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冰海怒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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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束耀眼的燈光從車間內照出來,刺得唐風和韓江睜不開眼。等他倆適應了燈光,這才看見那座廢棄的車間裏面,竟然有一條長長的滑道,而滑道之上,有一艘蓄勢待發的快艇。季莫申此時正端坐在快艇內,衝唐風和韓江微笑着。
唐風和韓江見此情景,馬上意識到了接下來將要發生什麼,但還沒等他倆反應過來,季莫申衝他倆揮揮手,猛地發動了滑道上的快艇,就見白的快艇在半空中劃出一道漂亮的弧線,一頭衝進了黑的大海。
等唐風和韓江衝出廢棄的船廠,來到碼頭上時,他們正撞見伊凡洛夫帶着大隊人馬趕到。韓江用他那蹩腳的俄語對伊凡洛夫埋怨道:“你們怎麼才到,季莫申剛駕着快艇逃了。”伊凡洛夫剛想開口説什麼,韓江又質問道:“葉蓮娜呢?怎麼只有你來了?”
“葉蓮娜另有重要的任務。”伊凡洛夫答道。
韓江決定不等葉蓮娜了,他領着唐風,在碼頭上踅摸一圈,跳上了一艘有人的快艇。快艇的主人不知發生了什麼,剛想質問韓江,伊凡洛夫掏出了證件衝那人晃了晃,道:“你的快艇現在被聯邦安全局徵用了。”快艇的主人被稀里煳塗地趕下了船。伊凡洛夫也跳上快艇,對韓江和唐風道:“你們坐好了,小心被甩到海里。”説罷,伊凡洛夫駕駛着這艘快艇,如離弦之箭,也衝進了黑的大海。
唐風和韓江死死地拽住快艇的欄杆,不敢睜眼。海水、凍雨、狂風不停地打在他們的臉上,像是刀子割,又像是被針扎。韓江沒料到這個伊凡洛夫駕駛技術竟是如此嫺,他估摸現在快艇的航速至少達到了五十節以上,自己只要不小心手一鬆,就會被顛到海里,被這黑的大海所噬。
快艇在大海上顛簸了半個小時後,伊凡洛夫突然大喊了一聲,驚得唐風和韓江使勁睜開了眼。他倆這才發現原來伊凡洛夫已經追上了季莫申的快艇,季莫申的快艇就在他們左舷前方几百米處。此時,季莫申顯然也發現了追兵,他加大了馬力,企圖擺後面的追兵,但是伊凡洛夫不依不饒,緊緊追趕。兩艘快艇之間的距離越來越接近,眼見就要並駕齊驅靠在一起了,伊凡洛夫突然回頭,對韓江和唐風大聲喊道:“你們小心,我要去撞他!”
“什麼?撞季莫申的快艇?”唐風和韓江聞聽,心裏都是猛地一緊。
他倆還沒反應過來,就覺着快艇劇烈晃動了一下。原來伊凡洛夫駕駛着快艇已經和季莫申的快艇並駕齊驅了,剛才海一顛,兩艘快艇碰在了一起。唐風和韓江已經看到了季莫申,季莫申剛才的自信此時早已蕩然無存,他對伊凡洛夫的瘋狂舉動到恐懼。而伊凡洛夫卻毫不畏懼,他盯着季莫申看了一眼,又一轉舵,快艇猛地向季莫申的快艇撞去。砰的一聲,緊接着是吱呀的兩艇摩擦在一起刺耳的聲音。
伊凡洛夫的瘋狂舉動,徹底怒了季莫申。季莫申剛才的恐懼,似乎被憤怒壓了下去,面兇光,惡狠狠地盯着旁邊快艇上的伊凡洛夫,還有唐風和韓江,他突然衝這邊大喊道:“你們既然想玩玩,我就奉陪到底!”説罷,季莫申也猛地轉舵,撞向伊凡洛夫駕駛的快艇。這一撞,唐風和韓江只覺得身體內一陣翻江倒海、天旋地轉。伊凡洛夫也沒料到這個季莫申竟會比自己還瘋狂,站立不穩,險些摔倒。而季莫申乘機開足馬力,向大洋深處逃竄。
伊凡洛夫見狀,回頭對韓江道:“你過來駕駛,我來對付這個瘋子。”韓江不解其意,跌跌撞撞接替了伊凡洛夫。駕駛快艇繼續追擊季莫申,眼見兩艇又要靠在了一起,伊凡洛夫大聲衝韓江喊道:“靠上去!靠上去!”韓江開始明白伊凡洛夫的意圖,他想跳到季莫申的艇上去,這可是個極其危險的動作,如此之高的航速,如此顛簸的大海上,想跳到季莫申的快艇上,無異於…韓江不敢再想下去。但是現在除了這樣,還能怎樣呢?
