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孰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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停在一株梧桐樹的陰影下,拔的身形彷彿已與夜體。他若有所思地望着璇璣,卻沒有開口説話。
回過身,上他探究的目光,璇璣抬頭望着天上的一輪明月,半晌才低聲道:“今晚的月真好…我睡不着…陪我説説話好嗎?”韓嘆息了一聲,又道:“其實你比我更苦。所以,作為同門,你有什麼要求,只管告訴我,能辦的我都會想辦法替你辦到…”璇璣轉過臉去,不敢與他平靜的目光對視,強壓下心中想要求他愛上自己的衝動,淡然反問道:“快樂?你以為我經過了那麼多的事情之後,還能夠真正的快樂起來?像個妖怪一樣的快樂?”韓一呆,突然間沉默下來。
有風吹過,兩人的衣袂髮絲隨風輕舞,明明站得很近,剎那間有種相似,卻又相隔甚遠。終於,還是韓開口了,聲音中透出種淡淡的自嘲之意“你打算什麼時候恢復身份?”璇璣搖搖頭“你也説過,有些事情,知道了反而痛苦,不知道也許才會快樂!如果少主知道我的真實身份,也許我就再也不能保護她了。”韓心裏一動,抬頭看她時,發現她已經轉過身去背對自己,高挑的背影依然筆直驕傲,不知怎麼卻給人一種寂寞的覺。
良久,璇璣才頭也不回地説道:“夜深了,你和冥追少爺先回君府去吧。等會兒我也要和羽默妹妹睡下了。”説罷,徑自緩緩朝書房走去。
目送着她的背影遠去,只覺心中一片惋惜。強忍許久的話終於口而出“繼續吃那些藥,你就再也做不回你自己了!”康熙在江南不止曹寅這一雙眼睛。因為世人均知道他們兩個有一同胞之誼。所以,曹寅這雙眼睛,是放在明處用得。還有誰是康熙的人,恐怕除了當事者就只有康熙一個人知道了。
收到有關江南地密報,康熙不由得撫案大笑“這是誰的計謀,明裏看是為了威嚇兩江總督,本上來説,是給了朕出了一個問題。國庫和民怨,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兒子和臣子,朕若是選擇不好,豈不是如履薄冰。”偵知處的暗衞跪在書案前,低着頭等待康熙最新地命令。
“罷了,你把這次涉及糧案的商賈和官員的名字報上來吧。朕是要辦一辦,否則,豈不是讓人罵朕涸澤而漁嘛!”康熙提起筆剛要寫密旨。突然想起什麼,問道“雪女,在杭州如何了?”
“回稟主子,雪女被錢塘知縣以高價買糧為禍百姓為由,從君府提走了。”偵知處的暗衞回道。
“什麼?”康熙把筆重重的摔在端硯上“為何此時才報上來?”
“因為主子曾吩咐,如果雪女安然無恙就無需事事稟報。”暗衞恭恭敬敬地答道。
“那她可曾如此行事?”康熙眯起眼睛冷冷地看着桌上的密奏。
“並未。”暗衞毫不拖泥帶水地回答。
“既是這樣,這錢塘知縣又為何要枉法抓人?雪女現在被關在何處?”康熙渾身散發着一股猶如泰山壓頂似的氣勢重重壓迫而來。
“回稟主子,被關在杭州城西的一處院落內。與她同時被關的。還有數名年約十六的待嫁少女。”暗衞回道。
“哦?還強搶民女?這個知縣地膽子委實不小!他蒐羅這些女子想要討好誰?又奉了誰的意思辦的,你都讓人查清楚回稟朕。另外,雪女身邊誰跟着呢?”
“無人。因為錢塘知縣只是帶走了這些少女。並沒有允許她們攜帶家人或是奴僕。”
“派人去,跟着。守着。你要記住,朕的人,只能是朕的,不許他人覬覦。若是出事,你也不用回來見朕了。”康熙揮揮手,示意讓他下去。
“嗻。”暗衞一閃身,從屋內消失。
康熙輕輕咳嗽了聲,李德全端着托盤推門而入,老臉笑着“主子爺,最近天乾物燥,飲飲清潤雪梨花菊茶,降火氣。”
“呈上來吧。”康熙淡淡吩咐道“你先退下,朕有事再叫你。”
“嗻。”李德全把茶盞放在康熙地右手邊,倒退着離去。
康熙慢慢將茶蓋揭開,茶蓋和水面皆有一層薄霧,將茶蓋送至鼻端,輕輕聞聞繚繞的薄霧,花菊茶的清香便慢慢浸入心扉。再用茶蓋刮刮水面,將些微泡沫集中於碗邊,輕輕一吹,泡沫立即散去。
康熙微微一笑,一手託船,一手捂蓋,水面即便浮有一兩片茶葉,也被擋於蓋內,不致浸入嘴中,影響了品茶地興致。
又想起她的臉,小小的,倔強的,雀躍的,委屈的,不甘的,醉的,有她相伴,每天忙於案牘之事,卻不覺得的勞累。她離開的子也夠久地了,本以為會將她忘記,可她卻像是手中那一杯清新的花菊茶,不經意的舒展着自己地美麗,那一抹淡淡的幽香沁潤心脾,讓人回味無窮。
仔細回想,後宮裏並沒有和她相似地女子。研墨時,她温婉如玉,淺笑娉婷,悠然似池中青荷濯漣。温婉如玉的女子,是一幅韻味幽遠的山水畫,朦朧的意境讓人醉不知歸途。添香時,她纖塵不染、素淨恬然,一點不混濁、不憔悴、不萎靡。補衣時,她柔慈嫺淑,安閒自得,像暗夜裏温暖的燭光,雖然微弱,卻堅韌,穿透了阻礙,到達朕的身邊。輕歌曼舞時,就好像她從遙遠的海島踏霧而來,像微風吹動的絲綢,像嫋嫋皎月,像悠悠秦箏,像飄逝的一葉扁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