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三捉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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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玉簪據説做的極其金貴,簪尖都是鑲了金的,只是稍稍點着了阿九的眉頭,阿九的眉頭就出了些血絲。
在阿九還沒有反應過來前,拿着玉簪的宮女就率先的抖着手跪在了地上,手上的玉簪斷成兩截,然後阿九周圍一片宮女發現阿九眉頭滲了些血珠,一個個都扔了手上的東西跪在地上喊道陛下饒命龍體不和的話。
一陣鬧騰倒是驚動了看着奏摺的傅衍,他微微抬頭就看到阿九散亂的頭髮,連帶着不耐煩的伸手摸着眉頭上滲着的血珠,和跪了一地喊着的宮女,唯一比較淡定的就是旁邊的小德子拿過了錦帕。
他眉頭一皺,合上手上的奏摺,幾步就到了阿九跟前,跪着的宮女也識趣的往旁邊挪了挪接着跪着。
他一把接過小德子剛好遞過來的錦帕,修長的手指折了幾道,一把遮在了阿九眉上,用手按着,皺了皺眉看着跪了一地的宮女“還要跪着,不去御醫那裏拿藥麼?”話語倒是温和,可聽着總覺得有些怒氣,於是小德子就“得嘞”的應了一句,帶着眾多宮女離開了書房。
阿九也只能任由他在跟前按着眉心,大掌握着她的前額,她沒有仰頭看傅衍,因為她覺得傅衍太高,所以就只能盯着他繡着珠明蘭花的前襟,聞着他身上的味道。
她正站的起勁就被傅衍一聲喚醒“陛下,臣可冒犯了?”她眉頭一皺,牽動一絲疼痛,正準備仰頭看傅衍,又被傅衍一把按下頭來,她回了神才回道“不冒犯不冒犯。”
“那就請陛下在鳳閣元老們找臣説話時,請陛下為臣正名,臣並沒有輕薄和冒犯陛下。”淡淡的話在她的頭頂傳來,她揪了揪袖子“好説好説。”這件事情其實是有源頭的,阿九六歲封為儲君,十二歲時掌權,可之後都是皇叔代理,所以得個空就跟史官文祥祥一起翻了宮牆出門,好吧阿九承認是每次文祥祥帶着小丫鬟來她寢殿然後把她換成小宮女帶出去玩。
她年幼登基,一直被放在殿中侍養,且宮門口的侍衞又是個新來的,所以她能夠屢次被帶出去,一來二去竟然和宮門口的侍衞玩了,有時候一下午就和侍衞還有文祥祥在宮門口打着民間的明牌。
是個事情就有可能會被捅破,宮裏發現阿九不見的時候並沒有太張揚,説到底也只有傅衍一個人知道,阿九回殿的時候,一推開門就看見悠閒地喝着茶的傅衍,身旁是跪的恭敬的宮女,她臉一變看着身後,文祥祥早就不見了。
阿九默默的嘆了口氣,打了個手勢讓宮女出去,可丫鬟壓動都不敢動,只能在傅衍身旁跪着發抖。
阿九悶聲來到傅衍跟前“皇叔要是懲罰的話就罰我吧,不要為難一個宮女。”
“主子不對,奴才更要罰,再説陛下萬歲之軀,臣怎麼敢罰。”説着就放下茶杯,準備叫人進來,身邊的宮女嚇的直抖。
阿九一臉得意的樣子,對着宮女眨了眨眼,然後對着傅衍説“皇叔説我是萬歲之軀?”阿九還未等傅衍反應過來,就一下抱着傅衍又是哭又是喊,説傅衍非禮他。
傅衍一驚,這丫頭出宮門都學了些什麼,他又不能下手,只能任由着阿九抱着他蹭來蹭去。
這是文祥祥教她的,文祥祥説,這招只要你是個姑娘家,就屢試不。當然文祥祥教出來的宮女也不是什麼好貨,看着情景,就立刻反應過來,對着外面大喊傅衍的名號。
