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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8章拙劣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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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恩希安坐着輪椅,任由瓦琳娜推着他下了浮車。他的身後,是聚集的整整齊齊的幽鬼。他的面前,是接他歸來的食影者。

魯恩希安緩緩地穿過了接他的人羣,向建築物的方向行進着,曾經水火不容的兩股勢力漸漸在他身後匯合成了一體,再也不分彼此。我在人羣中看到了小貓。

如果那個時候,愛絲彌蕾用瞳族聖物最後的法式讓大家在那個地方同歸於盡,我想所羅門很有可能成功破壞新人類的躍遷計劃。

畢竟黑暗世界的力量是決定的,沒有魯恩希安掣肘,想要暗殺初其實並不難。愛絲彌蕾死了。

想要用聖物開啓傳送門也無從實現,那麼戰爭將再也無法避免,新人類和舊人類將一起毀滅。

從這角度來説,是小貓拯救了世界。我不能站在上帝的角度説她的選擇就一定是正確的,但她的的確確選擇了自己認為是對的事情。她戰勝了自己的情,也用自己的真實情撼動了那個女人。

能夠做到這一點的人寥寥無幾,我為她而驕傲着,由於我身上的傷並不妨礙行動,所以我並沒有坐輪椅,只是兩隻手都暫時無法使用的情況下,很多事情都變得十分不便,尤其是在擁抱阿紗嘉與初的時候。

早早就收到通訊,得知了我們安好的消息,對於愛絲彌蕾的背叛,她雖然很驚訝,但因為二者之間僅僅是合作的關係,所以並沒有對情緒造成什麼影響。綜上所述,她在我們抵達以後所做的最主要的事情就是嘲笑我斷掉的手。

“哈哈!先是沒了腿,現在又沒了手。不知道下次哪裏會不見掉。”女孩倚在車門邊,看着我嗤笑,伸手準備扶我下車。還沒等我説什麼,阿紗嘉就撲了過來。柔軟的身體和我撞了個滿懷。

牽動全身撕裂肌的疼痛讓我好一陣齜牙咧嘴。阿紗嘉的臉頰和我緊緊地貼在一起,温熱柔軟,但是因為我包着手,所以只能用小臂輕輕攏住她。

“不至於吧…”初在旁邊沒好氣。

我也微微有些奇怪,阿紗嘉這麼長時間以來都以一種淡然的情緒示人,我已經很久沒見她出這種熱情了。

就在這個時候,阿紗嘉貼着我的耳朵,吐出了一句讓我心跳加速的話。

“我…大概可以和你們永遠在一起了。”

“真的!?”我驚訝道。

“喂喂!怎麼回事啊!都不先告訴我的嘛?”初也連忙湊過來。

阿紗嘉笑的很開心,她的眼睛裏充滿了活生生的彩。女孩鬆開我,又靠過去摸了摸初的臉頰。

“【魔龍之眼】…你們在戰鬥的時候,我受到了龍眼的力量。”我恍然大悟。

當初正是藉着瞳族將聖物借給噬族的契機,輓歌才抓到縫隙偷走了【魔龍之眼】。阿紗嘉一定很清楚龍眼的力量和用法,這東西的存在突然讓很多事情有了轉機。

“難道你能通過它重新獲得力量?可那是瞳族的聖物,你的力量和它並不契合吧?”我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然後思考着這一切的可行。阿紗嘉搖頭:“我當然不可能通過瞳族的聖物重獲力量,但有了它作為力量之源,我就能在這個世界上存在的更久一些了,原本我毀滅了自己的次元城,和深淵斷了聯繫,失去了存活的土壤。

現在如果有它的話,我就能重新汲取養分,雖然那只是能夠供我活下去的程度,那已經足夠了。”

“更久一些…是多久?”我壓抑着即將爆發的興奮,最後問道。

“反正,至少比你們人類的壽命要久一些吧。”阿紗嘉的聲音裏帶上了一絲輕快的戲謔。我一把將她重新攬在懷裏,全身動地發抖。這真的是美好的一天…耳邊傳來了咯咯的笑聲,我忍不住向初看過去。

“在笑什麼?”我忍不住問她。

“笑命運。”初坐在一旁的車架上,託着腮,出神的看着我們。

“我的命運?”阿紗嘉有些不好意思的抬起頭,看向初

“笑我自己。”初伸手去揪阿紗嘉的髮梢“當初,我在心裏許願,如果你能不死的話,我以後絕對不會吃醋。人吶,真是不能騙自己。如果那時候我是違心瞎説的話,那現在一定難受死了,哈哈哈!”

