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2章不安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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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邦熱了手掌,在臉上抹了幾把,站直身體長長了呼了幾口,吐盡了體內的濁氣。取出水壺,喝了幾大口之後,他才不緊不慢地走出了大殿,一直走到了雨裏。
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在魔法燈光的照耀之下,晶瑩的雨滴閃着光芒飛落,在夜空下形成一道閃亮的珠簾。冰冷的雨滴落在臉上,寒意頓時直透肌骨,神為之一振。
他很喜歡自己的一頭長髮,飄逸、清,總令他有一種飛揚出塵的覺——慶幸安比斯在改造他的時候沒有把他的頭髮剃掉——為了保持這種覺,他每天都得用清水清洗頭髮。這對他來説,是一件無比簡單的工作,特別是在這樣的雨天,伸手一鞠,廣闊空間裏的雨水都被全收攏了過來,然後壓在頭上,往後抹下,一抹到底,所有的塵埃都將在這一抹之中被洗得乾乾淨淨,皮膚也會得到最佳的滋養。
做完這件工作之後,他甩了甩被內力烘得半乾的長髮,從雨中走回了大殿外的長廊。
冬天已經來了,大地的生機在無盡的寒雨之中被封凍,自然之力永遠不會受到季節更替的影響,它們無處不在。他的神識、他的覺、他的心,都能觸摸到被寒雨凍僵的土層下面火熱的生命力,蓬的、強烈的、無窮無盡的,令人覺那麼美好。
魯菲痴痴地望着黑漆漆的夜空,聽着漱漱的雨聲,不知道在想着什麼,連杜邦走到她身邊都沒有覺察到。
“怎麼,一夜沒睡?”杜邦坐了下來,問道。
魯菲嗯了一聲,別過頭來看了他一眼,又黯然地低下了頭去。她的眼神裏,藴滿了不捨、藴滿了痛苦與掙扎,在這一瞥之間,杜邦都讀懂了。
“你終究還是看不開?!”杜邦像是在詰問,也像是在嘆息。
“我…”魯菲似乎不知道該怎麼説,好半晌才吐出下半截話“人一輩子,總會有些事情是看不開的!”杜邦沒有再説了。這時,他的心又猛地跳了一下,跳得那麼的劇烈,就被被人猛地踹上了一腳,收縮之後,原本強健的心臟傳來了令他蹙眉的疼痛。
這是怎麼回事?難道安比斯並沒有解除封印?或者他還在他的體內封印了一個更深、更隱晦的控制魔法陣?
不,這肯定不可能。安比斯在他身上到底做了些什麼手腳,在自然之心修成之後,他已經一覽無餘。就算安比斯的鍊金術再神奇,距離神明的境界還遠得很,本不可能在違背自然規律的情況下,在他的體內製造出一個器官或者再封印一個他都無法發覺的控制魔法陣。
那這是怎麼回事呢?
跳過之後,一股莫明其妙的悽愴從心底漫延開來,血腥、悲壯、死亡…各種負現情緒迭次地湧了起來,令他心情越發的鬱重。
“你怎麼了?”魯菲見他的臉漸漸變得蒼白起來,問道。
“不知道!”杜邦搖頭説“我,我似乎覺有什麼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不好的事情?是關於我們的嗎?還是…安比斯?”
“不,我無法看透,我想,我需要安靜一下!”魯菲站了起來,舒開懷抱,輕輕地抱住他,並在他的嘴上淺吻了一口,轉身走開了。
東邊的天空漸漸出了曙光,新的一天即將來臨。
杜邦努力地想尋找着這種奇怪覺的源頭,他相信這一切都不會沒有原因。以前他從來沒有過這種突然發作的情緒,也不知道那些血腥、悲壯和死亡到底代表了什麼。他試着先從外部干擾來尋找,最後被他否定了,如果這裏的自然環境真的具有干擾人思維和情緒的能力,居住在這裏的人們又有幾個會是正常的?
沒有了人,被遺留下來的雞不鳴、狗也不叫了,偌大的地方,死寂沉沉的,總令人沒由來的到憋悶得緊張。
就在杜邦茫然不解之時,一聲呼喊從遠處傳了過來。
“嘿,有人嗎?有人在嗎?”惶急而又有些悉的聲音,令杜邦神一振。
這時,魯菲從大殿裏走了出來,她説:“聽到了嗎?好像是,好像是拉肯的聲音?”
“嗯…”杜邦站了起來,朝雨裏疾衝而去。魯菲見了,忙道“等等我…”追出來的威尼斯望着兩個消失在雨中的身影,高聲問道:“發生了什麼事情?”杜邦和魯菲都沒有應他。
雨幕中,拉肯、老甘齊、尼古拉科奇和馬克四人正倉皇地朝着神廟所在地狂奔着,尼古拉科奇背上揹着一個人,拉肯和馬克懷裏各抱着一個孩子,老甘齊走在最後面,他手裏提着斧子,滿臉的殺氣。
杜邦如雨燕般衝到他們的面前,嚇得拉肯高聲尖叫了起來,並揮舞起了手裏的重劍。杜邦伸出手指在拉肯的手腕上輕輕地拂,令這個緊張的小夥子頓時失去了力氣,他一把按住他的肩膀,問道:“拉肯,怎麼了?發生了什麼事情?”老甘齊提着斧頭已經衝了上來,他一見是杜邦,驚喜道:“啊,侯爵殿下,是您!”
“是的,甘齊先生,這是怎麼了?”他已經看見了,看見尼古拉科奇背上揹着的那個渾身正冒着鮮血的漢子有着一把金鬍子,他認出了那是海因茨。
“噢,天吶,這是海因茨先生,這是怎麼回事?”老甘齊抹掉臉上的雨水,憤怒地説:“我們也不知道,昨天夜裏,我們遇到了一場屠殺,一場可怕的屠殺…啊,該死,他們追來了…”老甘齊顧不上説話,提着斧頭朝着雨幕之中衝了上去。
拉肯和馬克懷着各抱着一個10歲左右的孩子,一男一女,貌樣長得極其的漂亮,一聽老甘齊説有人追上來了,他們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很快,雨聲中就傳來了急促的金鐵鳴之聲。
“快,去神殿那…魯菲…”見魯菲已經趕了上來,杜邦道“快把他們帶過去,我去看看是怎麼回事!”説着,也不及解釋,幾個騰躍就消失在了雨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