韓江看了看旁邊的季莫申,兩艇逐漸在靠近,韓江儘量在使快艇平穩些,但海面上波濤洶湧,小小的快艇本沒法保持平穩。砰!兩艘快艇又靠在了一起,但是很快就被一個分了開來。
伊凡洛夫衝韓江喊道:“你就不能穩一點?”韓江極力使自己保持鎮定,他駕駛快艇再次撞向季莫申的快艇。季莫申明顯被這一撞震得不輕,竟一股跌坐在後面的座椅上。伊凡洛夫認為這是絕好的機會,猛地向季莫申的快艇躍過去,但就在此時,一個巨打來,兩艘快艇又被分了開來。
而伊凡洛夫這一躍,沒能躍上季莫申的快艇,他的身體整個跌進了海里,只有雙手抓住了季莫申快艇的船舷。韓江和唐風見狀,便知大事不好。只見季莫申從座位上站起來,重新駕駛快艇,左右擺動,想將伊凡洛夫甩進大海里,但是伊凡洛夫死死抓住船舷,不論季莫申如何擺動快艇,就是不撒手。
季莫申惱羞成怒,突然將高速行駛的快艇停了下來,拔出手槍,對着伊凡洛夫就是一槍。伊凡洛夫見事不好,只得撒手,一頭扎進海水中。季莫申一邊狂喊着,一把扣動扳機,連續向海面擊。幸虧伊凡洛夫水極好,潛在海水中,躲過了季莫申的槍林彈雨。
終於,伊凡洛夫在季莫申快艇後面數米處,鑽出了水面。韓江看見伊凡洛夫一頭,趕緊駕駛快艇,向伊凡洛夫駛去,想從水中救起伊凡洛夫。就在此時,季莫申也看見了伊凡洛夫,他恨恨地咬了咬牙,並沒有乘機逃離,而是向後倒車,也向水中的伊凡洛夫駛來。
唐風見季莫申竟然倒車向伊凡洛夫衝去,大驚失,衝韓江喊道:“不好,季莫申想用快艇後面的槳葉襲擊伊凡洛夫。”不用唐風提醒,韓江早就明白了季莫申的險惡意圖,但是唐風話音剛落,還沒等韓江趕到,季莫申的快艇就搶先衝向了伊凡洛夫。伊凡洛夫趕忙向水下潛去,但一切為時已晚,高速轉動的槳葉,如可怕的絞機,一頭撞向了伊凡洛夫,瞬間,海水便被鮮紅的血水染紅了一大片。
等唐風和韓江趕到時,伊凡洛夫血模煳,殘缺不全的屍體已經浮出了水面。唐風和韓江怔怔地看着眼前血腥的一幕,剛才還活蹦亂跳的大活人,瞬間成了一堆泥。就在他倆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季莫申企圖重新發動快艇逃跑,但是他幾次發動,快艇發動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然後冒起了一縷濃煙,卻怎麼也無法正常發動。季莫申驚恐地看看快艇後面,他明白是伊凡洛夫的殘肢卡住了快艇的槳葉。他在做了最後一遍嘗試後,終於放棄了發動快艇,他現在只剩下兩條逃生的路,一條是奪過唐風和韓江的快艇,另一條是跳到海里去,遊向大海彼岸,但對於他來説,兩條路幾乎都難以走通。
一陣冰冷的海風颳過唐風和韓江的臉龐,兩人清醒過來,季莫申要溜!兩人一起掏出手槍對準了季莫申。季莫申也掏出了槍,三人就這樣在顛簸的大海上對峙着,季莫申開始明白,此時第一條路已經是不可能了。
韓江瞪着充滿血絲的眼睛,想一槍結果了季莫申的小命,可唐風卻小聲提醒他道:“季莫申一定知道很多內情,我們要抓活的。”唐風説罷,衝季莫申喊道:“你已經逃不掉了,放下武器投降吧!”
