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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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牟漢平和荊娘兩人,相偎相擁,享盡了纏綿情致,醉恍惚,已不覺天之將曉,冷濕衣。直至東方紅霞滿天,鳥聲聒耳,始悠悠醒轉過來。

牟漢平本已早知天大亮,因他留戀芳香温柔,不忍遽離,只顧沉醉其中,依依遷延,荊娘何嘗亦不是如此,只是女孩兒終歸面畏羞,看見天大明,恐早起的農夫牧人經過,窺得了情景,豈不要羞死了人?

是以荊娘首先一把推開了他,身坐起,粉面含羞,伸手輕理雲鬢,鳳目斜睨,秋波暗送,真的風情萬種,嬌態人。

牟漢平痴痴的望着她,心中熨貼温馨,真是飄飄飛。荊娘見他如痴如醉,更是羞得紅霞滿面,窘困已極,輕輕“啐”了一口,別過臉去。

牟漢平道:“妹子,我今才發現你是這麼美。”不想荊娘把臉一寒,冷笑道:“哼!你以前只記得那個妖薛伏蓮,哪曾正眼看過我?”牟漢平一震,嘆口氣:“你不能這麼説。”荊娘語氣更是冰冷的道:“我説錯了你啦?你心裏明白。”牟漢平默然一刻道:“不瞞妹子説,我以前確曾對她有過戀,可是…”荊孃的臉突地慢慢慘白下來,驀然她掄臂猛地一記耳光,打在牟漢平臉上,她出手很重,牟漢平臉上霎時深印五條指痕,嘴角一絲鮮血,汩汩了下來。

一掌打過,她自己和牟漢平同時一呆,牟漢平眼光痛苦的默然不語,她卻“哇”地一聲,把臉埋在掌中大哭起來。

清晨的風很是勁急,吹得荒草披拂,如海濤似的,在黎明的草原上波起湧,雀聲特別悦耳,遠處不時傳來幾聲雞嗚犬吠,顯得既蒼涼又冷寂。

牟漢平蹙眉默默的望着她,荊娘在習習的晨風裏,低聲啜泣着,良久,牟漢平始吶吶地道:“妹子,你聽我説…”荊娘突地抬起頭,恨聲道:“誰是你妹子!”牟漢平央求道:“你聽我説…”荊娘恨得別過頭去,道:“哼,妹子多着呢!”牟漢平木然望着她,荊娘憤恨的咽聲道:“沒想到你是這樣的人。”牟漢平脹紅了臉只説個“我”字,荊娘又搶過去説道:“男子漢大丈夫,朝三暮四…”説着,銀牙緊咬,圓睜杏眼怒瞪着他,尖聲道:“我也是你隨意玩的人嗎?”牟漢平頹然長嘆一聲,垂首前,不再言語。荊娘見他如此,忍不住又噎噎的哭起來。牟漢平急得手蹙眉,不住唉聲嘆氣,過了一會,再也忍不住,結結巴巴的道:“妹子你放心…我發誓…”荊娘哭着道:“哼!發誓有什麼用?我不是三歲小孩子。”牟漢平急道:“唉,你聽我説呀!”荊娘道:“我又沒堵住你的嘴,誰不讓你説了?”牟漢平一聽荊孃的口氣緩了下來,心中大喜,趕忙温聲道:“你我兩家世,何況我們又曾有…肌膚之親,她算什麼,我以後不再理她就是了。”荊娘心下暗,口頭卻仍冷然的道:“哼,説得好聽。”牟漢平焦急的道:“你真要我發誓嗎?”荊娘扭轉身子“哼”了一聲,牟漢平嘆了一口氣道:“看來你非要我挖出心肝來才相信了!”荊娘默然不答,半晌始悠悠的道:“我本來就命苦,娘很早就撇下我去世了…唉!你,就憑你的良心吧!”牟漢平急忙搶着道:“妹子,你放心好啦!”説着,伸手輕握着她白如羊脂的柔荑,眼光痴然的注視着她,半晌,嘴裏愛憐橫溢的輕喚道:“妹子…”荊娘默默的出手,輕聲道:“你看,天都大亮了,讓人看到難為情死呢!”説着,緩緩地站起身子,整理一下褶皺的衣衫,道:“走吧!”牟漢平隨着站起身,低頭看看被兩人壓倒的茂草,想起昨夜“軟玉温香抱滿懷”的情景,至今心中猶留着甜的餘韻,抬頭望望荊娘,荊孃的嬌臉立刻紅了。

