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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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離下了牀，然後將房門打開。

一個小小的身影一頭扎進莫離地懷裏，拉着他的衣襬，叫道:“小叔叔！恭喜恭喜，快快給我們糖吃！”卻是原來是昨天的幾個小孩子得了糖後，讒蟲大起。心想説句好話就有糖吃這事兒真划算那以後乾脆天天説，那天天就都有糖吃了。於是他們幾個約好了，一大清早起來，飯也顧不上吃就跑到莫離這裏説吉祥話兒討糖吃來了。

莫離微微一笑，果然轉身進房，從桌上的匣子裏取出幾顆冰糖來。

那幾個小孩子一瞧見他手中託着的糖塊，立即歡呼着撲上來一搶而空，然後揣着糖一轟而散。

晨稀時，東風正好。

莫離站在風中，邊咳邊帶笑看着那幾個小孩子跑遠。

“別站着了，吹了涼風等下又咳得厲害了。”莫離回過頭，見四海已經站到了自己身後，又笑了笑，眼睛亮亮地。

四海奇道:“你笑什麼？”莫離道:“沒什麼。”卻仍是看着她笑。

有病。

四海搖搖頭，道:“看來你果真是吃土吃壞了腦子。”莫離也不解釋，道:“你別站在門口，等下被人看到還不嚇死了他們。”四海瞥了眼此刻正望着她的蛇尾四腿軟，渾身抖的小狗，道:“豈止是會嚇到人…只怕也會嚇到狗。”縮着脖子不住顫抖的小狗被四海的目光一掃，立即驚恐的全身的都炸了起來“嗷——”地一聲逃出門去，眨眼間就鑽進了院中種着的一片菜地裏再也不肯頭。

莫離將門重新關上，四海掃眼瞧又瞧見他的手腕，立即又驚叫道:“你手上又是怎麼了？”莫離一驚，剛要用袖子將手腕蓋住時，卻被四海握住手腕輕而易舉的一把將人拉了過去。

四海剛好握到他的手腕上，莫離痛呼一聲，好看地眉立即皺成了一團。

四海看到莫離的手腕上一片青紫腫脹，剛好就是昨天被她一把推倒時，在桌子上撞出來地地方。

不過比起昨天，今天這傷似乎害的多得多。昨天撞着時，也不過是青了一塊。又沒破皮什麼地。但今天莫離的手腕上卻是紫脹，還隱隱有黑地趨勢。

四海臉有些白，用手指輕輕觸了下那高高腫起的傷處，莫離立即疼得驚呼起來，臉也越的慘白，額上出了層細密的汗珠。

那又紅又紫的傷處觸手一片燒熱，四海的指尖輕輕一觸之間，彷彿連自己也跟着覺到了那令人難以忍受的疼痛。

難怪端水給他喝時，他不用方便的右手，卻用左手來端碗。

四海抬頭看了看莫離。

莫離將手從四海手中輕輕出，笑了笑道:“沒什麼，不過是昨天夜裏睡覺得時候壓着了，相必過兩天也就消了。”

“壓腫了？”四海不信，道“你到底怎麼了？原先我還以為你只是被困在這陣法中，變得與凡人無異，如今看來，你竟然是變得連凡人都不如了。即便是凡人，磕着碰着也決無如此厲害的道理。你…你到底生什麼事了？為什麼胡老大要將你困在這裏？為什麼你會咳血？為什麼你要吃那些土渣子？還有你的法力呢？”莫離看看四海，道:“你一口氣問這許多，倒叫我如何回答？”説着又看了她一眼，徑直向裏屋走去。

四海跟在他的後面，道:“你又不告訴我，我也知你生了何事。現今你變成這樣，倒叫人如何是好？”莫離的身影一下子頓住了，過了一會兒又接着向前，道:“還能如何是好？且過一天便算一天吧。説不定以後一切都好了。”

“我只怕你沒命活到那時候！”四海快速的移動到莫離面前，道:“你不告訴我，我也不好你説，只是你要聽好了——命是你自己的，於別人無關，你要好自為之才是。”莫離看着四海，眼中有什麼東西晃動了一下:“哦。”四海盯着莫離看了半天，最後嘆了口氣，道:“你受了傷，還是到牀上多糖一會兒吧。我去燒水幫你熱敷一下手腕。”説着就朝門外游去。

莫離嚇了一大跳，道:“別，萬一被人瞧見的話。”

“現在不是沒人麼？”四海也不理他，直襬動着蛇尾游到了廚房。

莫離提心吊膽的跟了過去，卻被她趕了出去。

“你趕緊去躺着吧。

沒了法力連膽子都變得這麼小。”莫離那裏躺得了，四海不許他進廚房，他就站在門外面，巴巴的朝廚房裏看，還時不時警惕的看一下大門口，以防有人突然過來登門。

果然像是四海説得那樣，沒了法力，連膽子都跟着變小了。

莫離忍不住又苦笑了兩聲，若是以前，別説是四海被人看到妖身了，就算是有一大羣人手持菜刀追着他與四海砍，他也不會放在眼裏。

只因為那個時候他有能力保四海平安。

可如今呢。連個凡人都不如，若被這些村民現四海是個妖怪，他們會放過他們麼？四海又將是個什麼下場？他有能力阻止那些村民並救下四海麼？

…

沒有。他沒有絲毫的能力去保護四海不受傷害。

所以他才會如此害怕四海妖怪的樣子被人看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