傅衍黑着臉,怒道“下來。”阿九知道傅衍悶聲説話的時候生氣了,也只能從椅子上下來,身旁的宮女也停了下來。
“你出去。”傅衍對着宮女沉道,理了理被阿九皺的衣襬。
那宮女看了看阿九灰溜溜的爬了出去,整個大殿就只剩下了阿九和皇叔。
“誰教你的?”阿九低着頭不説話,因為她答應過文祥祥不説出去。
“鳳閣那幾位老頭子可不是善茬,要是讓他門知道你溜出宮,可就要跪小黑屋了。”阿九眼光一亮,撅着嘴盯着傅衍“那我就告訴他們,你非禮我。”於是第二,阿九就跪了小黑屋,傅衍被鳳閣元老訓了一頓,當然始作俑者文祥祥也沒有好到哪裏,被傅衍打了一頓板子抬回去了。
從那以後傅衍回教阿九,大多都離了些距離,畢竟鳳閣那些老頭子可都是將阿九的貞潔看的比皇位還要重的人,生怕他就連阿九的人都奪去了。
可他沒有想到的是,這幾個迂腐的老頭子某天居然開了竅,派了阿九過來撲倒他。
但其實在阿九心裏撲倒皇叔可不是個簡單的事,皇叔子淡靜,當然偶爾也可以用不要臉來形容,所以比起臉皮厚,阿九仍是覺得傅衍更勝一籌。
傅衍和阿九就保持了那個姿勢直到太醫過來愣了許久,小德子一聲驚呼才開始給阿九就診,傅衍站在阿九身後替她束着發,重新拿了玉簪將龍冠綰在她的頭上。
太醫只是恭敬的來恭敬的去,就連一抹藥膏也沒有留下,阿九就是太隨意,和太醫磨了許久也沒讓他留下藥膏來,説是小傷,嚇得太醫直哆嗦。
直到傅衍説了幾句,太醫才慢騰騰的走着。
“陛下,怎麼就這麼任了呢?方才還生着氣,現下又氣着不讓上藥,這明早朝可怎麼辦?”小德子在一旁急得將拂塵直甩。
可阿九和傅衍也沒有理他,只一邊按了按傷口一邊兩個人自顧自的聊天。
“你方才又生氣奴才們的跪拜?”傅衍淡淡的一句説的倒是阿九的心思,她不耐煩奴才們動不動的跪拜和哭天喊地的求饒,她雖然身為皇帝,但卻自認為比較親民。
從小到大從來沒對身邊的伺候的人重罰過,而這些人早在伺候她時,就經過各司各園的訓練,所謂伴君如伴虎,大抵就是那各司各園的宗旨,殊不知這樣的話冤枉了多少君王。
她自小為儲君時就同宮中奴才玩的極好,因為先皇極寵她母妃,所以這後宮之中也僅有母妃一人,而皇室子弟之中也只有她這麼一個女輩。
從小除了身邊的宮女公公,照顧她玩的好些,直到先皇將傅衍帶回皇宮,將他同兒子一般撫養,她才如同有了親兄弟一樣。
她最反的這件事,整個皇宮裏除了身邊的小德子,也只有一個皇叔知道了。
血止住後兩個人便要開始處理政務,但其實也只有傅衍一個人在處理,阿九在一旁坐着,吃着小德子端上來的茶和糕點,然後看着小德子去了書房門口站着。
傅衍翻着手中的奏摺,沿着墨字體畫了一抹長長的硃紅,餘眼瞥着吃的正歡卻時不時將目光往他這邊移的阿九“陛下這樣的小子可要改改了?”這話問的阿九一愣。
這樣的事情並不是一兩次發生了,是從阿九開始想要拿回凰權開始就一直這樣了,傅衍在旁處理奏摺時阿九都會用餘光瞥着奏摺,當然時不時也瞥着拿着奏摺的那雙手和那個人。
她打心底裏覺得皇叔長得很是不錯,就算納了他為君後,阿九也不吃虧。
眼下傅衍問着阿九,阿九捏着手中的糕點,眼珠子轉了轉,移動着龍椅朝傅衍坐了坐,扯開着話題。
“朕一直有件事不懂,想問皇叔,又怕皇叔怪罪?”阿九側着臉看着皇叔。
“嗯?”傅衍歪了歪身子,靠在椅子看着阿九,看着她的嘴定了定,然後在阿九將要開口時,伸手將阿九嘴邊沾着的糕點屑抹走。
然後阿九的身形愣了愣,隨即又恢復了正常,她覺得皇叔還是很好的,這麼問是不是不對的?