兩人相攜向南直奔,路上牧人農民眼見如此一對璧人,無不羨慕頌讚,目送背影,直至老遠。

申牌時分,走到一座小鎮,二人兩未進飲食,皆都飢餓睏乏不堪,荊娘提議打尖,於是他們找了一家簡陋飯館,準備吃飯。

進得飯館,只見人頭鑽動,座無虛席,居然早已客滿,牟漢平大為奇怪,暗想如今只有申時左右,未到打尖吃飯時間,怎的卻是座上客滿,尤其使他詫異驚訝的是:座上客幾乎都是江湖人物,高矮肥瘦都有,個個神情豪剽悍。他心中一動,正想退出,不想荊娘早巳昂直進入,店小二也高聲招呼着了出來。

牟漢平無奈,隨小二尋位坐下,荊娘道:“我真餓壞了,現在我恨不得下一整隻羊。”牟漢平微笑一下,向她遞個眼,荊娘回頭望去,見背後屋角一桌四人,正在望着自己兩人竊竊私議。

她秀眉輕皺,向那四人打量一眼,只見上首坐着一個面目陰鷙的獨臂道人,這道人看來身材極高,他雖坐着,已和常人站立無異。旁邊是一個面目黃蠟的中年短小漢子,一雙眼睛賊亮而鋭利,右邊一人,荊娘看來不一楞,這人形似童子,眉開眼笑,卻生了滿頭白髮,眉梢眼角又隱皺紋,道人對面是個少年書生,面目削瘦,眼光動,嘴角掛着一股的微笑,不住向荊娘瞟視。荊娘回過頭望望牟漢平,牟漢平伸手蘸茶在桌上寫道:“皆非善類。”荊娘再轉頭望去,只見那少年書生,兀自目不轉睛的望着她。荊娘心中甚是惱怒,秀眉一揚,就要發作,猛覺自己擱在桌上的手一熱,被一隻手掌輕輕按住。

荊娘回頭一看,牟漢平向她微微一笑,輕輕搖頭,荊娘強把怒氣壓了下來。

荊娘嘟起了小嘴悄聲道:“你就是這樣怕事!”牟漢平將她的手捏一下以作回答,荊娘輕聲問道:“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牟漢平又搖了搖頭,荊娘心中有氣,小嘴一撇,將被他握着的手甩,正在此時,小二送上菜飯,荊娘一看,除了數斤半,另外還有一盤雜麪蒸饃。當下不覺食指大動,不再理會牟漢平,自管吃將起來。

兩人正吃問,突覺有人走近桌邊,牟漢平尚未來得及抬頭觀看,即聽一人一聲乾笑,尖聲尖氣的道:“你這小哥兒好福氣,有如此美貌的女孩兒陪着用飯。”牟漢平和荊娘同時霍然抬頭,見一個矮小悍的中年漢子,正自乾笑着站在桌旁,荊娘一看,正是屋角桌上,坐在斷臂道人左邊的那個矮小漢子,心中然大怒,卻又聽他嘻嘻一陣尖笑向荊娘道:“我們公子有意請姑娘過去共飲一杯,不知姑娘可否賞光?”荊娘將竹筷在桌子上一放,霍地站起身來,道:“好!”矮小漢子一愣,沒想到她答應得這麼快,定一定神,重新向她打量半晌,翹着拇指讚道:“姑娘真是痛快,請!”荊娘推桌而起,直向屋角那桌走去,牟漢平心中大為着急,恐防她有閃失,亦自隨後跟去,行至半途,那少年書生即已了上來,笑道:“姑娘果真賞光,足見在下有幸!”説着,上來就要去拉荊娘玉手,荊娘嬌叱一聲“託雲趕月”左手橫格書生手臂,右手掄起,一掌向他臉上拍去,那書生亦非弱者,晃肩移頸滑退三尺,避過一掌,陡覺下盤頸風壓體,荊娘“裙裏腿”又已電疾踢至,危急中,大翻身,舉掌橫切,她收腿,腳下用勁,縱起急退,始避開這凌厲一踢。

