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一回:白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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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一回:白荒夜涼,懷遠真人從繡苑離開以後。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招來暗衞。
暗衞這個名稱基本上已經通俗到所有人都能顧名思意的程度,而昭陽峯的暗衞又統稱死光劍士。
崑崙雖然號稱名門正道,但實際上從來就沒有真正乾淨過。懷遠真人從雲架上落下,緩緩在峯頂温泉池邊行走,他的身邊不見其他人影,只有他的嘴在細微動。就算有人側耳去聽,也聽不到他在説什麼,因為他用的是昭陽峯一脈秘傳的傳音之術。
“水樂冰,”懷遠真人頓了一頓,下定決心,“殺。”虛空中隱藏着的那股隱晦氣息瞬間遠去,沒有提問,沒有回應,但懷遠真人知道,水樂冰其人很快就會從這個世界上消失。
不管他在水家是什麼地位,不管他今天來到昭陽峯的目的是什麼,他都必須消失。
懷遠真人打定了主意要護顧硯到白荒,就不會事情允許在這之前出現任何偏差。就算顧硯會陷入白荒終身無法再出來,也好過被門派裏面那些老東西直接判下死刑。
水樂冰的必須死,哪怕他想做的只是追查葉青籬而非與顧硯為難,他的舉動卻直接讓事情有了鬧大的可能。他曾經親身體驗過顧硯的劍氣。就算他不明白這代表什麼,只要他有分毫,其他明白的人自然會懂。
懷遠真人的步伐越來越小,終是停在一株堪堪凋零的月季旁邊。
冬天寒,就算整個崑崙都籠罩在強大的制當中,就算温泉地暖,這些花兒還是全都凋零了。
“爹爹!”迴廊轉角邊衝過來一個清甜的小身影,一把就將懷遠真人抱住,“你不開心嗎?”疑惑而擔憂的女童聲音。
“紫晴,你要記住,有些事情該做的便必須要做,無所謂對錯。”蘇懷遠撫在女兒頭頂上的手微微一頓,他嚥下了下半句話——自然,也無所謂開心不開心。
葉青籬現在也無所謂開心不開心,白荒之行左右是逃不掉的,那積極面對才是正道。
她只有一個晚上的準備時間,懷遠真人在時間上掐得很急,急到她就連回家去道別一聲都做不到。趁着顧硯還沒醒來,她先是把廚房收拾了一番,又把儲物袋整理過一遍。
用的東西她一向都準備得很好,符篆和丹藥她今天下山也買了些,雖然都不多,但她如今攻擊、防禦、捆縛、輔助四大類法器都已經有了,對符篆的依賴也就下降了很多。
符篆,通常是用在攻擊手段不夠凌厲,以及需要節省靈力的時候。
魯雲倒是在葉青籬身邊走來走去,情緒很有些亢奮。
“葉青籬。你總算不用再整天窩在這鬼地方了,白荒啊,讓我想想,看在那裏能遇到什麼有趣的事情。”踏雲獸早不安分,它是着麒麟血,渴望戰鬥的靈獸,窩在山上的子雖然悠閒,但過得久了,他也會膩。
“你還是先想想怎麼保命吧。”葉青籬撇了撇嘴,好笑道。
星辰漸移,夜風漸緩的時候,顧硯終於將第三層的修為鞏固好,睜開了眼來。
他的眼睛對上葉青籬,愣了愣之後,便偏過頭去,鼻子裏冷哼出聲。
小破孩子鬧彆扭了,葉青籬笑地看着他,半彎着,逗他道:“不錯呀,修為終於漲啦。好吧,看在你不是那麼草包的分上。我就陪你去一趟白荒吧!”顧硯驚訝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撐手起身,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塵,哼道:“你少自以為是,還不知道是誰照顧誰呢!”他不等葉青籬答話,便遊目四顧,繃着臉問道:“那個臉扭得像殭屍一樣的人呢?你看到他沒有?還有,我師尊呢?”葉青籬側頭回想,臉扭得像殭屍一樣的人她還真見到過一個,主要是那人醜得太有特,就算顧硯只是這麼簡單一提,她都能對號入座。
“我從山下回來的時候,在雲橋旁邊跟他錯身飛過,這個人是怎麼回事?”
“他叫水樂冰。”顧硯並不詳細解釋,只橫了葉青籬一眼,“他是來找你的吧?”
“水家的人?”葉青籬眉頭擰起。
“肯定是找你的!”顧硯於是得出結論,然後很不滿地説,“明明是來找你的人,反倒累得我幫你擋了災!葉青籬,你能不能少惹點事?”他這話説得很有氣勢,奈何他身高不夠,小臉又太過稚漂亮,這樣一本正經地抱怨下來,就只讓人想要發笑。
魯雲在一邊吭哧吭哧地笑了,可惜葉青籬沒這個發笑的心情。
她只想苦笑——如此看來,她還真是沾了顧硯的光,得了他的人情。若非這孩子先前一鬧,現在她的處境肯定會比要去白荒還糟糕。而有了懷遠真人的命令做幌子,那個畏罪潛逃的説法便怎麼也安不到她的頭上來了。
葉青籬對保護顧硯到白荒歷練之事便多了幾分真心。就算她如今早已與當年的“善良”無關,至少還需要做到恩怨分明。
“你也好好準備吧。”葉青籬輕吐一口氣,“去白荒歷練是首座定下的事情,時限兩年。你説得不錯,這確實是師門任務,我沒有拒絕的權力。明卯時,首座便會帶我們前去白荒,你既然醒了,我現在就要出去一趟,半個時辰之後再回來。”不等顧硯反應,她便自顧跳上魯雲的背,催它往赤腳道人的懸空茅屋飛去。
繞山飛過小半的時候,她碰到踩着騰雲符正慢悠悠飛行的石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