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等於是慶功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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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腕一振,當直刺過去,這時英無雙正在昏眩之際,自然不會發劍封架,眼看這一劍就可以透心而過。只聽“拍”的一聲,刺去的長劍,竟然齊柄無故自斷。不用説,是騎坐在西首屋檐上的茅四道人拾起一粒瓦礫,擲過來震斷的了,柳七娘心頭怒惱已極,她刺出的長劍無故折斷,但人已到了英無雙面前,豈肯罷休?
左手一掌,朝英無雙當拍去。站在北首屋頂上的西門大娘看得大怒,尖喝一聲:“小丫頭,你敢欺侮我徒兒?”縱身撲起,突聽耳邊有人説到:“沒關係。”聲音入耳,撲起的人,好像身前攔着一道無形氣牆,竟然撲不下去,這時柳七娘含憤出手的一掌已經結結實實拍在英無雙的口之上。英無雙練成“九陰神功”體內俱是純陰之氣,不懼劇毒,(純陽玄功可以化毒,九陰神功的純陽之氣,不能化毒。
只是不懼劇毒而已)方才一陣昏眩,只是她本身功力尚淺,削斷千毒圭,毒氣太強了,才使她有昏眩的現象。練成任何內功,只要受到外來的侵襲,都會自生抗力,如果敵人的掌力比你強,你就會因內腑受震而負傷,看你掌力的強弱,傷勢也有輕重之分。設如你的掌力,不如他內功來的強,你自然傷不了他,這是一般的常情。英無雙練的是“九陰神功”練到了十二成,天下無人能敵,她目前雖然只有五六成火候,別説柳七娘,就是比柳七娘身手高上一倍的人,也休想傷得了他。(這道理西門大娘自然懂,她之飛撲而起,只是看不得有人欺侮她徒兒而已。
英無雙聞到了毒氣,本在昏眩之際,但經柳七娘這一掌擊上前,起她體內的“九陰神功”頭腦登時為之一清,有人襲擊自己,她連人影都沒有看清,本能的左手一揮,朝前拍出。她此刻體內“九陰神功”受到外來的刺,已如引滿的弓弦,這揮手一拍“九陰神功”一股奇冷的真氣,就像水般湧出!
這真是説時遲,那時快,柳七娘一掌堪堪拍上英無雙前,英無雙左手也及時揮出,柳七娘但覺一股奇寒澈骨的冷氣,一下拂過全身,連打冷噤都來不及,砰然一聲,往後倒去,這時西首屋上,楚玉祥和毒母嫂寡婦依然打得十分烈。
毒母是服了毒藥來的,一個人不但失去神志,也失去了理,一頭紅髮飛揚,雙目也出凌凌紅芒,臉和兩隻手爪,卻比墨還黑,看去簡直比鬼漩還要獰厲可怕!
每一撲都是雙爪同發,傈悍無匹,只要被她抓中,怕不穿血,抓上十個血窟窿?楚玉祥早已運起“純陽玄功”他上次和石母之戰,無意之中把祖師父教的“純陽玄功”和綠袍師父教的“太素陰功”兩者豁然貫通,此種豁然貫通,乃是功力修到了某一程度,更上一層的進之象,也就是説這兩種神功,到了分合由心的地步。
如果把兩種神功合而為一,所發出的威力自然比單使一種不知要強若干倍,但也可以單獨使出一種來。他此時正以“純陽玄功”護體,和毒母手。
但最使他傷腦筋的是毒母完全成了一個毒人,全身四肢,好像不是她的,不論你擊中他什麼地方,她都一無所覺,你把她震退出去,她一退即上,又撲擊而來,除非你一舉把她擊斃,你想制住她,她身上幾乎沒有要害,也沒有經。
這樣的人,簡直和殭屍沒有兩樣,不,殭屍至少沒有劇毒,她可以説是一個活的毒殭屍!兩人起落如飛,進退如風,轉眼功夫,已經打出百招之外,這一戰當真使楚玉祥頭痛無比,他擅長的是劍法,徒手相搏,除了綠袍師父的三刀、三記掌法,和祖師父在傳授劍法之際,教他右手使的指法和擒拿,就沒有什麼招法可使。
現在使他到為難的是綠袍師父的三記掌法,只能把她震退,祖師父的指法,擊中對方,因為對方是一個毒人,本傷不了她。
他能和毒母硬拼一百餘招,全仗功力深厚,隨手劈出一掌,都可把對方撲擊之勢截住,本沒有什麼招式可言。茅四道長騎坐在屋檐上,看的直是搖頭,叫道:“喂,徒兒,你沒學過拳掌。
這樣一點招式也沒有的蠻打,要打到幾時去?”楚玉祥聽得心中突然一動,暗道:“毒母沒使兵刃、自己也不好動用長劍,但自己可以用指代劍,不是可把劍招從手中使出嗎?”一念及此,立即驕指若劍,招式一變,把“全真劍法”從手中指出。
“全真劍法”守攻兼顧,他雖然只是以指代劍,但以他此時的功力,一指劃出,劍風嘶然,數尺方圓,全是他縱橫的指影,毒母連番撲攻,都無法撲近,更是厲嘯連連,繞着圈在他數尺之外不住的張臂舞爪,淒厲已極。
英無雙雙腳一頓,縱身朝屋上撲來,口中叫道:“大哥,我來幫你…”茅四道長一擺手道:“你快下去,上來不得。”英無雙縱到一半,一個人就像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被落地上,仰首説道:“你到底是在幫大哥,還是幫毒母?”茅四道長笑嘻嘻的道:“老道叫你不可上來,是為你好,你以為練了幾成‘九陰神功’就不怕劇毒了,那是隻能對付對付她徒弟,你總看到了,連你大哥的‘純陽玄功’都勝不了她‘,你上來有用?”西門大娘朝她招招手道:“無雙,茅道長叫你不可上去,你還是回來吧!讓你師父去幫他好了。”茅四道長呵呵笑道:“你們誰也不可過來,嘻嘻,沒有老道坐在這裏,替你們擋住了。
你們這些人早就聞到毒氣了,毒氣不是好玩的?”楚玉祥三十六式“全真劍法”已經用到了最後一式,也只不過把毒母的撲擊攻勢阻遏住,依然沒有勝得了她。心頭也不暗暗焦急起來,心想:“這要打到幾時去?”他突然想起自己當戰勝石母,使的是一招“東方第一劍”此時何妨一試?
