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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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天，杜邦早早地幫蕾依麗雅做好了早飯，蕾依麗味引誘得醒了過來，她掀開帳篷，睡眼惺鬆，見杜邦全神注地用勺子慢慢地在鍋裏攪動着，忍不住撲哧一笑，説:“今天怎麼這麼乖？”杜邦啊了一聲，這才説:“你醒了？就快煮好了！”蕾依麗雅穿上衣服，鑽出帳篷，將頭髮用絲帶束在腦後，杜邦將一盆積雪化成熱水，蕾依麗雅就着洗漱了，這才坐到火堆邊，梳理頭髮。

燕麥粥煮好後，杜邦盛了大半碗。蕾依麗雅雖在梳理着頭髮，眼睛卻一直落在他的身上，自然出幸福的笑意。梳完頭髮，洗了手，從杜邦手裏接過燕片麥煮成的粥，深深地嗅了嗅，讚道:“好香！”杜邦説:“還不是一樣的煮法！”蕾依麗雅説:“不一樣，這是你煮的！”舀起一勺子，輕輕地喝進嘴裏，還沒有嚥下，眉頭就皺了起來。杜邦問道:“怎麼，味道不好？”蕾依麗雅看着碗裏的燕麥粥，眼裏盡是怪異之，杜邦連問了兩遍，她才答道:“啊？什麼？你説什麼？”杜邦奇怪道:“你怎麼了？發什麼呆？”蕾依麗雅搖了搖頭，強笑道:“沒什麼，剛才想**事…”又埋頭喝粥，但神情已遠不如剛才那般快活，眼裏甚至含有懼意，彷彿碗裏的燕麥粥含有劇毒一般。

杜邦真當她想起什麼要緊的事，也沒有多問。

吃完飯，將所有東西用雪洗乾淨，收拾停當次踏上了西進的征程。

雪還在繼續下着，雖然較天夜裏小了不少，但並沒有停歇的勢頭。整整一天，蕾依麗雅都很少説話情鬱郁。杜邦看出了她藏有極重的心事幾次詢問，她都以搖頭或嘆氣來回答。

當天晚上在座村落裏借宿的時候，蕾依麗雅晚飯也沒有吃就去睡去了，得杜邦滿頭霧水。休息一晚之後，蕾依麗雅的情緒似乎好了點説有笑，但已遠如前些天那般快活。

當天下午三點左右在蕭蕭風雪中進入了達瑪爾省城。這是一座修建在山林間的城堡羣，總共由大大小小13個城堡區組成，是波貝坦王國的皮、藥材、魔晶礦集散地和易中心，頗為繁華。若是在晴天，數十里外就可以看見城裏雄偉的大教堂，那裏是整個達瑪爾城堡的中心，也是整個行省的中心。

經一番易容改裝邦和蕾依麗雅扮成了普通的冒險者進入了達瑪爾城，沒有引起城衞軍和巡邏的聖殿騎士們的注意邦也沒有從他們的身上看出半點的緊張和刻意戒備。

兩人隨便在街邊選擇了一館安頓了下來。杜邦當即就要出去打探消息蕾依麗雅攔住他道:“你現在去哪裏打探消息？”杜邦説:“當然是去主教堡了！”蕾:麗雅搖頭道:“你就這麼過去。難不成是準備和他們打起來？事情鬧大了。咱們要再想順利地往西就困難了！”杜邦道:“難不成晚上去？我實在不喜歡像做賊一樣！”蕾依麗雅説:“那也是沒有辦法地事情。總好過鬧得天翻地覆吧！”杜邦看着她眼裏地擔憂。猶豫了一下。才點頭説:“那好。晚上我再去…”休息了片刻。兩人便一起出去閒逛。直到天黑才回到旅店。

好不容易熬到‮夜午‬。杜邦匆匆地收拾了一下。便要出門。蕾依麗雅説:“這次我不跟你去。但你得答應我。只准打探消息。不許胡亂殺人！”杜邦心頭沒由來地一陣憋屈。含混地應了一聲就要走。蕾依麗雅拉着他問:“你不答應我就不讓你去！”杜邦地怒火沒由來地就冒了起來。他強忍着反問道。

“主教堡又不是大街。我去那裏打探消息又比不得去冒險者公會、去傭兵公會獲取信息。那裏守衞森嚴。到處都是聖殿騎士和聖堂武士。不用點手段。怎麼才能打探得到消息？不殺人。又怎麼保證得了我地安全？我又不是去送死！”蕾依麗雅眼眶一紅。眼淚滾落了下來。她道:“我。我沒有這樣地意思。我只是讓你不要隨便殺人。你。你身上地血腥氣已經夠重了…”杜邦口氣一軟。道:“教廷千方百計地要置我們於死地。向來以仁慈和光明標榜地他們又什麼時候想過對我們手下留情？”又道。

“想想貝宗那數百名無辜地老弱婦孺吧。想想這些年來被十字軍騎士團殘害而死地貝寧人民吧。想想那兩名無辜地野蠻人吧。他們什麼時候想過想過不要隨便殺人了？為了達成他們永久統治大陸地目地。有多少人死在他們地手下你比我更清楚。蕾雅。不要再天真了。這不是一場遊戲。這是一場你死我活地戰爭。擺正你地身份吧。你是魔法師公會未來地繼承者。你不是光明教廷地信徒。不是一個普通地小姑娘…”蕾依麗雅使勁地搖着頭。大聲道:“不。不。不！你完全不明白我地意思。我是為了你。全都是為了你…我。我不想下次喝到你煮給我地燕麥粥裏還有那麼濃地血腥味。我不想。我不想…”

“什麼？”杜邦的腦子裏轟然炸響，他這才明白，那天早上蕾依麗雅喝到他煮的燕麥粥時為什麼會有那樣的神情，也明白了蕾依麗雅的情緒這兩天為什麼會那麼的低落，原來，原來是這樣的…他看着自己的雙手，難道每殺一個人，血腥味就會濃上一分嗎？可是，這雙手還是原來的那雙手，光潔、晶瑩如玉，沒有任何的瑕疵，怎麼會有血腥味呢？

蕾依麗雅淚如雨下，她拉着杜邦的手説:“求你了，杜邦！求你了，求你了…我知道他們該殺，但是，我不希望你動手，真的，真的，我害怕，我害怕…”杜邦的心被震動了，他呆呆地看着蕾依麗雅，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