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只要把人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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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仲達、楚玉祥,你總認識吧?”聞家珍道:“前輩説的是阮伯年,阮傳棟,一個是我外公,一個是我舅舅,陸長榮等三人,是我師兄。”
“這就對了。”西門大娘道:“楚玉祥為了替他義父母報仇,獨自走了。
很可能是找上勾漏山去的,那時,咱們大夥人都在東海鏢局裏,怕他一人有失,就由你大師兄陸長榮坐鎮鏢局,咱們等人分作四撥人上路,你外公阮掌門人和你舅舅阮傳棟是第三撥,就在咱們後頭,也快到了。”聞家珍喜道:“那人果然沒有説錯,要我到這裏來等人…”梁慧君問道:“是什麼人要你在這裏等人的呢?”聞家珍道:“是今天早晨。我在梧州遇上的,那人好像喝醉了酒,説話瘋瘋癲癲的,從我身邊經過,聞到一股沉重的酒氣,我先前也沒去注意他,那知眨眼工夫,他就走得不見了。
我正在奇怪,這人走得好快,那知就在這時候,我耳邊響起極細的聲音説道:”喂,小姑娘,你要上勾漏山去,總得找幾個同伴,巧得很,只要今天傍晚趕去嶺腳,就可以遇上。‘我四顧本沒看到人,心想:那一定遇上異人了,所以趕來這裏看看,果然遇上你們了。”西門大娘急着問道:“那人是不是穿一件灰佈道袍的老道士?”聞家珍搖搖頭道:“不是,那人…他從我身邊擦身而過,我沒有注意他,但絕不是道士。”西門大娘道:“這就奇了,這人會是誰呢?”正説之間,突見一道人影飛也似奔了過來,口中叫道。
“兩位師父,你們找得徒兒好苦,但總算給徒兒找到了。”這人正是假扮南荒雙奇徒弟的錢電,他奔到幾人近前,喜道:“原來兩位老人家找到三位姑…公子了。”他因不認識聞家珍,口中幾乎説出“三位姑娘”臨時又改成了“公子”東門奇呵呵一笑道:“錢老二,咱們用不着再改扮什麼南荒雙奇,勾漏山早已知道老夫是什麼人了。”説到這裏“哦”了一聲,問道:“這裏附近,前不靠店,後不靠村,看來今晚咱們只好在這裏宿一宵了。”聞家珍這一會功夫,已和梁慧君等三位姑娘談得極,説道:“明天如果路過城鎮,我也去買一套男裝,改扮成男子才對。”英無雙咕的笑道:“對啊,聞妹妹也改扮成男子,我們四個也是武林四公子。”裴畹蘭道:“不,我覺得聞妹妹還是不改扮的好。”聞家珍道:“為什麼呢?”裴畹蘭道:“因為你要報伯父伯母的大仇,就要他們知道你是伯父伯母的女兒,堂堂正正的手刃血仇,自然不用改扮的好。聞家珍聽得熱血沸騰,切齒道:“裴妹妹説得對,我要他們知道我就是聞家珍。”容縣,是前去勾漏的必經之地。東大街街尾,有一家小酒店。這家酒店小得像一條狹窄的小,跨進門去只有三張“半桌”靠着牆壁,邊上已經僅容一個人可以通過,裏首就是切滷菜,舀酒的地方。
這家小酒店只有一個彎老頭掌櫃兼跑堂,夜晚打了烊,把三張“半桌”拼起來就是他的牀鋪了。
這時傍晚時光,小酒店裏走進來兩個酒客,一個是蓬着一頭亂髮的老人,身上穿一件灰佈道袍,本來是灰白的,但不知他穿了多少年從沒洗過,髒得已經變成黑。老道人後面卻是一個丰神俊朗的青衫少年,懸青穗古劍,飄逸瀟灑。
這兩人如論衣着、年齡、身份,一個是又窮又老的道人,一個則是翩翩少年公子,怎麼説都不該走在一起的,但他們卻偏偏走在一起。他們當然就是自稱茅山四茅君的茅四和楚玉祥了。
茅四跨進門,還沒落坐,就大聲嚷道:“老夥計,快給老道來一壺酒,不用燙,要快,老道酒蟲已經爬到喉嚨裏來了,又幹又癢。”兩人剛在一張“半桌”上對面坐下,彎老頭連聲應着。
立即送上一壺酒來,笑道:“道長多年不見了,什麼風把你吹來的?”茅四道接過酒壺,對着嘴一陣咕咕大喝,才吁了口氣,大笑道:“自然是東北風了,不然怎會把貧道吹到西南來?”接着哦了一聲,急急問道:“老夥計,我問你一件事,最近有沒有看到醉鬼張老兒?”他口中的醉鬼自然是醉鬼老張三了,彎老頭雙目一瞪,説道:“你和他約好了到這裏來的?你們莫非有什麼事?”原來他們是舊識。