荊娘連環數招,將書生幾迫至屋角,書生羞愧集,然惱怒,冷笑道:“嘿!想不到你這雌兒還會兩手,金大爺既敢招惹你,就有制你之法,今暫且放過,早晚有一天要好好擺你!”説罷,當先向店外走去,荊娘憤恨未息,又待撲去,被牟漢平一把扯住。獨臂道人眼利如電,冷冷對牟漢幹打量幾眼,也和童顏白髮怪人、矮小漢子隨之走出。

荊娘恨恨的甩開了牟漢平的手,咽聲道:“你看着人家欺侮我都不管…”這時飯館內的人經此一鬧,都紛紛站起圍攏了來,七嘴八舌的鬧成一片,混雜中只聽一人道:“瞧那人道:“瞧那斷臂道人,莫不是…那少年又自稱姓金,一定不會錯了。”另一個人道:“光天化之下,這小子真是膽大包天,仗着老子一點威風…”再一人道:“這姑娘好俊的功夫,幾招就把這小子到牆。”那先講話的人又道:“不過有那道人在,這姑娘三個也不是對手,不知他們這樣匆忙,到底有什麼急事?”另一人道:“恐怕也是去鐵狼堡吧!”荊娘聽到這裏,一個箭步竄了出去,牟漢平要攔沒攔住,急急付了賬,出得店外,見荊娘正在往西疾奔,已只剩下了一點黑影。

牟漢平灑開大步急迫,心下甚是焦急,白不能施行輕功,像這樣一步步的追趕,如何能夠追及?想想前處境,權衡利害,實在沒有他法,就騰身縱起,不再顧忌驚世駭俗,把輕身功夫使至十成,身形如弦怒箭一般,電疾往前趕去。

牟漢平自幼習練怪道人所授武林正宗內功心法,真氣調運已有極深湛的造詣,輕功自是出類拔萃。不過片刻工夫,即已追近刑娘。

荊娘見他如此快速的追來,也不一呆,當下不但毫不停步,反而更為加速前奔,但她終自比牟漢平慢了一步,陡覺頭頂上風,牟漢平“呼”地一聲躍落,攔在路前。

荊娘怒叱一聲“嗆”地出繡鸞刀,頭一刀劈將下去,牟漢平錯步滑身,刀鋒由身側砍過,嘴中叫道:“你瘋了嗎?”荊娘刀勢不停“霍霍”直進,口中喝道:“你幹嘛攔我?走開!”牟漢平邊閃邊急道:“你聽我説呀!你…”要知荊孃家傳武功,本非泛泛,又得神拳邱伯起點撥,並傳授絕藝“蹤七巧步”在江湖巾武功已可列入高手,如今她形同瘋狂,牟漢平又只能閃避,不敢還手,自然一時無法制得住她。轉眼十數招過去,牟漢平心中焦急,已鼻尖見汗,暗忖:“如此糾纏下去,哪是辦法?而且目前情況險惡,危機四伏,‘凌雲崖’幫眾仍未遠去,如今又結得如此大敵,尤其…”驀地,他大喝一聲,身似飄風,一掌護身,電疾衝入荊娘刀影之中,但聽荊娘一聲驚呼,牟漢平左臂被劃破,鮮血泉湧而出,荊孃的繡鸞潑風刀,卻已被他奪在手中。

