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孝榆的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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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機大廳。
“對不起。”織橋穿着長長的外套,難得一本正經地看人,説對不起。
朗兒額頭的傷還沒有全好,但是她決定回美國:“沒什麼,我家在美國,只是回家而已。”她提着行李,穿着長裙模樣特別嫺靜“織橋,無論為了什麼理由,不要再錯過…你自己的幸福…”
“嗯。”織橋笑笑,一手在口袋裏“我就送到這裏,登機吧。”
“再見,”朗兒揮了揮手“有空到美國讓我看看你幸福不幸福。”
“像我這樣的人,怎麼會不幸福呢?”織橋細細地笑,軟綿綿地伸出手捋了捋頭髮,簡單也清淡地説“去吧。”朗兒用力揮了揮手,走入了通往飛機的入口。
一段情,未曾開始,就已經結束了。織橋站在那裏看着朗兒走入的入口,看着她的飛機起飛,飛得很高很遠,飛向他悉的天涯海角,永遠不會再走入他的世界。低下頭來“有空到美國讓我看看你幸福不幸福”他怎麼會不幸福呢?可是心裏空空蕩蕩沒有底,他曾經絲毫不懷疑孝榆會離他而去,而現在他什麼都不知道,除了失敗地發現自己愛她,其他什麼他都不確定,都不知道。
已經過了這麼多年,經歷過這麼多事,他愛孝榆、孝榆愛他,為何沒有相愛早已説不清楚,而事到如今又怎能確定、一切都不曾改變過?孝榆還愛他嗎?到今天還愛嗎?和畢畢在一起真的只是玩笑嗎?真的…還愛嗎?
織橋的眼中出罕見的蕭索,風通過半開的窗户而來,四五月的風時冷時熱,吹在身上覺總是不宜,一直站到登機的客人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他才轉身離開。
突然間想去哪裏走走,誰也不認識他的地方,把所有習慣的面具都丟掉,去好好地嘆一口氣,或者——好好地喝一杯酒,好好地回想這幾年,他到底做了一些什麼…
“陰天,在不開燈的房間讓所有思緒都一點一點沉澱…愛恨情慾裏的疑點、盲點呼之出那麼明顯…若想真明白,真要好幾年…總之那幾年,我們兩個沒有緣…”出了機場,他坐出租車去遊樂場,聽着出租車裏電台的老歌,聽着聽着,突然覺得那歌詞的作者很了不起起來。
途徑一片舊城區,突然他喊了一聲:“停車!”司機急剎車,差點以為他被人追殺途遇殺手準備跳車,正在四下張望的時候織橋丟下不知道幾張鈔票,一腳踢開車門真的跳下車去,司機手忙腳亂接住那些錢,一看傻眼——四百?這客人瘋了隨便亂給錢的?回頭一看他一邊倒車一邊看着:那貌似正常其實不大正常的美貌男人猶如要搶劫銀行一般衝進了一家叫做“愛與面”的麪店去——原來是餓了。
這年頭的年輕人真是奇怪啊,司機慨,倒車、開走。
“兩隻老虎兩隻老虎跑得快、跑得快…”號稱“愛與面”的不知名店鋪放着怪異的歌曲,幾個工人在裏面出出入入,搬運東西,還有個扎着頭巾防塵的女人在門口指揮某些東西要放在哪裏。
“方孝榆!”織橋衝過來一把抓住她“你在幹什麼?”
“啊——”孝榆被突如其來的襲擊嚇了一跳,轉過來一看“織僑啊,我在開店,你見鬼了?這樣看着我幹什麼?我又沒在你房裏殺人放火,你這房子四年前説借給我開店的不能不算數…”
“這一個星期你在幹什麼?你就在這裏開店嗎?”織橋雙手抓住她的肩搖晃“你一個電話都沒有打給我,就是在這裏開店嗎?”
“你神經病啊!我本來就沒有打電話給你的好習慣,”孝榆本能地吼回去“從小我哪次打電話給你你不是説到一半就掛我電話?朗兒受傷了你不去陪她,你管我打電話給誰!這地方如果你不肯借給我開店就拉倒,好了不起嗎?一、我會付租金給你;二、這是你爺爺同意借給我的!你吃錯了藥莫名其妙衝上來咬人啊!”世上如果説有潑婦,絕對就是這個女人了。
“朗兒回美國去了!”織橋大吼,他平生第二次被孝榆氣得全身發顫,第一次是她説“我們談戀愛了”第二次就是這次看見她在開開心心地開店“你竟然一個電話都不打給我,你竟然在這裏開店,你過得好開心好快活啊!”如果給人説織橋會這樣出言諷刺,已經有成千上萬認識他的人自殺了。
“朗兒回美國去了關我什麼事…”孝榆的反咬純屬本能,罵出口才領悟到是什麼事,繼續大罵“你還算不算男人啊?人家是美女、跟了你那麼久還受傷,你竟然甩了人家!還把人家趕走趕去美國!你這欺騙女人情使亂終棄的牛郎變態,從小我就知道你長大以後肯定是要進監獄的大混蛋…”
“拜託!是她甩了我好不好!”織橋抓住孝榆的肩快要喊到地臉上“是她自己要回美國,你竟然不聞不問,一點消息都沒有就在這裏開店,你好開心啊!”織橋的氣息撲到臉上,孝榆莫名地惶恐,一把把他推開:“我以為你在照顧她,我好心給你二人世界沒去吵你,你竟然怪我沒打電話給你?我幹嗎要打電話給你?你想要我和你説什麼啊?打聽你們兩個什麼時候結婚嗎?我哪有那麼無聊!”她退開兩步,下一個動作就是把抹布往織橋臉上丟“你以為全世界的女人都要喜歡你啊,你以為你是什麼東西!”織橋沒閃,伸手擋了下來,握在手裏:“方孝榆!”孝榆停住沒回頭:“幹嗎?”織橋像也不知道該説什麼,過了半天,才説:“開店的事為什麼不告訴我?”孝榆也僵硬了一下:“你不是在照顧朗兒嗎?你沒空。”
“打個電話説一聲不行嗎?”
“你不愛聽的。”
“你怎麼知道我不愛聽?”織橋的語調輕飄飄,卻已經有一種風雨來的愠怒“告訴我一聲難道不是應該的?”
“告訴你——不知道誰莫名其妙去了坦桑尼亞四年不回來?也從來不用告訴別人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經過你爺爺的同意在這裏租房子開店——為什麼要告訴你啊!”孝榆大怒,轉過頭來指着他的鼻子“你不是從來懶得要死什麼都不愛聽什麼事都不愛理嗎…”説到一半突然怔住。她沒見過織橋如此失態的樣子,他是真的氣得整張臉都白了,什麼妖嬈慵懶的風度全部都沒了,那臉簡直是她再説一句他就會立刻爆走,他會氣死,就像他看見了聽見了世界上完全不符合道理的事情竟然發生了的那種荒謬憤怒!
“我開店關你什麼…事…”她慣地把話説完,織橋抓住她的肩似乎想要搖晃握起拳頭想要打人,終是沒有搖晃也沒有打人,他大步走過去一拳打在牆上——血——她看見血,然後織橋轉身,頭也不回一句話也不再説,走掉了。
我…她追上一步,竟然看着他走掉。
她是想叫他回來的,可是聲音哽在喉嚨裏,發不出來。
看到他氣瘋了,她竟然怕了,他從來沒有在乎過她,突然之間在乎她一個星期沒有打電話給她——太強烈的在乎嚇到她了,直覺的以為這樣的關係不正常…
不,是這樣的織橋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