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一四回:古藤金玉百花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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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數次的磨練早就使得她心堅韌無比,儘管那股壓力越來越大,她卻始終維持着元神中一線星火的清明。這一線星火在無窮黑暗的壓迫下數次搖曳不定,幾近折倒,卻又堅持不滅。越是微弱越是凝練。
黑暗中,百花的香味越發清晰濃郁。
葉青籬一種一種地分辨過去,每分辨一種她的眼前就現出那花的具體模樣,四周的黑暗也就消減一分,壓力又減小一分。
那雍容華貴的是牡丹、豔麗灼目的是芍藥、嬌媚明快的是薔薇、嫋娜清高的是水仙、幽雅孤獨的是蘭花、清麗高潔的是蓮花…漸漸地,葉青籬被百花顏衝亂的心緒又平定下來,她一種種看過去,忽然間呼一滯。
有這麼一種花,彷彿是開在最最不起眼的角落裏,然而有無數的人可以忽略她,卻惟獨你不會。
葉青籬現在面臨的,就是這麼一種奇異的相和。
彷彿尋尋覓覓了千百載,被無數亂花了眼,然而只要一看到那一朵,她還是會知道,這就是她想要的。
似乎是受到了蠱惑,在這開滿了百花,半明半暗的莫名空間中,葉青籬蹲下身,伸出手——這是一朵幾乎無法被稱之為花的不知名花朵,她的植株約有一尺高,莖稈呈現出温雅的淺黃,看起來水潤剔透。
奇異的是,這花莖上幾乎沒有葉子,只是從主幹上分了細枝出來,每一枝上都掛着數顆圓潤得好似珠寶一般的淺青小圓珠。
這些圓珠團團滾滾,憨態可愛,那一抹淡淡的青若有若無地洇開在圓珠表面,説不出是何等寫意悠閒。
百花的盛開的喧囂好似從這一刻起,全都在葉青籬身邊遠去,她鼻間只是忽遠忽近地遊走着一股悠悠淡淡的清香。這清香着實調皮,她若是刻意去聞,反而聞之不到,會以為先前滋味全是錯覺,但一等她放開心思不再在意,那香味偏偏又跑到她鼻端,只透得她全身血都是沁涼舒。
“就是她了…”葉青籬想。然後毫不猶豫地伸手拈住花莖,一折。
忽然又有一聲意味不明的笑聲在她耳邊響起,葉青籬還沒來得及實實在在將那花枝拈在手中,就覺到眼前大亮,一切景象迴歸原狀。然後她身體裏蒸騰的靈力猶似百川落海,又一齊自她經脈內奔回丹田中。
葉青籬彷彿聽到了丹田的呼聲,就聽到“噗”一聲響,壁障被打破,她已是從築基初期巔峯的境界,跨入了築基中期。
所有意識迴,葉青籬恍然。
她看到蕭閒微帶笑意的面容就在對面,便也向他頷首一笑:“蕭師兄這一杯五花珠玉酒,竟抵得青籬數載苦修。師兄慷慨,青籬不勝。”説是,其實她心中疑惑更甚。
蕭閒反而又搖了搖頭,饒有興味地説:“蕭某的酒,敢飲者不過數人。葉師妹既有膽量面不改地喝下去,自然是合該有這一場機緣。”葉青籬笑盈盈地説:“師兄雖非君子之,卻也是坦蕩磊落。師兄既然請我飲酒,難道還會在這酒水中做什麼手腳不成?若是這般作為,蕭閒便不是蕭閒了。”她不動聲地拍着蕭閒的馬,話雖好聽,不過從本質上來説,着實是明着奉承,暗着擠兑。
實際上葉青籬之所以毫不猶豫地喝下這杯酒,只是因為無法拒絕而已。
雙方實力本就沒有可對比,蕭閒如果要對付她,本就不需要在這酒中做手腳,所以她還不如光一點。再説了,蕭閒既然還跟她在這裏維持着表面的客氣,她又何必當先打破這種局面,自取其辱呢?
蕭閒哈哈一笑,眉眼間卻隱隱跳動着愉悦的光輝。
他那長髮和眼眸的顏原本極深,深到幾近墨黑的程度,只是在不經意間才會偶爾瀉出一點幽紫的彩,然而他這樣一笑,卻陡然間就使得眸中光暈轉,好似是打碎了一池深水。
“葉師妹,君子尚且不可信,我這惡人你竟然也敢相信麼?”他大笑一聲,拂袖起身,“師妹請吧,今一敍蕭某着實盡興得很。改有了機會,再請師妹飲酒。”一番話再次推翻了葉青籬先前所有的假設。
葉青籬心底下咯噔了一聲,表面上也還是客客氣氣地站起來,行了個禮,笑道:“師兄這裏的好酒饞人得很,就不怕青籬下次過來牛飲個光麼?”她説了句玩笑話,也不管蕭閒還有什麼反應,放出水藍雲舟便直接在城中飛行起來。
昭明城中倒是不飛行,不過這一項特權只對巡城弟子以及崑崙高層開放而已。只是葉青籬現在已經顧不得這許多,眼看蕭閒已經表現出了送客的意思,她哪裏又還敢再逗留?
此刻還不趁機離開,她就真的是犯傻了。
她這乾脆利落到幾近於落荒而逃的飛行姿勢着實有些取悦了蕭閒,倒了一杯酒,他一口飲酒,忽然又大笑起來。
一個黑瘦少年的身影躲躲閃閃地從假山後面擠過來,蕭閒一眼橫掃過去,冷哼道:“鬼鬼祟祟地,你躲的什麼?還不快過來?”
“嘿嘿,尊主…”黑瘦少年抓了抓頭髮,擠出笑臉期期艾艾地走過來,“我這不是怕那個惡女人繼續追我麼,你不知道,她那個速度不可怕,就那應能力實在是太可怕了。”
“人都走了老遠,你還怕什麼?她能吃了你?”蕭閒的眼睛微眯,忽然意味深長地問,“小石頭,你説魔頭的話可信不可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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