“怎麼不問了?是國家大事還是陛下那雞蒜皮的小事?”傅衍收回手,睨着阿九。
阿九想了想,既然是皇叔的事那應當是國家大事,可以自己的私心來講,應當是雞蒜皮的小事,於是她理智的回答“於皇叔而言是國家大事,於朕而言是雞蒜皮的小事,皇叔可還要聽?”
“哦?”傅衍斜着看着她“陛下説來聽聽。”阿九聽着話不對勁,明明她才是萬人之上的君主,如今的這番場面卻像是陛下只是個稱謂和地位無關,她暗地裏黑了黑臉,在抬起頭時已經嬉皮笑臉的問着皇叔。
“皇叔,你都二十八了為什麼還沒有娶親,難不成真如那些人所説,你…”阿九説着説着覺得這樣不對,就訕訕的收了口。
一旁的傅衍等了她許久,沒有聽到她開口,就問她“説我什麼?”
“沒什麼沒什麼。”阿九説着擺擺手,然後就順着傅衍手上的奏摺指過去“哎呀,這個是不是應該批紅啊?”傅衍一把合上奏摺,緊緊將阿九伸過來的手攥在手心裏,湊近了問,薄輕啓“那些老臣説我什麼?”雖説是不同的椅子上,可卻是擱着咫尺距離,傅衍温熱的語氣就噴灑在阿九的額頭,阿九稍稍抬眼就能看見皇叔居高臨下的看着她,她眨了眨眼,想要開手卻又被傅衍握的死緊,一番掙扎之後也只能盯着傅衍尖削的下巴。
“那些老臣説我不愛美人金錢,專愛凰權小倌,是不是啊?”他又換了個角度,對着阿九的耳朵輕語。
阿九聽的耳直癢癢,縮了縮脖子,挪過身子靠在椅子上抬高下巴盯着傅衍“是那些臣子説的,又不是朕説的,皇叔為什麼要來對我這樣?你這是在調戲朕?”
“難道這不是陛下希望的麼?”傅衍看着她,帶笑的桃花眼彷彿看穿了她的心思,阿九心裏打起了小九九,難不成他們還沒有開始實施的計劃,就已經被人透給傅衍了,阿九咧歪着嘴,暗暗嘆傅衍的勢力滲的透。
她靠在椅子上,一隻手被傅衍握的死緊,兩個人近在咫尺,動作還極其曖昧,這樣的姿態就正巧被顛進門來的文祥祥看的真切,就連小德子也沒能攔住他,讓他驚呼出聲來。
阿九迅速的回手推開傅衍,咳了幾聲看着書房門口的幾前捱了板子的文祥祥和小德子,餘眼瞥着的傅衍早已是無聲無息翻看着奏摺。
“參見陛下。”文祥祥顛進來幾步就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喊道。
阿九明明看到文祥祥的手是豎起了大拇指,那抖動的大拇指彷彿是文祥祥在告訴她“阿九乾的好,快將傅衍這個臣撲呀倒”想到這裏阿九渾身就一陣搐,她齜着牙看着文祥祥,還未等她叫文祥祥起來,文祥祥就自己顛了起來“陛下,臣恐怕來的不是時候,那麼臣就告退了。”
“等等,朕正找你呢!你陪朕去看看敦親王府的小世子!”她叫住了正準備顛出去的文祥祥,起身就對着皇叔笑道“朕就先去敦親王府,這滿御案的奏摺就勞煩皇叔了。”説罷也不等傅衍應答就直直的衝出去了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