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密室定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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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密室定計（下）趙知方臉上出了傲然的神，凜然道:“當年晉陽一戰，尤衝那個廢柴好大喜功，分兵八路，我孤軍深入小鏡河百里，深陷萬餘鐵騎重圍，趙某率衞隊突圍，苦戰一天一夜，成功破敵而出，殺敵四千餘名，而我軍僅輕傷十六人，重傷二人，全身而退。”此時趙知方哪裏還有半分那大腹便便的商人模樣？昂首傲立，眼中光閃動，磅礴的氣勢瀰漫開來，煞氣滿身，似乎又回到了當年征戰沙場的時光。

“九品大雲師巔峯！”受到趙知方的真實實力，就連一直波瀾不驚的霍蒙也有些動容。

難怪縱然以趙雲的天縱之資、傲然卓絕的脾，也要引趙知方為股肱。擁有這樣的實力，加上手中握着的力量，換做旁人，只怕早就起了異心，但是這位趙知方將軍竟然放棄了一切，死心塌地的為趙雲賣命，縱然是李靖、蒙括也不過如此。

趙知方微笑道:“霍公子，當年我已是六品大雲師，我的衞隊更是跟隨我征戰多年，與之相比，三百名曹侯血衞，最多一盞茶的功夫，趙某便能將其徹底擊潰。”一盞茶擊潰曹侯血衞！這是一支什麼樣的力量？

霍蒙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當初自己剛剛成為雲師，便已經在當地再無敵手，至於大雲師，更是經過了艱苦的修煉和一點點運氣才勉強企及，倘若不是雲夢澤奇遇，只怕連面前的趙知方都難以擊敗。而這趙知方談笑之間，竟然帶出了一支如此強悍的衞隊，這人到底還有多少底牌？

見到霍蒙的臉起了變化，趙知方笑道:“霍公子，並非是趙某自吹自擂，這樣的衞隊，放眼大周，只怕也只有我一人有如此能力造就。”

“哦？”霍蒙神一動，斟酌着語句，問道，“莫非趙將軍另有秘法？”趙知方傲然道:“那是當然，霍公子請看！”他一伸手，將石屋中的一堆兵器推開，出了裏面黑黝黝的大鐵箱。

“這是…這是…”霍蒙隨手掀開一隻鐵箱，臉終於變了，他赫然看到，在大鐵箱裏，竟然放着一支支二尺長的燕尾連弩。

趙傳的臉上也洋溢着強大的自信，笑道:“每息可發出三支弩箭，弩身藏四枚箭筒，可裝載十二支，另箭筒可隨時拆卸，兵士身上備有多個箭筒。特殊打造的箭頭淬上劇毒，專破雲力，縱然是大雲師，三十步內也難逃一輪齊。”這哪裏是弩弓？簡直就是冷兵器的衝鋒槍了，霍蒙讚歎一聲，點頭道:“原來如此，倘若有數百人手持連弩，前面輔以重盾，藉助地利，縱然有千軍萬馬也難以衝破。”趙知方笑道:“想不到霍公子也通兵事，確是如此，當年小鏡河一戰，我軍藉助地勢之便，就地展開防禦陣型，鋼重盾抵住對方弓弩，後面勁弩連發，抵擋大小數十次衝鋒，待敵軍氣勢一餒，我軍上馬展開突擊陣型，一擊而破。”聽了趙知方的介紹，霍蒙伸手取出一燕尾弩，打量一番，只覺入手沉重，那箭筒、機簧、箭身均打造得極為緻，暗暗點頭，轉頭問道:“你的意思，是讓我掩護你將這批東西運出去？”

“正是如此！”趙傳點頭道，他指着那副大地圖，手指在地圖上一路指點過去，解釋説，“只要能夠從竟陵城將這批弩箭運出去，咱們立刻繞開大路，從這裏一直到趙國邊境，那裏有我們的人接應，然後走水路抵達都城郊外。”霍蒙只是看了地圖一眼，心中暗自盤算自己該如何行事，二人靜靜的站在那裏，等候霍蒙的回答。

霍蒙沉良久，又抬頭去看那地圖，雖然趙知方説得信誓旦旦，但是總覺得有老大的破綻，他細細觀看地圖上顯示的幾顆釘子，緩緩開口道:“就算你們能在短時間內擊敗衞和皇宮暗藏的力量，那駐守城外的振武軍大營，憑藉你們佈置在城外的三千多人，又能如何？對方只要一個反衝，就能攻下內外城，到時候鏡花水月，又是一場空。”聽到霍蒙如此説，趙傳的臉上出了苦澀的笑容，他瞧了趙知方一眼，點頭道:“霍公子説的不錯！此事成敗，便在咱們城外的人能牽制住振武軍多久，如果咱們搶先攻佔皇宮，奪得玉璽大印，這一仗就算咱們贏了，如果…”趙傳説得含糊，但是霍蒙立刻聽了出來，依靠一千多人，憑藉先進的武器，打敗已經陷入內亂的衞軍和皇宮隱藏的力量，雖説很難，但是也並非沒有勝利的機會，但是要在振武軍反撲之前做到這一點，只怕前景極不樂觀。

忽然聽到趙知方大聲道:“成事在人，謀事在天。霍公子，這個時候動手，咱們好歹還有幾分機會，倘若錯過這個機會，主上只怕再也找不到這樣的機會，既然主上已經決定了，咱們以死報之也就是了！霍公子，看在主上的面子，你幫咱們這一次，咱們該談的易還是繼續談，倘若你不肯幫，咱們也就不勉強了！”到底是當過將軍的人，眼見自己的牛皮被説破，索將自己的心裏想法也説了出來。

