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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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不錯。”
“如此…”
“好像司馬怒那樣子突然闖入,揮刀便砍,即使他沒有醉酒,但在正常之狀態之下,除非他的腦袋有病,否則一定會拔劍擊!”
“他的腦袋有沒有病?”
“沒有。”
“我也沒有,所以換轉我,也一樣會擊。”
“司馬怒倘真被攝心術所制,本就完全不會閃避,換轉你,也一樣一鐵鏈砸死他。”
“即是説,無論丁鶴如何,司馬怒都是死定了。”
“那個怪人就是肯定司馬怒必死,才敢膽來此一着。”
“果真一如你所説,這個人也可謂老謀深算了。”龍飛緩緩道:“我師叔退隱鳳凰鎮,不與江湖人往,已經有十多年。”鐵虎沉道:“你的意思是那個怪人若非丁鶴的老朋友,也必是丁鶴的老仇人?”龍飛道:“朋友當然不會這樣做,仇人又何需裝神扮鬼?”鐵虎道:“那個怪人想必是丁鶴、蕭立共同仇人,自問不是兩人的對手…”龍飛截口道:“既然是老謀深算,又怎會不知道他們兩個已不相往來,儘可以個別擊破?”他淡然一笑,接道:“朋友間未必就不會結怨,朋友往往也就是仇人。”鐵虎嘟喃道:“你又在賣什麼關子呢!”龍飛忽然嘆了一口氣,道:“任何事情之所以發生都不會沒有動機。”鐵虎道:“這件事情動機又何在?”龍飛道:“在報復奪之恨!”鐵虎一怔道:“哦?誰奪誰之?”龍飛道:“在這件事情之中,出現的人雖然多,有那種關係的只有三個人。”鐵虎聳然動,於是説道:“你不是在説…”龍飛目光一落,又落在丁鶴後背那顆形如蜥蜴的黑痣之上,道:“我師叔背後的這顆黑痣與蕭玉郎背後那顆位置,形狀,大小,完全都一樣,放開蜥蜴作祟這個可能不談,你以為怎樣才可能有這種現象發生?”鐵虎又是一怔,半晌才回答道:“遺傳?”他的神情變得很古怪,龍飛比他更古怪,啞聲道:“不錯,是遺傳。”鐵虎吃吃地説道:“你不是懷疑丁鶴跟蕭玉郎是父子的吧?”龍飛徐徐道:“我事實如此懷疑。”鐵虎道:“那麼丁鶴與白仙君之間豈非就…”龍飛嘆息道:“你不是早已如此懷疑了!”鐵虎摸着鬍子,喃喃道:“地道將那座小樓與這間書齋相連在一起,要往來的確方便得很,且神不知鬼不覺。”龍飛道:“紙又焉包得住火?”鐵虎説道:“蕭立到底不是一個老糊塗。”他一頓接道:“你方才不是説過,他告訴你是因為丁鶴與白仙君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所以與丁鶴疏遠。”龍飛道:“當時我仍然有些懷疑,但看了這顆黑痣…”他重重的嘆了一口氣,垂下頭。
鐵虎道:“蕭立與丁鶴出生入死,當然不會不知道丁鶴背後有這樣的一顆黑痣。”
“當然。”
“蕭玉郎既然是他的兒子,他當然不會不看蕭玉郎的體。”
“小孩子體的時候本來是很多,尤其是男孩子。”
“他當然也不會不懷疑蕭玉乃是鶴與白仙君所生,並不是自己的兒子。”
“當然-”鐵虎鐵青着臉道“你是説,那個人不是別人,就是蕭立?”龍飛深深的了一口氣,道“我確是這樣懷疑。”鐵虎怔住在那裏。
整個書齋立時陷入一片寂靜。
難言的寂靜。
令人心寒的寂靜。
夜風透窗。
鐵虎倏的猛打了一個寒噤,沉聲道:“蕭立想必是仍不敢肯定,小樓的種種怪事,就是他意圖證明丁鶴與白仙君是否有染。”龍飛道“也許是原因之一。”鐵虎道“白仙君已經死了三年,人死不能復生,所以他只有利用蕭玉郎化裝白仙君?”龍飛道:“嗯。”鐵虎道:“那麼他誘你到來…”龍飛道:“卻是利用我做證人,證實我師叔乃是殺害他兩個兒子的兇手。”鐵虎道:“你已經懷疑兇手就是丁鶴了。”龍飛黠點頭,道:“事實我師叔最值得可疑。”鐵虎沉道:“殺丁鶴之子,藉丁鶴女婿之口,證明了丁鶴的罪行,連丁鶴的女兒也劫走,若是事實,這報復也未免太狠辣了。”龍飛嘆息道:“愛不忠,摯友不義,豈非如此,又怎消他心頭之大恨?”鐵虎皺眉道:“問題又來了。”龍飛道:“是不是蕭玉郎不是他的兒子,難怪他下此毒手,但是蕭若愚…”鐵虎道:“難道也不是他的兒子?”龍飛道:“蕭若愚相信是,他卻是一個白痴。”鐵虎道:“白痴又如何?”龍飛道:“已等於死了一半,在白痴本身來説,也本沒有所謂死生,什麼都一樣,正常的人看來,亦有生不如死的覺,身為父母的這種覺更加強烈。”
“虎毒不食兒!”
“以我看!蕭立也忍心殺死蕭若愚,但他處心積慮的計劃,眼看就因此功虧一簣,迫使他不能不忍心痛下此毒手。”
“莫非蕭若愚是在義莊中瞧出了那個怪人就是蕭立?”
“也許他是在家中見過蕭立裝神扮鬼,無論是怎樣也好,他説出那種説話,必有所見,知道那個怪人是他父親。”
“有一點不知道你有沒有留意。”
“蕭若愚被殺的時候,蕭立去找那位華方老先生?”
