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新的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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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討厭你,和你談話很舒服。”有些人面目可憎,連半句話也談不下去,只想掐死對方。
杜雲錦腦海中浮現的是飛揚跋扈的沐昊然,她覺得他太輕佻,張狂得讓人想巴他一下。
“呵呵…看來我們有相同受,要不是在這種情況下,我們會是很好的手帕。”可惜老天爺並不仁慈,總是出其不意的安帕叫人意外的轉折,人去選擇。
“現在也可以呀!沒人説與妾不能是好朋友。”在沒有利益衝突下,大小老婆也能和平相處。
關鍵在於男人。
趙筱攸笑了笑,沒接話。
“然弟他雖是沐府的嫡長子,可是在婆婆的把持下,他處處受限,有志不能伸,有好幾次眼看着要成功了,又被打壓下去,他一個人孤掌難鳴。”
“看不出來…”杜雲錦小聲的嘀咕,沒想到以沐昊然那樣子狂狷的人會讓人踩在頭頂上,是他在人身上上鞍,將人當馬騎才對,這才符合他狂放如風的行事作風。
“我雖然是茶商之女,卻幫不上忙,我的孃家此時也亂得很,不扯他後腿已經是萬幸。”説着説着,她捂輕咳。
“和你談過話後,我發現你對茶葉知之甚詳,在這方面可以給然弟莫大的幫助,他太傲氣了,驕傲到看不見自身的欠缺。”
“你的意思是?”她有些猜想到,又覺得不確定,她的茶葉知識真的能幫上忙嗎?
父權主義的社會不允許女子從商,在男尊女卑的觀念下,女人家拋頭面做生意視為不貞,是受人唾棄的下作女子,少人看得起。
“我要你跟在他身邊,用你對茶葉的知識和獨特見解幫助他,他和二叔一茶一布的競爭已有落敗之勢,我不能眼睜睜看他大權旁落,就此屈於兄弟之下。”他太狂傲了,忍受不了嫡長子讓位,嫡次子繼承家業的打擊。
目前的情形各有勝負,尚未看得出誰優誰劣,可是趙筱攸很清楚這只是表面的平靜,底下的暗早已波濤洶湧,就等那致命的一擊,將人狠狠打落谷底,再也爬不起來。
“他同意嗎?我看他比較想踩死我。”杜雲錦訕笑地打趣,和沐昊然長期相處很危險。
至於哪裏危險,她一時也説不上來,只覺得會丟失某樣她認為很重要的東西,而她不想給。
“這是我的問題,我會説服他。”箭在弦上,不容然弟任,不得不發,否則折弓。
如今的趙筱攸身子每況愈下,她臉上不健康的淺青讓她看起來像墓地的磷火,幽幽冥冥、鬼氣森森。
其實她離當鬼也不遠了,至少在杜雲錦看來,她實在太瘦了,瘦得穿起衣服來都空蕩蕩的,像披了一塊布似的單薄,在風中飄搖,彷佛生命的火花即將熄滅。
“你的病不要緊吧?每回我來看你,你几上總放着一碗熬好的湯藥。”而且她注意到,趙筱攸有時得厲害,有時疼得眉頭緊蹙。
趙筱攸神微黯,“打小到大的病,習慣了。”習慣了…嗎?
心口微澀的杜雲錦説不出半句安的話,若她沒猜錯的話,大少患的是先天心臟病,在二十一世紀開刀或許能治癒,而在這個時代只有等死的份。
當年她的高中好友關養真也是有心臟病,是她陪好友去開刀,和好友的家人守在手術室外,直到手術結束。
開完刀的養真不再發病了,能跑、能跳,還發了瘋似的去參加鐵人三項,學人騎越野車翻山越嶺、高空彈跳,什麼瘋狂的事都做了,讓她開了好笑又好氣,大罵瘋子。
杜雲錦在心疼中離開清雨閣,她很想救趙筱攸離多年宿疾的苦痛卻無能為力,神情有些蔫蔫的。
等她在回到遺花院,一入屋,就見黑漆螺鈿小几上放了一包還熱着的栗子,心情突然好了起來,用吃發也是抒發情緒的一種方式,只是這栗子連翠花也不曉得是誰放的。
栗子包着硬殼,應該不會有人下毒…吧?
她也不吃,就是喜歡剝殼的覺,一顆一顆剝得圓圓胖胖一堆成堆,看漸成山狀的栗子內心無比舒暢呀!她邊剝邊站起來,伸展久坐而僵硬的筋骨。
可是就是有人見不得她太舒坦,好不容易才清靜了一會,一大票來勢洶洶的娘子眾又殺至,本不給人活嘛!
幸好她也不是省油的燈,三寸不爛之舌一出,那羣娘子軍被她説得臉鐵青、發黑,氣呼呼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