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零回:明月大江遠山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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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零回:明月大江遠山橫待巳時三刻到來的時候。初輪的比試已經換了四次對場,輪到葉青籬上場時,正是第五次。
她的排號在一千三百一十三,將要登上的比武台便是一十七號。
在這之前,葉青籬仔細看了不少比試,對同期對手們的整體水平也算有了個大略瞭解。不能説這其中沒有卧虎藏龍之輩,但葉青籬對自己還是很有信心的,只要不在決賽前碰到拔尖的那些人物,她並不擔心進階的問題。
而即便是碰到了,一兩次的避讓也並不能影響全部戰局。
想是這樣想,可葉青籬沒料到的是,自己初輪比試的對手竟然會是水慶鴻。
水慶鴻與她同為玉磬書院弟子,雙方雖然極少接觸,但葉青籬每逢早課都能見到他,對這個人就算説不上識,總也是知道些底的。
崑崙只有一個水家,所有水姓弟子都是水家人,這個能進玉磬書院的水慶鴻更是水家年輕一輩中的翹楚人物。不過他情冷淡,向不合羣,相比起印晨、陶鐵等人,葉青籬跟他就只能勉強算是個點頭之了。
葉青籬有那麼些躊躇。倒不是擔心會輸,而是在思考着應當出幾分力。
她沒有自大到認為自己若是出全力便一定能贏,只是不想在初輪比試中就把自己的實力全部都亮出來而已。所以若是對方難纏到了一定程度,她就必須考慮到藏拙和退讓的問題。
魯雲知她心思,便有些不甘心:“到底是第一輪比試呢,開場就認輸,多憋氣呀!”
“也不是要認輸,我雖然不能一開始就鋒芒畢,但也不能讓人看輕了。”葉青籬把他從肩膀上揪下來,順着他腦袋上的短一直摸到背上,“實在難以取勝的時候,我不會拖時間拖成平局麼?”
“可惜我不能上場,不然,哼…”葉青籬一笑:“待我早升上金丹期,只要不再比你低上一個境界,在這種比試上你我便能並肩作戰了。”
“反正拖死他!”魯雲猶自不平,“哼哼…”兩個一番商議,倒是把鏡花的憊懶無賴説法學了個十足。
水慶鴻是個獨自清高的人,這是葉青籬當初看到他的第一印象。後來接觸稍多,也越發證明的葉青籬對他的印象並沒有偏差到哪裏去。
這人的冷淡遠不同於江寒的清峭孤寂,江寒的孤寂冰寒只關乎自身,與旁人無關,水慶鴻的清冷則是因為他太過目下無塵——換個説法,也就是説這人的氣大,看誰都容易不順眼,看什麼都總覺得不夠清淨不夠乾淨。
因此雙方甫一入場,葉青籬便熱情地跟水慶鴻打招呼。意圖怒他:“水師兄,沒料到你我竟成了對手呢。師兄乃是水家嫡傳弟子,道法高深,師妹這一場,只怕是危險了。”水慶鴻的眼底果然是越發冷了幾分:你這説的是什麼話?難道我若不是水家弟子,這道法就不高深了?再説了,就算我道法高深又如何?難道我還要讓着你不成?
以上水師兄的心理活動全為葉青籬所猜測,這正是她所想要的效果,就看水慶鴻配合不配合了。
葉青籬只有兩個目的:要麼是怒水慶鴻,讓他發揮失常;要麼還是怒水慶鴻,這一次便摸清他的底細。
總而言之,就是要化言語為利器,影響對手的心態和氣勢。
水慶鴻本就是習慣地冷着臉,這下表情縱有細微變化,也是不顯眼的。他只低聲道:“戰吧!”話雖如此,可等站在一旁的仲裁指揮飛劍示意比試開始時,他卻手持法器使了一招修仙界通用的蒼松客。這個動作與其説是招法,倒不如説是禮讓。這種禮讓一般由長輩對晚輩施展,表示任由對方當先出招,而自己會盡力指點的意思。
此招一出,水慶鴻的眼神裏更是透着絲絲不屑。彷彿是在説:我不同你一般見識,因為你還不夠資格!
葉青籬暗暗好笑:“這位水師兄果然氣大心眼小,他這般動作,倒正是有力反擊了我剛才的話,只可惜又顯得氣量不夠。”她也不客氣,一看水慶鴻擺了這個架勢,便立刻法訣一指,將月盈刀放了出去。
形如彎月的刀身在空中飛速劃過,向着六丈外的水慶鴻旋轉而去。
月盈刀上紋刻着雲海波濤,那刀身原本樸實無華,然而經由靈力一灌,卻立刻就放出了好似明月清輝一般的湛然神光。
明月照大江!
在這清輝之下,雲霧自彎月般的刀身上騰起,好似江河奔的聲音更是隨風鼓動,一時間這簡簡單單的比武台上竟似憑空生出了波濤相擊的壯闊景象。
這便是月盈刀上印刻的音攻之術,葉青籬有了在望川澤的那一段歷練之後,對這一招已經用得十分練。她原本就對五行之水領悟非凡,如今在月盈刀的應用上自是厚積薄發,揮灑暢。
相比起曾經陪伴她多年的碧水雙刀,她如今用起月盈昃雙刀來,竟也分毫不顯滯澀。
水慶鴻顯然吃了一驚,自來音攻之術便是最為防不勝防的技法,能夠練成的人也是少之又少。他沒料到葉青籬一上場便祭出了這樣一招,當即神就有一瞬間的恍惚。
高手過招,爭的便是這片刻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