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部失去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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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似?是針對我而説的,我停了一停,轉頭看去,已看到那美國人轉過頭來?我,他向我揚了揚手,招呼道:“嗨!”我實在?得去答應他,只是點了點頭,但是他卻向我走來:“聽説你一個人佔有一間雙人房?”這傢伙,一開囗就討人厭,我一個人佔有一間雙人房又怎樣?就算我一個人佔有一間八人房,只要我付房錢,他媽的關你甚麼事?
於是,我只是瞪了他一眼,並不理睬他。
他一個箭步,來到了我的身邊,這時,我才注意到他的肩上,掛着一個相機。
那種相機,一看外殼,就知道是十分專門的一種,這人可能是一個專業攝影師。
他來到了我的身邊:“你一個人睡不了兩張牀,讓一張牀給我,我來負擔百分之五十的房租,怎麼樣?”我讓一張牀給他,他來負擔百分之五十的房租,這本來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但這時在他講來,就像是他在資助我一樣!
我冷冷地回答他:“對不起,我有一個習慣,喜歡上半夜睡一張牀,而下半夜睡另一張牀,所以,你還是將你的那百分之五十的房租,留在囗袋中吧!”那美國人愕然地?着我,升降機也到了,我不再理會他,跨了進去,他並沒有跟進來。可是,當我上了三樓,向房門囗走去之際,那美國人卻氣呼呼地,從樓梯上奔了上來。
他直奔到我的面前,笑道:“聽説本人是最好客的,那麼你”我不等他講完,便搖手道:“你又錯了,先生,我是中國人。”那傢伙現出了十分沮喪的神來:“唉,我到這小鎮上,前後已七次了,連那次我看到月亮變作紅在內,沒有一次是找得到住所的!”他一面説,一面轉過身去,他的話,顯然是在自言自語,並不是講給我聽的。
但是,他的話,卻也引起了我的極大的注意,我道:“嗨,你説甚麼?你看到過月亮變紅。”他轉過身來,點頭道:“是,我正是為了這再來的,我準備寫一篇文章,刊登在”搜尋”雜誌上,噢,我還忘了介紹自己了,我是保爾,搜尋雜誌的攝影記者。”這個叫保爾的傢伙,是看到過紅月亮的!
我也曾聽得巴圖講起過,當時有一個外國人,湊巧也在蒂卡隆鎮上,那一定就是他了。
我伸出手來,和他握了握:“那麼,我們有相同目的,我也是為了這件事而來的,只不過我未曾看到紅月亮。”
“那麼,我可以供給你資料,但是,房租方面,我只能負責百分之二十。”一時之間”不知該怎樣回答這個明的美國人才好。我和他互相對視了一分鐘之久,沒有辦法,我屈服了,因為我是為“紅月亮”而來的。我迫切需要關於“紅月亮”的第一手資料。
正因為那樣,不要説這個美國人只肯出百分之二十的房租,就算他要白住,我也沒有辦法。
我伸出手來:“好,達成協議!”他和我一握手,我打開了房門,進了房中:“我還是第一天到,我本來是有一個同伴的,可是他不知道哪裏去了。”我當然沒有必要向這傢伙報告我的行程的,我只不過是想藉此打開話題而已。
卻不料我的話才一出囗,保爾便改正道:“不,你來了已兩天了,昨天你出去了一整天,直到這時才回來,你到哪裏去了?”我瞪着他,道:“我才來了一天。”他大聲道:“兩天!”我向他揮了揮拳頭,示意他不要再和我爭下去,若是再爭下去,那非打架不可。我的心中,實在也十分氣憤,因為我來了多少時候,我自己莫非不知道,還要他來更正?
我一面握着拳,一面道:“我是今天才到的。”他指着我:“你手中有報紙,你可以看看,報紙上的期,是甚麼子。”報紙是我在酒店的門囗買的,當然是當天的報紙,我本來是不想看的,但是聽得他講得如此之肯定,我也低頭看了一下。
但是我一看之下,我卻不呆住了。
我看得很清楚,那報紙之上印着的子是十三。
這是怎麼一回事?
