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二類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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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行前夕，林大雄接了幾個廣告掛在了網站上，並收到三個月的預支廣告費，是一筆對他來説不菲的數目，三萬元整。

林大雄盤算着，要先拿出一部分錢帶李盛去市區挑一身像樣的衣服，畢竟網站這方面，李盛對他的幫助大的。

平裏，大雄在夜市擺燒烤攤見過最多的錢也就是幾千塊。由於窮困太久，當厚厚的一沓錢從銀行atm機取出來的時候，林大雄未免有些緊張，他小心謹慎地用黑塑料袋將錢裹住，走到馬路上隨手攔了個的士。

“你好，去銀河大廈。”林大雄低頭看看自己身上的地攤貨，暗自盤算着一會也給自己添幾件新衣服。大雄一邊想，一邊上前打開車門，一股坐在後排的座位上，見司機仍遲遲不踩油門，他再次提醒道:“師傅，去銀河大廈。”駕駛位上的司機緩緩回過頭，大雄搭眼一瞅，渾身一個靈！透過車窗折進來的陽光，印入眼簾的是一張毫無血的臉。

林大雄下意識地將塑料袋揣進懷裏，仔細打量着這名的哥。

他的臉像死人的臉一樣慘白，眼神空地望着大雄，嘴如同塗了顏料般烏紫，給人第一印象是:活的一副死人相！

大雄了口吐沫，冷汗冒了出來，手上仍死死地抱着剛取出來的錢，大氣不敢出。

那的哥沒有説話，將頭轉了過去，緩緩發動汽車。

我要下車！這是大雄反應過來冒出的第一個想法！可話還沒説出口，的哥陰沉的聲音卻讓他硬生生地噎了回去。

“你是第一個看到我的人。”車裏並不熱，大雄卻早就汗浹背，他膽顫心驚地盯着這人的後腦勺，發現這人的頭髮像隨時會落一樣隨風搖曳，衣領裏出的皮膚也是滲人的慘白。

“很久，很久沒有人見到我了…”這個聲音若有若無卻攝人心魄，似乎是從聽者心底發出的聲音一樣，任何一種經由空氣傳播耳朵裏的聲音，都無法與之比擬！

“你…你什麼意思？”大雄，這回真的熊了，眉頭皺成一團死死地拽着門把手，腦子一片空白。

“你的聲音很刺耳，接下來，我説，你聽就好。”怪異的的哥眉一挑翻着眼白，用幾乎沒有瞳孔的雙眼向後瞥了一眼。

“我接下來的話，可能你會覺得我有神病，或者其他，你怎麼説都好。因為我現在什麼事都確定不了，甚至連我是不是活着都不知道，我只能確定一件事，那就是任何人都看不到我。”

“看車！”前方一輛公車正對着自己開來，而這的哥居然絲毫沒有要避讓的意思！

十米，五米…三米…一米！

眼看避之不及，慌亂中，林大雄‮腿雙‬蹬直死拽住扶手，瞪大了眼珠子！在即將相撞的一瞬間，大雄嚇得閉起了雙眼…

然而，讓大雄更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公車竟然入如無物般穿透了這輛計程車！如同空氣！

“怎麼回事？”的哥回頭看向大雄，一副莫名其妙的樣子。

“那輛車…那輛車…”林大雄摸了摸自己的身子，他確認自己沒有受傷，車子也完好無損！一連串不可思議的事，他的喉嚨像被東西堵住一樣，震驚地連話都説不出了，回頭看去，公車已經在身後開出了幾十米。

“空蕩蕩的城市，哪來的車？”的哥蒼白的臉上，硬擠出一個生硬的微笑。

林大雄強壓着恐懼，歇斯底里道:“那麼大一輛車，你難道看不到？”的哥搖了搖頭，再次轉移視線，目視前方:“有一次，我下班後發現街上挨家挨户都大敞着門，商店、餐廳、理髮店也全都大敞着門，奇怪的是一個人也沒有。”

“我回家後，發現子和孩子不見了，院子裏的那條狼狗也死了，屍體冰涼。我打電話給子，一直打不通，我找遍整個城市才發現除了我之外，沒有其他人。”

“沒有其他人？”

“對，誰也沒有。你看街兩旁，那些商店都敞着門，但是一個人也沒有。我甚至特別關注過一家超市，我發現裏面的商品會莫名其妙地消失，又莫名其妙地填充。我甚至一度認為我闖入了另一個空間，是一個別人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別人的空間。”奇怪的事一樁接一樁，大雄覺快要崩潰了，他下意識地瞥一眼街上的行人，還好這些人自己還看的見。

“你説別人看不到你，你也看不到別人，那在此之前發生過什麼事你還記得嗎？”林大雄突然似乎想到了什麼，但又不確定。

“發生什麼事我真的忘了，我連自己的名字都記不得了，我…我可能失憶了。”的哥搖了搖頭，擺動中，一縷頭髮落在了靠背上，大雄手一揮將頭髮接在手裏，驚呼道:“你在掉頭髮！”

“我覺自己一天比一天虛弱，像得了一種怪病。”的哥目不轉睛地盯着前方。

“難道…你是！”林大雄了口吐沫，強壓住心中的驚慌繼續説道:“不知道你有沒有聽過量子物理。”

“你説説看…”的哥的聲音柔弱無力，像隨時會消散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