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咬斷絲繮尋舊主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雲中鶴滴血劍斜指地上,轉臉冷冰冰的道:“季世芳,過來,雲中鶴方才對你容忍的太多了。”知子莫若父,寒水玉狸季世芳的武功,萬里萍季夢雄瞭如指掌,連廬山三義在雲中鶴劍下都未走出一招,季世芳如何能是雲中鶴之敵,見狀緊張的跨上兩步,沉聲喝道:“芳兒不得造次,你不是他的對手。”寒水玉狸季世芳心戀楚嬌多年,原先,他只當雲中鶴是個文弱書生,而非武林中人,還以為自己除了人品不如他以外,武功仍可勝他多多,還有爭得楚嬌芳心的機會,及知雲中鶴就是令整個武林震盪的白劍鈴馬之主,自知再也沒有勝過雲中鶴之處了,萬念俱灰之下,拚死之心油然而生,聞言理也不理,急上兩步,右刺指着雲中鶴的咽喉,切齒道:“姓雲的,有種你就上。”雲中鶴冷漠的笑了笑道:“季世芳,八尺之內確實是動手的距離了,不過,你還不配雲中鶴攻。”寒水玉狸季世芳星目圓睜,厲聲道:“姓雲的,小爺看你有多大能耐。”話落猛上兩步,突然飛身向雲中鶴撲來,身手矯捷,猶如猛虎出柙。
萬里萍見狀大駭,驚喝一聲道:“芳兒速退。”聲落人已撲了上來,只是距離太遠,追不上寒水玉狸季世芳。
雲中鶴自從知道眾人來意之後,心中已生殺機,再見到寒水玉狸季世芳掌握重傷斷臂的楊秋楓,心中殺機更濃。
他一雙如電的星目,凝視着寒水玉狸季世芳左右飛舞如旋風般卷下的雙刺,陰冷的一笑道:“季世芳,你報應到了。”了字才落,季世芳雙刺恰好近身,這時急奔而上的萬里萍季夢雄也撲到了五尺左右處了。
一聲震人心絃的冷笑聲中,雲中鶴斜指地面的滴血劍突然向上一圈,幻出一個濛濛的紅圈,快得令人目眩。
突然,楊秋楓的聲音驚呼道:“雲公子,手下…”雲中鶴聞聲一震,滴血劍不由自主的一偏,由寒水玉狸季世芳頸上斜移到左臂,血光一閃突沒,接着傳來一聲痛哼,與雲中鶴冷冷的聲音道:“閣下還差得遠!”寒水玉狸季世芳的身子,在雲中鶴冷喝聲中,倒而出,正面撞向急撲而至的萬里萍季夢雄。
萬里萍季夢雄老臉一變,吐氣邁步,探臂一把摟住愛子,目光到處,老臉上突然動的搐起來,沉聲喝道:“芳兒快運功止血。”寒水玉狸季世芳呆視地上斷臂良久,蒼白的臉上充滿狠毒的彩,切齒叫道:“爹爹你,你放開我。”萬里萍季夢雄臉一變,突然伸手點了季世芳幾處道,覆身把他放在地上,起身向雲中鶴,陰森的道:“雲中鶴你的劍削偏了。”雲中鶴冷淡的道:“要不是楊秋楓一句話,你相信雲某的劍會用偏了嗎?”萬里萍季夢雄臉更冷,陰沉的道:“這麼説,老夫倒是該謝你手下留情之恩了?”説話之際,雙掌之上已凝聚了十成功力。
金龍真人雙目微眯,凝住在鈴馬頭上,萬里萍季夢雄帶來的四個壯漢,此時一齊縱落季夢雄身後,相隨向雲中鶴,他們手中,卻握有刀劍。
雲中鶴回視鈴馬一眼,陰冷地道:“憑你萬里萍對待朋友知的心腸,季家確實不該有後。”萬里萍季夢雄五十歲時得子亡,一向視寒水玉狸季世芳珍如己命,季世芳一傷,他已存下殺雲中鶴之心,此時一聞言,怒火更熾,猛然冷喝一聲道:“可惜你不是主宰世間萬物的主人。”聲落人已飛撲而上,縱躍之間,連劈五掌,封住雲中鶴左右閃避之路。
掌出狂飆如刃,轟隆雷鳴,勢如萬馬奔騰,凌厲兇猛,威勢襲人。
萬里萍季夢雄一出手,他身後四個壯漢,也在紛紛怒叱聲中,左右平分而出,刀劍並舉齊下,攻擊雲中鶴左右兩側。