“正是。”
“方才我已經問過老先生,他其實已經隱居在鳳凰鎮郊東不遠的一個村落中,離開這裏並不太遠,蕭立除非不知道,否則沒有理由去那麼久,回來的時候更且大汗淋漓。”
“你以為他殺人之後,溜入地道之中,指使司馬怒殺進書齋,一方面嫁禍,一方面引開我們注意,才趕赴東郊,找華方回來?”龍飛點頭。
鐵虎忽然上上下下的打量龍飛好幾遍!
龍飛一直到鐵虎的眼睛停止移動,才開口説道:“我知道你心裏在想什麼。”鐵虎道:“哦?”龍飛道:“龍飛這小子的腦袋是不是出了病?”鐵虎大笑道:“到底是不是?”龍飛手捏着前額道:“不是。”鐵虎道:“怎麼你會生出這麼可怕念頭。”龍飛道:“事實的本身原就是可怕得很。”鐵虎摸摸鬍子道:“看來我也得走去那條小溪浸浸了。”龍飛笑笑!他的笑容苦澀得很!
鐵虎長長的吁了一口氣,道:“你的假設果然是大膽得很!”龍飛道:“大膽假設,細心求證,豈非就是你們的金科玉律?”鐵虎連連點頭,道:“幸好你沒有幹我這一行。”龍飛道:“為什麼?”鐵虎人笑道:“否則那裏還有我立足的餘地!”龍飛想不到鐵虎這個時候居然還有興趣説這種笑話,不由得一怔!
鐵虎接問道:“你到底一共作出了多少個假設?”龍飛道:“這也成問題?”鐵虎搖頭,正容答道:“你所作的假設我不能不承認都很有道理。”龍飛嘆息道:“可惜盡都是假設,一些證據都沒有。”鐵虎道:“這的確可惜得很。”龍飛道:“所以目前你仍然寧可相信黑蜥蜴作祟這一種解釋。”鐵虎道:“這一種解釋的證據是不是已經足夠?”龍飛道:“最低限度活活的黑蜥蜴到目前為止我們已經見過兩條。”鐵虎沉默了一會,緩緩道:“蕭立人看來非常豪,出了名是一個正直的俠客,也不像一個狡猾之徒。”龍飛道:“看來也的確不像。”鐵虎説道:“不過所謂知人知面不知心。”龍飛道:“所以你對他仍然還有些懷疑。”鐵虎道:“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對於任何人我都有些懷疑!”龍飛笑笑不語。
鐵虎一皺眉,又説道:“以蕭立情的剛直,似乎沒有理由會想得出這種詭訐。”龍飛説道:“蕭立情看來不錯是剛直得很,但絕非你説的那麼腦筋不懂得轉彎?”鐵虎道:“從那裏見得?”龍飛道:“從他的奪命三槍!”鐵虎道:“你跟他過手了?”龍飛搖頭道:“你忘了我跟蕭若愚在義莊之內曾經過手?”鐵虎恍然道:“嗯。”龍飛道:“蕭若愚的武功,乃是得自蕭立的真傳,當時他所使用的毫無疑問就是奪命三槍中的招數。”鐵虎道:“應該就是了。”龍飛道:“蕭立果真一如你説的那麼剛直,又怎會想得出那麼詭異的槍法。”
“不錯不錯!”鐵虎連連黜頭。
龍飛嘆息道:“事情果真一如我假設,那麼這個人思想的靈活,毫無疑問絕非一般人能及,我們要找到他的犯罪證據,只怕不容易。”鐵虎卻大笑道:“天網恢恢,疏而不漏。”龍飛道:“話是這樣説。”鐵虎道:“憑我的經驗,以及你的聰明,事情倘真一如你的假設,遲早一定會被我們找出證據來的!”龍飛道:“到時候就是能夠將他繩之於法,又有什麼用?”鐵虎道:“話不是…”龍飛道:“也許他完全達到目的之後,自動將真相告訴我們。”鐵虎道:“哦…”龍飛道:“你幹了那麼多年捕頭,難道還不明白罪犯的心理。”鐵虎道:“一般來説,在目的達到之後,大都會樂極忘形,甚至於惟恐他人不知。”龍飛道:“一件罪案的解決,成功的地方,並不在於破案拿人,乃在於防範未然。”鐵虎苦笑道:“這件事情的開始,可是一些跡象也沒有。”龍飛道:“所以一開始,我們便已失敗了一半。”鐵虎道:“這卻是無可奈何。”龍飛説道:“因為我們都沒有一雙天眼!”鐵虎微喟道:“所以這種失敗在我來説已經習慣。”鐵虎亦自一聲微喟,道:“現在我們都知道這件事情仍然未結束,仍然在進行,都知道又一個人面臨死亡,卻是一些也都不知道能否及時制止。”鐵虎道:“你是説紫竺。”龍飛無言頷首,憂形於!
鐵虎道:“以你看,她現在仍然生存嗎?”龍飛道:“希望就如此。”鐵虎道:“你浸在溪水之中那麼久,有沒有想到她可能被藏在什麼地方?”龍飛面上憂慮之更濃,道:“現在我仍然茫無頭緒。”鐵虎忽然打了一個哈哈,道:“吉人自有天相,小龍你也不必過慮。”龍飛淡然一笑,緩緩站起身子。
鐵虎急問道:“你又要往那裏去?”龍飛道:“到院外走走。”鐵虎道:“散散心也好。”他連隨亦站起來,道:“我也得到外面走一趟,教手下兒郎小心一下蕭立的行動。”龍飛並沒有異議,舉步走出去。
夜更深,距離黎明仍然有一段時候。
漫漫長夜,如何待到破曉?——linoc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