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和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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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動了氣的景元帝,杓勍的方才對待魏源的氣勢一下子弱了許多,但仍在兀自掙扎,試圖擺侍衞對自己的鉗制。
忠誠的暗衞統領得到景元帝的示意之後,親自上前捂住杓勍的嘴巴,拖着他離開了正堂。
景元帝等到杓勍這個魯莽衝動的兒子被帶遠之後,這才走到魏源面前,嘆息道:“都是朕教子無方,讓老國公見笑了。”魏源哪敢隨着景元帝的話往下説,又不是壽星老上吊活得不耐煩了“皇上,三皇子為大公主出頭,如此兄妹情深實屬難得。”景元帝不置可否,指着院子裏已經死去的小丫鬟問道:“老國公,這個小丫鬟的事情自有暗衞去查,你可知自己該做些什麼?”魏源的額頭上不冒出一層虛汗,常年揣摩帝王心思的他知道景元帝這是起了疑,當即表態道:“皇上放心,臣會敲打府中下人將此事爛在肚子裏,一個字都不會傳出去。挑撥皇子私自調兵是大罪,臣只望暗衞早查明此事,也好還臣一個清白。”景元帝低聲道:“放心,清者自清。”
“皇上聖明。”好不容易才清淨下來的正堂,卻又被一個驚慌失措從後面跑來的老嬤嬤給打破了。
就見那老嬤嬤兩手都沾滿了鮮血,整個人從上到下都瀰漫着一股血腥氣,進的正堂之後也不管裏面都有什麼人在,直直就衝着定國公夫人衝了過去“夫人,綠汀她不好,出大紅了。”雖然綠汀已經是魏梁收了房的如夫人,但是在杓芝的威壓之下,定國公府上下還是以綠汀稱之。
定國公夫人一聽綠汀出了大紅,知道這好不容易才盼來的孫子保不住了,眼前猛然一黑,差點暈過去。唬得她身邊的倆丫鬟口的口,額頭的額頭。
魏源的心中也難過,但景元帝在這裏,他只能裝作無事“多大點兒事兒,看你們惶惶的,把夫人扶進去,吃兩顆順氣丸就好了。”魏梁畢竟年輕,且綠汀温柔小意,平裏很得他的喜愛,現在一聽綠汀出了大紅,孩子保不住不説,這大人保得住的希望也很渺茫,他心中一疼,立時就紅了眼眶,走到景元帝面前直跪下道:“父皇,你可要為兒臣做主。”景元帝長長的誒了一聲,抄着手説道:“這兒女,果然都是父母的債啊…”魏源站在一旁只能道聲皇上言重了,不然的話,可要他怎麼説?説皇上説的對,那不擺明着要皇上給大公主還債嗎?説皇上説的不對,兒女不是債都是心頭,那我的孫子是不是就要白死了,且以後你的心頭還要繼續在我家裏橫行霸道?
怎麼説怎麼錯,他索什麼都不説。
景元帝沉默了半晌,緩緩開口説道:“駙馬,芝丫頭雖然犯了七出,但她畢竟是公主,丟不起皇家的臉面,你們和離吧。”魏梁自幼就曉得請神容易送神難的道理,更何況他家這位,頭上頂着的可是皇室貴胄的大帽子。沒想到景元帝居然開了金口,要他們和離,魏梁生怕晚了一步景元帝再改變主意,立馬磕頭謝恩:“兒臣,不,臣拜謝皇上。”
“芝丫頭是韋貴妃的掌上明珠,後若是她因此事記恨定國公府為難你們,老國公多擔待些也就是了。”景元帝這輕飄飄的一句話,卻讓杓蘭在心裏豎起了大拇指,若不是場合不太合適,她可真想出聲稱讚一句:父皇,您老果然是隻黑貓狐狸!
魏源知道今夜過後,他就是韋太師一派的眼中釘中刺,若是再想在朝堂上明哲保身將會很難,説不得,聽説杜仲丞相因病告假休養,身為同僚,他還是去探望一下的好。
這好事向來都是不出門,而壞事,則向來是傳千里的。第二的黎明時分,各大世家都知道大公主杓芝和駙馬魏梁和離了,一時間議論紛紛,説什麼的都有,可畢竟事關皇家,他們也沒那個膽子將這事擺到枱面上來説,不過私底下嘀咕幾聲也就是了。
因杓蘭中毒一事被牽連足的韋貴妃,得知杓芝的事情之後立刻就要去面見景元帝,但是剛走到宮門口,就被那滿臉冰冷的侍衞們給攔住了“皇上有旨,貴妃娘娘無詔不得出宮。”韋貴妃心裏着急,什麼軟的硬的法子用了個遍,可是那守門的侍衞就是油鹽不進,最後只氣得她將心保養的指甲都硬生生掰斷了,然後回到正殿內將能砸的東西都給砸了個遍。
“娘娘如此動怒,小心氣到了身子。”韋貴妃瞪了青蘿一眼,怒道:“本宮晉封無望,芝兒又與夫家和離,本宮要這身子做什麼,讓南宮雪那個賤人嘲笑麼,倒不如死了乾淨。”
“娘娘莫氣,若真氣出個好歹來,三皇子可又要效仿古人割了。”前些子,就是杓蘭他們還在建寧城的時候,韋貴妃得了場怪病,無論太醫院的太醫如何救治,她就是昏不醒,只把三皇子杓勍急的上火,嘴上都起了一連串的燎泡。
最後他也不知道聽誰説的可以以入藥,抬手就在手腕上削了一刀,説來也怪,那韋貴妃喝完那藥之後,真的還就好了。
大彧朝本就以孝治天下,皇上念三皇子至孝,當即就下旨要封其為王,而韋貴妃這麼多年來教子有方,皇上也下旨將她的分位再向上提一提。
只可惜韋貴妃的高興勁兒還沒有過去,就發生了杓蘭食用醬瓜中毒的事情。
杓蘭可是景元帝的掌上珠心頭,平裏掉頭髮景元帝都會心疼老半天,更遑論被人下毒了。因此天子一怒之下,韋貴妃還沒到手的皇貴妃之位就這麼撲閃着翅膀飛走了。
現在聽到青蘿提到杓勍,韋貴妃的怒氣更勝,啪的一掌拍在桌面上,恨聲説道:“姓魏的老匹夫居然敢如此陷害勍兒,本宮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娘娘,想那定國公在朝堂上油滑經年,這種和韋家樹敵之事,不像是他做出來的。”
“不管是不是他做的,就憑芝兒這些年在他府裏受的委屈,本宮也饒不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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