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章悽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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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魯菲走近他,柔聲地問。
杜邦搖了搖頭説:“看來發掘守護神殿是一件相當麻煩的工程!”莫里諾對發掘守護神殿並沒有多大的興趣,不過,現在他覺得,既然守護神殿的發掘可以給教廷造成麻煩,那就應該努力地幹下去。
“有什麼麻煩?缺少人力嗎?”
“我原本以為找到了它,接下來的問題都將刃而解,現在才知道,我連它的結構都摸不清楚。”
“為什麼不問問海因茨?或者他們有神殿的建造圖紙?”莫里諾有些天真地説。
魯菲輕笑着搖頭説:“莫爾,這怎麼可能呢?這座神殿已經建成了不知道幾千年,又經歷了一場前所有的地震之後才形成現在的樣子,就算有圖紙恐怕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了!”
“那…”他掏出了科裏安給他們的那份羊皮地圖,對着魔法燈光愣愣地看了半晌,魯菲湊了上去,從莫里諾手裏拿過地圖的原圖,仔細地看了一遍之後,才説“看吧,這份地圖同樣因為保存的年代過於久遠,已經不復最初的樣子…”她指着神殿所在的地點説“神殿在這裏,再看它的周圍,很平坦,沒有任何的山體,最初我們都以為這是平原或者平坦的森林,再看這些模糊的曲線,其實,它們不是我們理解意義上的地圖邊緣標識,而是用來表示湖岸線的…噢,天吶,我想,我的隊友們恐怕現在還在找着能與地圖上對照起來的平原或者森林吧?這真是一個可怕的任務!”講述完畢,她又將地圖翻來覆去地研究了幾遍,最後才頹然地嘆道“沒有其它的信息了,看來一切都只有靠你們自己…”莫里諾説:“我們可以招募人手,挖出通道來!”魯菲揚了揚地圖,説:“這可不能,再多的人力都不管用。要不然神殿的秘密早被居住在這裏的人們給挖掘出來了。”
“那…”莫里諾也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他開始敲起了自己的腦門。
魯菲看了看深思的杜邦,她想到了安比斯,她很想告訴杜邦,安比斯很有可能知道怎麼進入神殿的內部,如果他們真要發掘這座神殿,恐怕還必須得借重於安比斯。但想於安比斯對杜邦所做的一切,魯菲又是那麼的難以啓口,她太瞭解杜邦的心中對安比斯的恨意有多麼的強烈了。
“科裏安…”杜邦和莫里諾幾乎同時念出了這個名字,莫里諾急着説“我們應該儘快通知他,他肯定有辦法!”
“讓誰去呢?”杜邦犯難地説。
想到帕瑞斯森林的詭異和兇險,莫里諾沒由來的冒出了一通冷汗,湧到喉頭的話又被他生生給嚥了回去。
“讓它們去…”杜邦突然打了個響指,高興地説。
“誰?”莫里諾和魯菲急問。
“明天早上你們就知道了…”莫里諾恍然道:“你是説,你的那五隻寶貝烈火鳥?”
“除了它們,我找不到更好的信使了!”杜邦苦笑。
經過一夜的收拾之後,第二天太陽昇起的時候,海因茨集合了所有的人,沒有莊嚴的告別儀式,沒有痛苦的哭泣和戀戀不捨,數百老弱婦孺,背上最簡單的包裹,在僅餘的男人們的護衞之下,默默地揹着陽光,離家了他們安居多年的地方,踏上了未知的前程。
站在神殿的大門口,望着逶迤的人,杜邦心裏驀地湧起一股酸楚。捨身處地,如果他、或者他的家人就在人裏面呢?
悽惶的覺令他暫時茫了。在海因茨前來向他們道別的時候,他才收回沉重的神思,看着這個一夜之間似乎老了十歲的中年男子,心中竟然有種説不出的愧疚。
“侯爵殿下,伊頓小姐,謝你們開具的通行證。你們的仁慈與寬恕,給予了我們重生的機會…”杜邦強笑道:“漂亮的話不用説了。找個好地方落腳,重新開始生活吧,這個世界,這就是這個世界的悲哀,普通人永遠都無法對自己的命運作主…”海因茨的金鬍鬚變得晦暗無光了,通紅的雙眼依然堅定。他抬起右手,鄭重地按在左上,躬身對杜邦和魯菲一禮“再見了…”説完,站直了身體,頭也不回地走了。紅彤彤的陽光漸漸被雲層所遮住,但它將最後一縷燦爛的金紅光芒投在了海因茨的背影上,看着血紅中如山嶽般堅定的背影,杜邦心裏沒由來的湧起一陣煩燥。他不知道這到底預示着什麼。
天地突然空曠了起來。偌大的地方,雖然還能聽到雞鳴犬吠,卻再也聽不到孩子們歡樂的嬉笑以及婦女們的笑鬧。這樣的空曠反而給人一種更加沉重的壓抑,令杜邦,令魯菲完全不過氣來。莫里諾站在神殿石柱的陰影裏,不知道在想着什麼。或許,在目睹了這一幕之後,他的心也被觸動了,他不敢站出來,讓大家看到他痛苦的表情和眼神,他躲避着,默默地着自己那被撕裂開來的傷口。
“其實你用不着難過。海因茨先生説得對,他們如果繼續在這裏生存下去,遲早有一天會被克萊門斯大公送進監獄或者貶為奴隸,就算克萊門斯大公不為難他們,十字軍騎士團也不會放過他們的…現在,他們至少獲得了重生的機會。以前的他們,為十字軍騎士團服務的他們已經死了,新的他們,將會在柔佛帝國上重生。這是好事!”魯菲這番話顯得那麼的蒼白無力,就連她自己都不信。
“好的悲壯…”杜邦説。他咬着嘴,背對着莫里諾説“老莫,你是不是覺得,被別人趕離生養的家園,是一件非常殘忍和痛苦的事情?”莫里諾沒有作聲,但杜邦聽出他的呼和心跳都變得劇烈起來。
“人吶,不能主宰自己的命運,那才是最大的悲哀…老莫,我們要走的路還很長、很遠…”
“我不會再放棄了…”莫里諾終於出聲了,有些沙啞,有些哽咽。
隨着寒風一陣緊着一陣,太陽被厚重的雲層遮住了,濕重的霧氣從泥土裏、草木間蒸騰了起來,模糊了遼遠的視線。他們都安靜地站立着,還在細細地品味、咀嚼着心裏的那份離別之痛,誰都沒有做事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