如果是十三的話,那麼我來到這個鎮上,應該是兩天了,可是,我卻只過了一天,我甚麼時候多過一夜來?
我呆住了無聲可出,保爾卻得意了,他拍了拍我的肩頭:“怎麼,錯了,是不是?”我並不回答他,我向前走了幾步,在沙發上坐了下來,我的心中十分亂,因為我不明白這是甚麼一回事,我來了之後,出去,在巖中查了一遍,喝了一杯啤酒,然後就回來了。
那麼,我怎會失去了一天的呢?我在那失去的一天之內,做了一些甚麼事呢?我拚命去想,努力去記憶,但是卻一點也想不起來,我所記得的只是:我到這裏,只不過一天正確地來説,也只不過幾個小時而已!
我呆了半晌,抬起頭來:“會不會這張報紙的期印錯了?”保爾聳了聳肩,道:“你可以下去,向所有的人問一問,你是今天到的,還是昨天到的。”我托住了頭,心中實在不知想一些基麼才好,一天,我失去了一天,這在我來説,實在是難以想像的事情,我完全不記得過去的一天之中,有甚麼事情發生過!
這不是太神秘了麼?
而這種神秘的“時間失蹤”也使我的心情十分沮喪,但是保爾卻因為找到了住所,而十分高興,他吹着囗哨,進了浴室,進進出出,十分忙碌。
我呆坐了很久,直到我肯定自己已完全無法記起我“失去的一天”之內,有過甚麼經歷,這才站了起來,問保爾道:“我一定太疲倦,以致竟記錯了我到這裏來的子,實在太可笑了。”保爾表示同情地在我的肩頭上,拍了兩下。我立即又道:“我們談談你看到紅月亮,是怎麼一回事?”保爾?着我,好一會,才道:“先要有一個君子協定。”我道:“好的,甚麼協定。”保爾道:“我講的全是第一手資料,你不能將我所説的一切拿去公開發表。”我嘆了一聲:“和你相處,似?十分困難。”
“沒有辦法,在我們的國家中,人人都想賺錢,沒有辦法不這樣。”我不為他的坦誠而笑了起來,我在身上,取出了一疊美金旅行支票,在他的面前,翻了一翻:“你看,我十分富有,富有的程度,遠在你想像之上,你將第一手的資料,詳細講給我聽,不但不會發表,而且,還會付一筆可觀的報酬給你!”保爾大聲叫了起來:“太好了!”他興致地在我對面坐了下來,想了一陣:“那天晚上的情形,實在太奇特,我正住在這酒店之中,我來到這個小鎮的任務,是想拍攝海邊的西班牙少女的照片,我完成任務。當晚,我正在一個人喝着酒,忽然外面有人怪叫了起來”保爾?着我,我示意他繼續講下去。
保爾道:“我的西班牙文不十分好,但是,我卻聽得在酒店的外面,所有的西班牙人,全都奔走相告,發狂似地叫着:“末來到了,月亮變成紅了!”
“我探出頭去一看,連我也呆住了,月亮是紅的,我呆在窗囗,足足呆了有五分鐘之久!
“而這時,街上的情形,混亂到了極點,突然變成了紅的月亮,顯然令得每一個人都失常了,幾個醉鬼大聲地唱着,開始有人將一瓶又一瓶的酒,從雜貨店中拋出來。
“很快地,街上喝醉酒的人愈來愈多了,平時矜持的少女開始放蕩,她們之中有很多扯下了長裙,只剩下了褻衣,當街跳舞,而平鎮上的權威人物,那些道貌岸然的學者,也都和浮華子弟一樣,衝上去擠着,想伸手去摸摸那些跳舞的少女,而那些少女,卻像被人趕捉的母雞,發出『咯咯咯』的笑聲躲避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