金龍真人長目陰光一閃,雙掌一舉,悶聲不響地向鈴馬撲到,舉掌電擊鈴馬頭頂,攻勢幾乎與眾人同時發動。
雲中鶴人雖然在對萬里萍季夢雄説話,眼角餘光卻始終未放過金龍真人,一見他趁機攻擊鈴馬,心中大怒,右掌閃電一圈,突然展出一輪炎紅如火的大輪,一旋封住萬里萍季夢雄等人的攻勢,左腳猛然一跺,撲向金龍真人。
萬里萍季夢雄一見輪,不由驚呼一聲道:“炎陽七幻掌!”呼聲中,人已撤掌退下五尺,四個壯漢一見季夢雄退下,誰也不敢逞能再進,相繼收回兵刃,跟着側縱回去。
雲中鶴心急要救鈴馬,此招原無殺敵之意,就在萬里萍季夢雄驚呼聲中,滴血劍已隨着他側飄的身影,捲起一道長虹,刺向金龍真人速度迅猛得怕人。
鈴馬一見攻擊,長嘶聲中,突然人立而起,此時雲中鶴也恰好趕到,而金龍真人拍出的右掌,已距鈴馬頭頂不滿三寸了。
此時,金龍真人如不收掌,必可把鈴馬劈斃當場,同樣的,他也躲不過雲中鶴挾着雷霆萬均之勢削到的滴血劍。
以人命,換畜命,金龍真人當然不會這麼做,猛一口真氣,金龍真人劈向鈴馬的右掌突然一偏,改掃雲中鶴,人卻在出掌之際,倒翻出兩丈多遠。
雲中鶴殺機已動,長笑一聲道:“朋友,天底下已沒有你能走的路了。
“隨着語聲人已飛撲追出,飛身之際,星目一轉,心頭不由一震。
原來,四個壯漢已在金龍真人飄身後退之際,齊向鈴馬撲來,也許,他們覺得這是一個報復的好方法。
雲中鶴撲出去的身子,突然凌空旋了一轉,滴血劍帶起一道血線,凌空飛而至,劍出不再後顧,凌空飛掠到金龍真人頭上。
四個漢子此時剛捕到鈴馬身側,才舉起刀劍劈,突然鈴馬身子一調,霍然轉身人立而起,一雙前蹄朝正面兩人撲擊下來,就在這時突然傳來萬里萍季夢雄一聲沉喝道:“小心頸項!”四個漢子聞聲一怔,突聽最右側兩人發出一聲淒厲的慘號,左側兩人聞聲一震,猛一回頭,恰見兩個同伴雙雙仰跌地上,兩人頸項都被滴血劍刺穿,不由同時一呆,鈴馬的雙蹄就在這個時候踏了下來。
又是兩聲慘叫,兩個壯漢同時伏倒馬蹄下,腦袋進而亡。
萬里萍季夢雄氣極冷喝一聲,才想撲擊鈴馬,耳中突然傳來金龍真人的一聲驚叫道:“炎陽七…”話未説完,已傳來一聲慘哼。
不用看萬里萍季夢雄也知道今天到萬柳堡來的人,除了他父三二人以外,已沒有活的了,但是,他仍不由自主的轉過頭來。
金龍真人仰天平躺在地上,他頸上印着一隻縮小了的黃掌印由此可見,雲中鶴的炎陽七幻掌曾幻了三幻。
雲中鶴冷漠平靜的掃了地上金龍真人的屍體一眼,轉身向萬里萍季夢雄走來,冷冷道:“現在就只剩下你父子二人了。”萬里萍季夢雄散去掌上功力,陰冷地沉聲道:“雲中鶴,這些人與你何仇何恨?”雲中鶴冷冷的道:“無仇無恨,你父子也不例外。”
“老夫奇怪你怎麼下得了手?”雲中鶴冷漠的道:“雲某卻奇怪你們自稱是萬柳堡之友,更想與萬柳堡之女聯姻,何以忍心眼睜睜的看着萬柳堡被人瓦解,畏強忘友,你們就不該再踏進萬柳堡,更不該來得這麼早。”萬里萍季夢雄老臉一紅,強詞道:“這是你唯一的藉口麼?”雲中鶴冷冷的道:“雲某覺得這不是藉口,而是各位應得的代價,季夢雄,你還有拚命的勇氣,出手吧!”四周的堡眾,全部麻木的怔然着,他們目眩於雲中鶴的武功,也震駭於他殺人的平靜。
萬里萍季夢雄毅然俯身搭起愛子遺落的一柄鵝眉劍刺,凝視着雲中鶴,冷冷地説道:“雲中鶴,老夫相信不久的將來會在九泉之下會見你。”話落緩緩舉起鵝眉刺,指向自己的咽喉。
突然楊秋楓沉聲叫道:“雲公子…”雲中鶴聞聲一震,緩緩轉過頭來,萬里萍季夢雄散去了手上的勁,人,誰不珍惜自己的命呢?
