗,就得應該一次把他給打疼,不然他還會出來亂咬人的。”阿風冷笑了笑,道:“這個當然,林大哥,那我先去前面打狗了。”林宇微微的點了點頭,道:“那你自己小心點,快去快回。”林宇和阿風的話音很小,思思和珠碧也就隱隱約約只聽見一詞半語,見到林宇便清然一笑,道:“公子,你們再説些什麼呢,什麼黑狗白狗的?”林宇輕輕的聳了聳肩,道:“沒什麼,一條攔路的大黑狗而已,已經讓阿風去收拾了。”思思聞言一怔,微微一笑,道:“原來那位穿黑衣服的少年英雄叫做阿風,敢問公子又該如何稱呼?”林宇莞爾一笑,道:“在下姓林,單名一個宇字!”思思聞言,表情微微一變,又繼續問道:“那欽差大人林浩是林公子何人?”林宇聞此言,清澈的眸子裏閃出一絲異樣,微微頓了片刻,應道:“正是家父!”思思聞言,急忙又對林宇行了一禮,道:“原來是欽差大人之子,小女子多有冒犯之處,還請林公子見諒!”林宇笑着聳了聳肩,道:“無妨,我們走吧,阿風此時應該已經把那條大黑狗給解決掉了。”阿風快步走到一個黑漆漆的衚衕裏,隨即便放慢了腳步,肩上的烏黑斷刀,提到手上,順着有些破舊的牆壁,嘩啦啦的朝前走去,揚起了一陣灰塵,在半空之中隨風飄落。
待到衚衕的中間地帶時,他就突然停了下來,兩隻眼睛像是夜間出來覓食的惡狼一樣,閃着幽幽的綠光,朝四周掃望了一眼,隨即冷聲笑道:“大黑狗,既然都來了,怎麼還不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