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大混戰四

如果出现文字缺失，格式混乱请取消转码/退出阅读模式

高度重視起眼前對手的兀朮，立即作出了正確的決斷，他要所有的敗兵立即退出去，先在營外恢復秩序，半柱香之後還逗留在軍營內的漢兵，殺無赦！這樣一來，在三百多名跑糊了的潰兵被當場斬殺後，金軍主營總算擺了混亂的狀況。與此同時，五千輕騎兵也迅速集結完畢，隨時可以出擊。

“不愧是兀朮，這下難搞了”孫磐等人來到金營外，卻看到了原先只知道一路逃竄的潰兵竟然已經開始重新列隊，心中暗叫不妙。不過孫磐本就不是善輩，在這種十死無生的絕境之下，他反倒督促全軍加快速度，一路高喊着“活捉金兀朮！”衝進了金營孫磐可不是發瘋，他想得很清楚，以他目前那單薄的兵力，如果在營外開闊的地形與金軍大戰，那絕對是死翹翹的。但是隻要殺進金營，金軍的優勢兵力無法展開，而本方單兵戰鬥力上的優勢則會顯無遺。另外，孫磐還真的有“活捉金兀朮”的想法，萬一真給他碰到了，那就是唯一的勝機，殺死韓常的過程中孫磐已經找到了適合自己的馬戰方法，這令他信心大增。而如果沒能遇到，那就只有看友軍的反應和應變能力了。

不知道是不是孫磐殺死韓常時的英姿太過眩目，那些降兵竟然還真的一路跟着殺了過來，他們見到主將如此悍勇，士氣也隨之高漲起來，竟然輕易地擊潰了雖然列陣完畢但士氣卻遠未恢復的原戰友們。於是，近萬人的亂兵衝進了金營，令其變成了血和火的世界。

“真是了不起啊！”孫大鵬讚歎了一句，他可沒孫磐這樣的本事，不過他也有爭強好勝之心“老哥，這樣的大場面，要是錯過就太可惜了！”那個營長則有些畏縮“我們加起來還不到兩千人，怎麼打啊！”

“不用打，衝進去四處放火就行了，如果金軍人少我們就幹掉他們，如果遇上大隊的，我們就各自散開，在軍營裏，他們也不太好追。”孫大鵬解釋道。但是那個營長似乎還是有些害怕，孫大鵬怒道“這樣難得的機會，難道你想放過不成？你要不去，我們營就單獨去！”

“我不是害怕，是在想我們走了大人的任務怎麼辦？”那個營長蹙眉道“這樣吧，我們將敢死隊員留下，再多放一百人。如果不能一口氣打敗金軍，我們就撤到這裏，執行大人的計劃！”

“好，就這麼辦！”孫大鵬習慣地揮了揮手，也不知道漆黑一片大家能不能看到“兄弟們，準備殺個痛快吧！”隨即號角聲響了起來，但奇怪的是，不光是他們這裏，金營外足有數十處都響起了低沉卻很清晰的號角聲“好啊，全動起來了，這下熱鬧了！”孫磐一架起左邊一個金兵劈下的大刀，另一狼牙則乘機打在了他的頭上，那傢伙悶哼一聲落馬，估計是沒命了。不知道是不是太過興奮的緣故，現在的孫磐本覺不到傷口的劇痛，完全沉溺在戰鬥的快之中，渾然不知自己已經成了一個血人。

附近的金兵都被孫磐震住，明明兵力遠遠多過他們，卻反而被他們追着打，一時蔚為奇觀。此時趙抗埋伏在兀朮主營外的數十個營已經全部投入了戰鬥，他們有的四處點火，有的則如嗜血的惡魔一樣見到金兵就殺；有的以騷擾為主，一擊即退，有的與強勁的敵人展開殊死的搏殺，直到一方不再有活人為止即使是身經百戰的兀朮也懵了，他遇到過的夜襲次數不少，但像今天這樣的，他還是頭一次遇到。魔軍不但動用了超過三萬的總兵力，而且似乎沒有明晰的重點，這便反而難以防範。偏偏兀朮用來應對夜襲的五千鋭卻被孫磐和那幾百大力士牢牢地引住，再加上孫大鵬等人見人就逃、見帳篷就燒，以致金營內已經是一片火海。這樣下去，金軍就算擊退了魔軍的進攻，物資的損失也會大得驚人。不過兀朮早在孫大鵬他們點起火來的時候，就意識到作為主力的重騎兵在這種極度混亂的狀況下本難以發揮實力，留在營中只是白白送死，所以兀朮便讓他們退出軍營，在營外集結待命。所以雖然點着金軍糧草的消息令魔軍諸部倍振奮，但是金軍的主力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

而這時趙抗也接到了孫磐進擊兀朮主營時派人送來的彙報，不由苦笑了兩聲“這個該死的傢伙，還真是亂來，看來決戰好像不得不提前了。”不過傳令下去之後，魔門的現實派還是不願出動他們控制的一萬多兵，趙抗雖然心中窩火，但也不得不命令他們留守，自己則帶上了手邊所有能夠戰鬥的鋭戰兵和戰鬥工兵，合計近四萬人，準備與金軍展開決戰。

“終於等到這一刻了”看到東方現出的魚肚白，兀朮陰沉的臉稍有舒展，向身後揮了揮手。只見那片黑壓壓的“森林”開始緩緩向前移動起來，它的速度越來越快，漸漸化成了一股黑的洪馬蹄聲如同雷霆一般，金營內外的魔軍將士都聽到了，明白過來的那些人臉大變，急叫道“快撤，是金軍的重騎兵！”自從當初“鐵浮圖”和“枴子馬”被岳飛和劉錡破掉之後，兀朮一直在苦苦思索重甲騎兵最合理的用法。其實當初前燕軍政天才慕容恪發明連環馬，只是為了克服士兵對武悼天王冉閔的恐懼，防止他們臨陣逃。另外，連環馬由於重量、體積與鐵甲防護的關係，是很好的路障，現在的“疊陣法”中也有類似的運用。但後來人們漸漸忘記了這點，而把它當成了無敵的象徵。事實上這種打法問題很多，第一，戰馬連鎖後速度大減，其實衝擊力反而下降了；第二，若有一隻馬腳被斬斷，整個小隊都無法動彈；第三，連環馬由於靈活差，轉向不易，無法實現快速不間斷的反覆衝擊。

其實連環馬以前的戰績很大程度上歸功於宋軍步兵對它的畏懼。自從連環馬兩次被擊敗以後，它不再令人們望而生畏，所以不久之後它便徹底退出了歷史的舞台。兀朮在失去軍權並被軟之後，得以靜下心來思考，反而領悟出了運用重甲騎兵的髓，那就是不惜一切追求衝擊力。身披鐵甲的騎兵，依靠速度如同利刃一樣刺穿對方的陣型，然後再掉過頭來反向衝擊，如此反覆幾次，再堅固的陣型也會被沖垮。到那時殺死亂成一團的潰兵就如同割稻子一樣簡單。由於放棄連鎖之後，不像連環馬那樣會出現大量“路障”實際殺傷力明顯更勝一籌，而且因為速度和靈活的關係，追擊起敵軍來也更方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