茅四道:“你看到過他了?什麼時候的事?”彎老頭道:“昨晚他就在小老兒這裏喝酒…”茅四一把拉住彎老道衣袖,急急問道:“他人在哪裏?”彎老頭搖着頭道:“昨晚喝得醉醺醺的走了。”茅四砰的一聲手掌拍在半桌上,説道:“這個醉鬼,老道從金陵找到這裏,就是沒找到他,他又充軍似的充到哪裏去了葉楚玉祥心中暗道:”看來這賣酒的老頭,一定也是一位隱跡風塵異人了!”彎老頭回身才切來了一盤滷菜,含笑問道:“小哥喝不喝酒?”楚玉祥道:“在下不喝酒,老丈這裏有面就給在下下一碗麪好了。”彎老頭道:“有,有,老漢馬上去下。”轉身朝裏行去。
一壺酒,茅四喝不了幾口,就壺底翻天。彎老頭先送來一壺,只是給他應應急的,這回身進去,就捧了二十斤的一個小壇走出,説道:“道長自己倒吧!”茅四接過酒罈,笑道:“還倒什麼:直接從嘴裏灌下去,不是更過癮嗎?”説着舉起酒罈,對着嘴就咕咕的喝了下去。
不多一會,彎老頭下了一碗麪送來,楚玉祥就拿起筷子吃麪。等他把一碗麪吃完,茅四一罈二十斤的酒也已經灌進肚子,站起身道:“走,賀老兒大概也要打烊了。”兩人走出小酒店,依然是茅四走在前面。
但他並沒朝大街上去投宿,只是朝一條小徑上行去。楚玉祥知道他的脾氣,不喜歡找客店落腳,這一路走了幾千裏,都是找廟字去打尖,自己跟着他,反正也已習慣了,正行之際,楚玉祥悄聲道:“道長,咱們被人綴上了。”茅四打了個酒呃,只“唔”了一聲,踉踉蹌蹌的一直朝前走去,一會工夫來至一座小山腳下的一間破廟,昂然走入,一句話也沒説,就走到神龕東首靠着牆壁坐了下來,這時天已經全黑,小廟就只有這麼一間大殿,和草長沒脛的小天井。楚玉祥就在石階上坐了下來。
和這位四茅君在一起,真是乏味之極,他跑路的時候,多半都是喝醉了酒,一路踉踉蹌蹌的,自然不好和他説話。打尖的時候,他要喝酒。
而且喝起酒來,猴急得恨不得把一罈酒一口下去,本沒時間和他説話,等到睡覺的時候,他又喝得酪酊大醉,一坐下來,就闔上眼皮,呼呼作聲。
每天都是如此,只有今天,和賣酒老頭説了幾句話,那是説話最多的一天了,楚玉祥也習慣了。
你打盹的時候,我就靜坐練功。現在正待坐下來練功,瞥見廟門左首似有一個人影掩藏着身子往裏覷探,心中不一動。
身形一晃,飛越出牆頭,輕如落葉,悄悄落到那人身後,以他目前的功力,那人當然不會發覺。楚玉祥這回看清楚了,這人一身黑衣,也是個駝背老人,他先前還以為是賣酒的彎老頭。
但卻不像,賣酒老頭只是彎着。這人背上卻有駝峯。這下看仔細了,楚玉祥忽然發覺有些不對。這駝背老者隱身廟門之外,雖似向裏覷視。
但看他這姿勢,似是正待舉腳往裏走去模樣,但一直是這個姿勢,身子一動也不曾動過。哈,原來這人被人制住了道,才定着身子沒有動靜,這自然是茅四道長的傑作了,既被制住了,他自然要去看看這是什麼人,也要問問他是什麼人派來的,楚玉祥舉步走到這人面前,很快就認出來了。
他是江南分令令主諸葛真的手下祁連鐵駝。祁連鐵駝身子被制,看到楚玉祥,似是有了喜,眨動眼睛,好像有話要説,但卻説不出話來。
楚玉祥抬手替他解開了被制的道,問道“鐵老丈是跟蹤在下來的?”祁連鐵駝只活動了下手腳,就撲的跪了下去。説道:“求求楚少俠…”他底下的話還沒説完,楚玉祥一怔,慌忙雙手一伸把他扶了起來,口中説道“鐵老丈快不可如此,快快請起。”祁連鐵駝卻義要往下跪去。
他老臉悽楚,續道:“楚少俠,鐵光潛守候少俠,已非一,為的是懇求少俠一伸援手,鐵某不盡。”楚玉祥道:“鐵老丈究竟有什麼事。
但請明説,只要在下能力所及,絕不推辭,千萬不可行此大禮。”祁連鐵駝道:“少俠一諾千金。令主就有救了!”楚玉祥道“鐵老丈是説葛大哥?他怎麼了?”祁連鐵駝道:“不瞞少俠説。
當初諸葛真奉派擔任江南分令令主之前,江南分令只有副令主,沒有令主,一切由總監秦大娘代理。
秦大娘一再失利,敗在少俠手下,自然對少俠銜之切骨,回去之後,就在夫人面前進讒,指令主和少俠結為兄弟,吃裏扒外,暗中支持少俠。
夫人一怒之下,把令主囚冰牢,那冰牢之中,都是千年不化之冰,武功再高的人,被關上幾天,就會全身血脈凝結,僵凍而死,鐵某一直追隨令主,也是看他長大的,這冰牢奇寒,旁人進去就會被寒氣侵襲,只有少俠練的是九陰神功,不懼寒冷,可以救人。”楚玉祥道:“葛大哥雖是江南分令令主,但也是在下的結義兄長,救他是義不容辭,只是葛大哥是勾漏夫人門下,在下去把他救出來了,豈不更怒了勾漏夫人,在下並不是怕她,但葛大哥…”祁連鐵駝道:“事已至此,也管不得這麼多了,只要把人救出來了,鐵某自有主張。”楚玉祥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