心念閃電一動,右手業已隨着劃出,這一招劍法,無招無式,就心意一動之間使了出來,他一直以為只有“純陽玄功”可以御毒,因此自後和毒母動手迄今,運行全身的也一直是“純陽玄功”殊不知他目前已可把“純陽玄功”
“太素陰功”運化為一,一陰一陽,相生相成,功力就不知要比單獨使用一種神功強了多少倍,此刻他心念閃電一動“東方第一劍”出手,兩種神功又豁然貫通,合而為一,劃出去的指風,劍氣嘶然,森寒如劍,快若掣電。
毒母看他縱橫織的指影倏然斂法,(那是楚玉祥收起“全真劍法”之時)立即雙手箕張,當頭撲來,她撲到之時,也正是楚玉祥劍勢(手指)劃出之時,一個人隨着指風倒飛出去。
但聽一聲比鬼哭還要淒厲的尖曝,隨着她倒裁葱般往大天井中跌落下去,砰然一聲、摔在地上,就再也不動了,茅四道長叫道:“好了,好了,你們快去挑幾擔土來,要快!”杜永聽了他的話,立時要幾名趟子手快去挑土,大家也不知道茅四道長要人去挑幾擔上來,究有何用。楚玉祥和茅四道長一同躍落地上。阮伯年等人正待上前,茅四道長連連搖手道:“你們慢點過來。”眾人經他一説,便自停步,舉目看去。
只見毒母躺在地上的人,在這眨眼工夫,業已漸漸化去,變成一灘黑水,她四周的青石板遇上黑水,發出一陣滋滋之聲。
隨着往下陷落,變成了一個土坑,土坑也愈陷愈深,可見這灘黑水有多毒了,這時三名趟子手已經挑了三擔泥土走來。杜永現在已經知道茅四道長要人挑幾擔土來的用途了。
這就指揮他們把泥土填到土坑上去。茅四道長一擺手道:“放下來,你們不能過去,還是老道來填。”三名趟子手依言放下擔子。
茅四道長走過來,挑起第一擔泥土,朝那土坑走去。大家只見他挑着泥土,一路走去,快近土坑之時,雙腳雖然邁着大步,但卻離地數寸,在懸空跨着步,在土坑上傾下一擔泥土,才回身走來,等離開土坑數尺,雙腳方始落地。
這一手他雖然不是當眾表演,但卻把所有的人看得暗暗咋舌。在場的人,都有一身極好武功,一躍數丈,差不多都可以辦得到,但要像他這樣挑着一擔泥土,能夠離地數寸,依然和平常走路一樣。
邁開雙腳的走過去,就是三手真人、厲山雙兇等人也萬萬辦不到。茅四道長來去走了六次,才把三擔泥土一齊填上,然後雙腳在一堆泥土上走來走去踩了一陣,才把泥土填平,接着微笑道:“好了,現在沒事了。”阮伯年、三手真人。東門奇人等人才一齊了上去,阮伯年拱着手道:“今晚多承前輩相助,請到廳上奉茶。”
“奉茶不必了。老道不大喜歡喝茶,你們要喝茶,就請進去吧!”茅四道長朝大家打了個稽首,就朝楚玉祥道:“徒兒,老道不善應酬,方才和毒母鬥法,耗去了老道不少酒氣,柴房裏有酒,老道還是柴房裏坐的好!”説完,也沒理會大家,梯梯拖拖的拖着鞋子,往裏跑去。楚玉祥道:“老爺子,這位道長既然喜歡到柴房裏去喝酒,就讓他去吧!”阮伯年點點頭,道“這位老道長真是風塵奇人,諸位道兄請裏面坐吧!”大家回到廳上落坐,兩名趟子手立即送上新沏的茗茶,杜永早已吩咐廚下,準備了酒菜,在膳廳上擺好酒席。請大家到膳廳宵夜,只見一名廚房打雜的匆匆走人。
朝杜永悄悄説了幾句,那是廚房司務做好的一大盤燻雞,一盤滷牛筋和一籠蒸餃,竟然不翼而飛,特來稟報總管,局中會不會有細潛入。
杜永一聽,心裏立時明白,連忙叮囑他回去告訴大司務,和廚下二人,廚房中缺少了什麼。千萬不可出聲,也不準大驚小怪。
那雜工滿腹狐疑,答聲連聲,退了下去,這一頓宵夜,也等於是慶功宴,阮老爺子滿面風的向大家敬酒。西門大娘也興高采烈,呷呷尖笑道:“今晚這一仗打得真是漂亮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