楊秋楓沒有説什麼,但云中鶴領會得出他雙目中乞求的冷芒,冷冷的笑了笑道:“楊秋楓,你救了兩個。”話落轉對萬里萍季夢雄道:“你又沾了同一個人的光。”萬里萍季夢雄慢慢的放下右手,冷聲道:“雲中鶴,你要老夫留下什麼?”雲中鶴俯身拔出滴血劍還入鞘中,飛身上馬,冷聲道:“閣下知道留下什麼最恰當。”萬里萍季夢雄冷冷地道:“老夫留下什麼,就要討回什麼,還有芳兒的一條左臂。”話落左手一伸,舉刺猛斬兩下,喳的一聲,一隻左手已落地上,臉卻陰冷如舊。
止住斷處的血,俯身抱起寒水玉狸季世芳急奔而去。
他自始至終都是那麼冷漠,但眾人卻能體會得出,他那深藏心記的隆情厚誼。
羣山萬峯聳立,滿山黃葉凋零,在此一望無際的山脈之內,使人油然生出茫涼寂寞之,這裏是雁蕩山的東南面了。
高聳人云的雁蕩南山峯,雖是遙遙在目,但由此刻起,翻山越嶺究竟有多少距離卻無法估計。
一匹潔如雪的帶鈴白馬,此時正向一座如坦的高山上走着,馬背上端坐着一個臉冷漠,俊逸蓋世的白衣少年,此時正默默地仰望着一面天上浮雲,似在想着什麼心事。
雲中鶴冷漠的環顧四周怔然而立的堡眾一眼,淡淡地對楊秋楓道:“記住你自己説的話,家破無寄,主失人欺,為萬柳堡的生存,你們需要多忍點氣才行。”話落縱馬而去。
清脆的鈴聲,劃破了寂靜的荒山上的空間,帶來不少生氣,不大功夫,白馬已蹬上了那塊石台。
白衣少年一勒馬級,帶住白馬,仰空的目光,突然平到遙遠的雁蕩南峯上,伸手拍拍汗出如漿的馬頸,柔和的道:“虹影,歇歇吧,至多我們再有一天一夜的時間,便可趕到冷雲觀了。”話落飄身下馬席地坐在石上。
深秋的炎陽已被浮雲遮住,置身在這高峯之上,不但覺察不出秋陽的熱力,反而覺得有些許涼意。
白衣少年輕輕地舒了一口氣,回頭注視着正在風摔尾的白馬,嘴上浮出一絲親切的笑意,突然…
一個擴殘暴的笑聲從正面山崖下響起,道:“哈哈…小子,你年紀輕輕的嘴倒蠻硬的。”接着另一個較低沉的聲音道:“老三,更值得我驚奇的是這小子他媽的手無縛雞之力呢?”先前那聲音道:“老四,你先別捧他,等他走過了這兩丈釘地再説。”此人話聲一落,接着傳來一陣殘暴的狂笑聲。
雲中鶴劍眉皺了皺,緩緩從地上站了起來,拉過馬級,淡淡地道:“虹影,這裏又有一場即將上演的戲了。”話落緩步向山崖上走去。
二十餘丈的距離,轉眼即到,白衣少年牽着白馬,斜依在一棵柏樹幹上,星目緩緩向崖下望去。
但見崖下並非陡壁,斜度卻比一般山坡陡得多,是以,二十丈外平視而過,很像絕崖,坡上遍生矮樹,一片翠綠,與此荒山四周的景,然不同,坡下是一塊平坦的盆地,廣有四十畝,清河斜橫如帶,四面陡坡上遍生矮松,盆地最南面,是一間簡單的石壁小茅屋,柴門之前,青石鋪地,直達河邊,幽雅清靜,大有遺世獨居的氣慨,只是使人覺得簡陋。
此時,屋前那個平坦的荒草地上,東西對立着五個人,五人距離有兩丈,在這兩丈距離之間,鋪着一條寬有兩尺的白木釘布成的窄路,釘子是松枝削成的,長有寸半。
東面的兩個滿臉橫,橫眉豎眼的大漢,左右挾持着一個年有二十七八歲目眉清秀的青年書生,書生腳上的鞋襪已被去,似乎這條釘路是為他面鋪的。
西面一個漢子,傲然一副武生裝扮,此人生得熊虎背,雙目光四。武生右手扣着一個披頭散髮的美豔婦少,左手扣住一個年約四五歲的小男孩。
那小男孩對這恐怖的世界並不瞭解,他張着小口奮力向那摟着他母親的漢子手上咬去。
那武生漢子一驚,一下子點了小男孩的睡,小男孩輕哼了一聲,倒地睡去。
那被武生摟住的美豔婦少嬌叫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