“我幫你就是！”霍蒙斷然回答道，趙知方几句話，足以顯示他的真情，再説趙知方也説得沒錯，哪怕是看在趙雲的面子上，自己也應該幫這個忙。

只是這竟陵城乃是邊關重城，城中強手眾多，駐軍又多是常年征戰的老兵，人數更是絕非自己這邊百十人可比，要想把這數千支燕尾弩和箭筒平平安安運出城去，到底該怎麼做才好？

霍蒙思忖片刻，點頭道:“既然如此，你們現在在竟陵城中，有多少力量？你們對這竟陵城各方勢力又瞭解多少？不妨説出來，咱們共同參詳參詳。”趙傳與趙知方對視一眼，都是掩不住眼中的喜，當下三人坐回椅子上，由趙傳細細介紹，霍蒙細細聽去，一個大膽的計劃在心中漸漸形成。

等霍蒙悄然離開，城中已經平靜下來，也不知白虎和鳳凰二寨的人都去了哪裏，不過這倒難不住霍蒙，這兩寨兇名在外，這番打鬥又引了不知多少人的注意力，當下隨口打聽，得知兩寨的人馬順着道路去了南邊，霍蒙揹負雙手，施施然朝南走去。

在小河邊，霍蒙一眼便見到白虎寨的一羣漢子都在那裏休息，貨物牲口隨意擺放在河邊，鳳凰寨的眾人卻已經不知去向，赤兀憤憤然的叉站在那裏，旁邊有人低聲勸説，見到霍蒙回來，眾人都鬆了一口氣，臉上出瞭如釋重負的表情。

“找個人多的地方，先休息一晚再説吧！”霍蒙見這裏雖然是城郊，依然不時有人來往，當下低聲吩咐了一句，又走到赤兀旁邊，笑道:“不要鬧得過火了，晚上給你們找點樂子。”

“哦？”赤兀頓時朝霍蒙看來，見到霍蒙捉狹的笑意，不有些訕訕然，猶豫了一下，問道:“我們去哪兒？”霍蒙嘿嘿一笑，一字一頓的説:“去倉庫碼頭！”赤兀瞪大了眼睛，茫然不解，自己剛剛從那邊打了一場架過來，怎麼現在又要回到那裏？只是見到霍蒙不願意多解釋的模樣，也只得吩咐隨行眾人收拾起貨物牲口，隨着霍蒙慢慢往回走去。

眾人來得快，回去卻是慢慢騰騰，赤兀幾次想開口追問，見到霍蒙一副神叨叨的模樣，又把話嚥了回去。一直回到剛剛打鬥得最烈的鐵器鋪子，見到這裏被剛剛兩人的打鬥得一塌糊塗，老闆帶着幾個夥計哭喪着臉，在那裏收拾，叫苦連天，不知所以。霍蒙示意道:“咱們今晚就住在這裏，赤兀，你去涉，不過不要打架。”赤兀答應一聲，大踏步上前，一拳重重的砸在還算完整的櫃枱上，叫道:“那店家，今晚咱們沒地方住，給老子的兄弟們騰點地方出來！”那老闆親眼見到這幾人的驚人戰力，哪裏還敢招惹，苦着臉，戰戰兢兢的回答道:“赤兀大人，您瞧這模樣，哪裏還能住人？再説您打壞了咱們的東西屋子…”赤兀怪眼一瞪，吼道:“咱們打壞了你的東西，該多少，咱們賠你一些便是，嘮嘮叨叨的，再多嘴打掉你的牙齒！”那店家被赤兀一嚇，頓時期期艾艾説不出話來。倒是旁邊一個看熱鬧的店鋪老闆陰陽怪氣的一句話，反而提醒了他:“喲，白虎寨的赤兀大人，竟然説出一個‘賠’字，這可真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啊！”被那人提醒，這店老闆立刻醒悟過來，直了桿，叫道:“既然赤兀大人發了話，咱們也好説話，剛剛定下的議價，翻一個番，正好抵得上咱們的損失了。”翻一番？赤兀剛要發作，忽然聽到霍蒙在身邊輕輕咳嗽一聲，赤兀愣了愣，終於強行把這口氣嚥了下去，吼道:“翻番便翻番，收拾一下，給大爺騰點地方出來，等老子睡醒了，明天一塊兒結算！”這地方原本就是開闢出來，專門用作易之便，幾間石屋並不值錢，那店家眼前一亮，立刻笑道:“好咧！”轉身吩咐幾個夥計把裏面剩下的幾間完好的房子收拾好，讓白虎寨的人住了進去。

見到這鐵器老闆得了白虎寨許諾賠償，那遭受損失的幾家店主也都跑了過來，得了霍蒙的吩咐，赤兀不管見到誰都是大眼一瞪，吼道:“吵嚷什麼？等老子明天睡醒了，一併賠給你們便是！”這一番折騰，巡查的士兵終於慢騰騰的追了過來，不過那些店家見了大批的進賬，哪裏還會再多亂説話？還幫着赤兀掩飾幾句，告知賠償事宜，那些士兵也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打量了狼狽不堪的白虎寨眾人幾眼，順帶損了幾句，這才嘻嘻哈哈離開。

赤兀早已經氣得暴跳如雷，要不是顧忌到破壞了霍蒙的大計，只怕早就放手殺人，饒是如此，那小屋裏的桌椅板凳算是倒了大黴，堅硬的梨木小桌，被赤兀一把抓得粉碎。

霍蒙冷眼旁觀，並不做聲，一直等到入夜，眾人這才鋪好草堆，橫七豎八的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