一陣急鬥,驀然靜止下來,兩人都不住的在息,牟漢平把刀遞給她,扯下一片衣袖包紮住傷口,荊娘臉蒼白的走近身來,怯聲問他:“傷得厲害嗎?”牟漢平搖搖頭,引頸向前後大道上一望:“不礙事。”荊娘把刀丟在地上道:“你放開手,我給你包紮,你帶得有刀傷藥嗎?”牟漢平道:“本來有帶,不過,卻丟在洛陽客棧裏了;”荊娘道:“我這裏有,只是不大好,你等我給你擦一點。”於是她由懷中掏出一隻玉瓶,把藥粉給他撒上,幸好傷勢不重,只劃破一些皮,荊娘一陣難過,眼淚險險滴下來,她咽聲道:“我以後一定聽你的話,你不怪我?”牟漢平微笑着搖搖頭,荊娘把他的傷口包好,俯身撿起刀,入鞘中道:“我實在氣那個人的話,他説我三個也打不過那殘廢道人。”牟漢平嘆口氣道:“妹子,他這話不假。”荊娘秀眉陡然一剔,隨又緩和下來,道:“我就不相信!”牟漢平道:“我們別站在這裏,一邊走一邊説吧!”當下兩人不再走回原路,辨準方向,岔入小路向南行去。牟漢平道:“妹子,你知道那斷臂道人是誰嗎?”荊娘道:“我管他是誰呢!一個殘廢我就不信。”牟漢平嘆道:“你別看他斷了一隻左手,可是他右手一套‘追風劍法’,至今江湖仍罕遇敵手呢!”荊娘疑惑地張大眼睛望着他,滿臉詫訝的神情問道:“你説的可是江都金獅堡的二當家,‘追風羽士’甘虛?”牟漢平道:“正是他,那書生是堡主金振丕的獨子,那個生得孩童面孔的怪人,是川中黑道巨擘‘白髮仙童’雷忌,你想這些人聚在一起,要動起手來,哪能不吃眼前虧?”荊娘不以為然的道:“哼,你就怕事。”牟漢平正道:“妹子,我絕非怕事,我是想,我們無緣無故結此大仇,有害無益。‘凌雲崖’的人追我們正急,我們應付一個強敵,已自顧不暇,不應再為一點閒氣徒惹是非,而且,西北邊荒不之地,陡然湧來無數武林人物,一定有事,在我們沒清楚事實真相以前,最好能夠設法隱蔽,因為…”荊娘等了一會,見他卻不説下去,催道:“你説呀!”牟漢平又猶豫了一下,才決然道:“有半塊玉-在我懷裏。”荊娘‮腿雙‬一滯,霍然站立當地,她深深的注視着他,動得淚水盈眶滴。他竟然將這樣重大的秘密向她,由此可知牟漢平對她的信任和深情,她哽咽地望着他,心裏恨不得高聲呼喊道:“啊!大哥,你對我是這麼好。”但她終究並未喊出,只温柔的對他笑笑,道:“啊!怪不得薛伏蓮會那麼説,原來她並沒猜錯。”牟漢平一聲嘆息道:“是的,你想這塊玉-關係這樣重要,我連邱老前輩都沒敢説,我身上既攜有如此重寶,處事不格外小心哪裏能行?萬一有所差池,惹得武林人物羣相圍攻,如何應付得了?”荊娘笑道:“好啦!算我説錯了你,我賠不是好了。”牟漢平道:“目下我們趕緊回到關中,在關外,我們太人單勢孤了。”荊娘點點頭,突然問道:“剛才在飯館裏面,那個人説鐵狼堡,可是指江湖上人稱‘一崖三堡’中的鐵甲潛龍鐵叔同的鐵狼堡?”牟漢平道:“鐵狼堡就在西南不遠,想來指的定是這裏了。”荊娘道:“這些江湖人物,無事當然不會成羣結隊的跑到關外來,可是會有什麼事呢?”牟漢平蹙眉沉,荊娘又道:“大哥…”牟漢平霍然一顫,回頭望着她,荊娘臉立時脹紅起來,叱道:“看什麼?”牟漢平甜地一笑,兩人繼續往前走,過了一刻,荊娘又道:“你這塊東西是怎麼得來的?”牟漢平頓了一頓,道:“在我幼年時,一個怪道人送給我的。”荊娘輕輕嘆息一聲,道:“武林人物的貪心真是無法遏止,你看少林符升和鐵僧,對這東西剛透出了點風聲,就不明不白的送了命,喂!你説這東西跟少林有關嗎?”牟漢平聽她“喂”的一聲,不覺一愕,故意反問道:“你是跟我講話嗎?”荊娘見他如此答話,也不覺一愕,待會意過來,怒聲叱道:“你是怎麼了,找氣生是不是?”牟漢平道:“不,不,你別生氣…”荊娘撇着嘴道:“哼!不叫你又怎麼樣?不叫你就不叫你。”牟漢平連連賠笑,始又逗得荊娘顏稍霄,過了一會,荊娘又道:“我問你的話,你還未答覆我呀!”牟漢平恍然道:“唔!據家父説過獨臂神尼的藏寶,就埋在嵩山少室峯頂一個古裏,”荊娘輕輕“啊”了一聲,道:“這就是了。”牟漢平詫然道:“你想起什麼?”荊娘道:“在洛陽,你到我們家去的那天夜裏,鐵掌飛輪莫老爺子和武當青虛道長,跟我父親在大廳裏談話,起先我父親不准我進去,我就躲在屏風後面偷聽,他們講得很輕,也聽得談到嵩山少室峯,後來他們大概察覺到我在偷聽,就不講了,我想他們説的一定也是這件事情。”牟漢平側耳傾聽,心中微動,接着問道:“令尊當夜離家,也是為着這事嗎?”荊娘嘆道:“我不知道,他走時很匆忙,什麼話也沒説。”牟漢平輕輕“啊”了一聲,荊娘側轉頭問道:“為什麼你撿得父親一支鏢,還給他時用那種態度?而他見到那支鏢時,又變了顏?”牟漢平為難的支吾了一下,終於道:“我當時懷疑…”適值此時,突然由路邊不遠一片茂林裏,傳出微弱的呻聲,牟漢平和荊娘對望一眼,荊娘道:“看樣子像是有人受了傷,咱們過去看看!”牟漢平不覺皺了下眉頭,再看荊娘時,她已當先向那林中奔去。