“讓我考慮一下!”季莫申説完,海面上猛地掀起一陣巨,他險些摔倒,一個趔趄,扶到了身旁的那個箱子。那個裝有盧舍那佛頭像的箱子,季莫申是在考慮,但不是考慮投降,而是在想着如何身。沉默的三分鐘後,海面上又是一陣風,季莫申已經打定了主意,他衝唐風説道:“唐風,你們不就是想要佛像和玉屏嗎?玉屏已經在你們手上了,現在我把這個佛像也給你,你放我一條生路。”説着,季莫申提着箱子站了起來。
“不可能!你不要痴心妄想了,你只有一條路可以選擇——就是投降!”季莫申冷笑了兩聲,然後回頭看了一眼身後冰冷的黑大海,道:“呵呵,投降?除了這個,我還有一條路,就是抱着沒藏皇后的頭顱一起沉入大海。”説完,季莫申向後一仰,抱着那個箱子一起沉入了冰冷的大海。
砰!砰!海上響起了兩聲沉悶的槍響,唐風和韓江誰也沒料到,季莫申會做出如此瘋狂的舉動。等韓江扣動扳機的時候,一切為時已晚,季莫申和那個箱子已經沉入了海中。
唐風和韓江失望地對視了一眼,望着黑的大海和海面上擴散開來的血水,兩人一時竟不知所措。
遠處的海面上,又響起了馬達轟鳴聲,一艘巡邏艇由遠及近,很快趕到了唐風和韓江近前,兩人抬頭望去,是葉蓮娜。
“發生了什麼?伊凡洛夫和季莫申呢?”葉蓮娜衝唐風和韓江喊道。
韓江不知怎麼回答,他看看唐風,唐風只好開口對葉蓮娜道:“伊凡洛夫死了,季莫申也抱着那個箱子跳海了。”葉蓮娜看到海面上的血水時,就已知大事不好,但聞聽伊凡洛夫死了,葉蓮娜的眼睛還是不住濕潤了。
葉蓮娜強忍住淚水沒有落下來,轉而對韓江説道:“韓,我來晚了,不過,我給你帶了個人來。”葉蓮娜話音剛落,一個穿着潛水服的人從巡邏艇的船艙裏鑽了出來。韓江一眼便認出來了來人正是趙永,他又驚又喜,跳上巡邏艇,使勁拍了一下趙永的肩膀,問道:“你是什麼時候到的彼得堡?”趙永埋怨道:“你們這些天一直不跟家裏聯絡,我以為你們出事了呢,所以首長就派我來救你。”
“我們在彼得堡九死一生啊!不過,你來了就好了,你現在的任務不是救我,是去把那個箱子撈上來。”
“你看我這身裝備,早換好了,葉蓮娜就怕你們會掉到海里去。”唐風見到趙永也很高興,但他對趙永撈上那個箱子心裏沒底,不無憂慮地問趙永:“現在海面上風這麼大,海水冰冷刺骨,你能撈出那個箱子嗎?”趙永自信地説道:“我剛才查了這兒的水文資料,這兒的海牀不算深,應該沒問題,不要忘了我原來是幹什麼的。”唐風這才想起來,趙永以前是海軍陸戰隊的蛙人,他這才對趙永有了幾分信心。趙永戴上氧氣罩時,唐風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叮囑道:“你要小心,萬一那個季莫申沒死,你務必捉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