牟漢平無奈,只得在後跟隨,來至林邊,那呻聲反而不再傳出,荊娘不敢貿然進林,停下身來等候,待牟漢平走近,她向他作了個茫然不解的表情,牟漢平低聲道:“怕是你腳下落步太重,林中那人有了驚覺,所以不敢出聲。”荊娘點點頭,又等了一會,想是那人已忍耐不住,呻聲又起,並夾雜着嗆咳,牟漢平點點頭,兩人雙雙縱身撲入樹林。

林並不深,但樹木濃密,光線甚為幽暗,牟漢平和荊娘借樹隱身,遊目四望,此時呻聲音又已停息,林中林茂葉濃,視線不能及遠,故很難發覺什麼可疑之物,兩人再往深入,驀見一棵老樹的杈椏上,飄蕩着一片衣角,仔細一看,不覺大吃一驚。

原來一個人由老樹杈椏上倒垂而下,吊在那裏,那人渾身傷痕斑斑,無一處完好,只見膛微微起伏,已是奄奄一息。

牟漢平吃驚不在這人的遭受慘烈,而他一眼即可看出,這人的身形好

他在這人四周打量,見再無人跡,即擰身縱躍過去,抓住那人衣衿,單掌虛空一劃,吊垂的繩索應手而斷。他托住那人輕輕放在地上,撕下一塊衣角,把他面目血污擦淨,那人雙眼被挖,眼眶處只殘存兩個血,果然他沒看錯,這人正是青龍幫專司消息探報的快訊畢五。

牟漢平擦拭他臉上血污時,畢五尚在微弱呻,他急急地問道:“畢五,究竟怎麼回事?誰把你成這個樣子?”畢五本還殘留一絲氣息,牟漢平這一問,只見他渾身猛然一震,四肢一陣搐,轉眼氣絕。

牟漢平懊惱得狠狠跺了下腳,荊娘悄聲問道:“你認識他嗎?”牟漢平蹙眉道:“他是我們幫裏的快訊畢五。”荊娘道:“怪不得,他受這麼多苦處,大概聽到你的聲音太興奮了,立時心脈崩斷死去。”牟漢平痴然呆立半晌,向荊娘道:“妹子,幫中可能出了什麼事,家父派他出來找我…”荊娘也皺了皺眉頭道:“大概是。”停得一會,荊娘又道:“那麼是誰這樣殘酷的折磨他呢?”牟漢平恨恨的哼了一聲,道:“妹子,你在林裏搜查一下,看看還有什麼痕跡,我把他埋起來。”荊娘答應一聲,如飛奔去,隱於林中。牟漢平以斷劍就地掘坑,將畢五屍身埋葬,少時荊娘轉回,雙掌一攤,掌心託着一支銀亮的鐵胎強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