“説完全不吃醋的話,我可不太信。”阿紗嘉也笑着,由着初玩着自己的頭髮。

“我剛剛問了問自己的內心,”初指了指自己的口“我現在啊,只覺得很高興。他,你,我…大家終於能夠享受來之不易的幸福和未來了。

還有比這更好的結果麼?與其在你死後,他到死都戴着你留給他的角來懷念你,還不如大家開開心心的,一起過一輩子。我一直是這麼告訴自己的,而現在,事實也終於證明,我並不是在對自己撒謊。”阿紗嘉伸手探到自己的頸後,拿出了一件東西。那是她回到我身邊以後,我還給她的那支斷角。她沒有再拋棄它,而是像我一樣,將角做成吊墜戴在了脖子上。

阿紗嘉將那支角擎到了初面前:“我不給他了,我把我的角送給你。”

“為什麼?”初微微一愣。阿紗嘉看向我:“如果有一天我和你們再次離散,需要通過我的角來尋找你們,我會先找她。所以,你要永遠和她在一起才行。”

“啊!那我要了!”初小聲發出了一聲呼喊。她喜滋滋的低下頭,讓阿紗嘉把角掛上了自己的脖子。阿紗嘉幫她掛好,然後又理順了初的頭髮。我們三個看着彼此,世界變得一片寧靜。

現在只要將【魔龍之眼】幫阿紗嘉到手就好,不過我並不着急。***在撤離戰場之前,我們焚燒了毒煙的屍體,任憑海風將他化成不值一提的塵埃。

但是愛絲彌蕾卻被我們帶了回來,她和我們之間的愛憎,在她死後已經不再重要,曾經的幽鬼們帶着她的遺體,在基地的後山上為她選了一塊墓地。

在第三天的時候,我的手已經被修補好,潘朵拉、水墨和梅爾菲斯全都恢復了神志,身上的傷也沒有了大礙。我們都參加了這場葬禮。魯恩希安儘管傷勢還沒痊癒,但已經不影響行動了,他推着輪椅上的潘朵拉。

而卡門則推着梅爾菲斯,大家走上一片陽光明媚的山坡。來到了生長在山丘頂端的大樹下。這顆大樹孤零零的生長在一片綠的草坡中間,層疊而濃厚的樹冠茂密的像是碩大的傘蓋。沒有悼詞,也沒有儀式。在瀰漫的陽光下,我們將愛絲彌蕾的木棺沉入了早早挖好的墓

她曾經的部下,依次走過去,撒下了一捧土。愛絲彌蕾所有的雄心壯志、陰謀詭計、喜悦或不安、熱情或憤怒、貪慾或執念,都隨着一捧捧的塵土被一起埋葬了。

她的墓碑之上,沒有寫名字,只刻下了一行期…她死去的子,然後魯恩希安走了過去,他在掏出隨身的短刀,藉着能量在墓碑之上刻下了一道十字形狀的圖案。那不是十字架的形狀,而是一把劍。我認出了那把劍,他們曾經支付給我的十字金幣上就刻着這樣的一把劍。

和阿紗嘉都沒有來,我全程都站在梅爾菲斯身邊。這個男人今天出奇的安靜,也沒有出絲毫的不屑。

我原以為在眾人紛紛離去的時候,他會從牙縫中迸出一句諸如“蠢女人”之類憤世嫉俗的評語,但他並沒有。

他對這個死去的女人有着無法掩飾的敬意,雖然我不知道一向目中無人的他為什麼會對愛絲彌蕾產生這種情。愛絲彌蕾的墓碑前最後留下了幾個人。

魯恩希安、水墨、潘朵拉、我、以及小貓。小貓抱着膝蓋蹲在墓碑旁邊,將一朵不起眼的小小黃花在了土中。

我走過去,俯下身子,拍了拍她的肩膀。我本就不知道,那個時候小貓是帶着怎樣的心緒拯救了大家。又或者她看着愛絲彌蕾的墓碑,現在心裏又在想些什麼。

“我會很想她的。”小貓的聲音輕輕的飄過來,帶着一絲哽咽。

“她知道。”我站在她旁邊,應道。

“她為什麼就不能早一點清醒過來…為什麼非要我做那種事情…”小貓沒有使用抱怨的語氣,她就好像是在單純的問一個無人能回答的問題。

“我想她一直都很清醒,只是,在她眼裏,無論是愛情、友情、親情,都沒能勝過她自己心目中所展望的願景吧。”小貓用力點點頭:“我不怪她。”

“也不要怪自己。你救了我們。”小貓擦了擦眼淚,站直了身體。她將半張臉縮進了夾克衫裏面,向不遠處等着她的洛奇跑了過去。

我想她不會有事,她把一切都看的非常清楚。這是從小就生長在黑暗世界的必備能力。我扭過頭去,將目光落在了水墨身上。他擺着自己的輪椅,滑到了我旁邊。這是我和他第一次談,但是這個男人的影子已經在我的人生裏徘徊了很長一段時間。

輓歌與我的羈絆,很大程度是來自於她對這個男人的眷戀。

“傷怎麼樣了?”我問。水墨沒有説話,他只是抬着頭,一直打量着我。

“為什麼這麼看我?”我又問。

這一次他開了口:“因為你長得帥的。”聽到這句話之後我差點脖子筋兒,但我隨即想起來,有很多人説我和他長得像。他説出那句話是在變相的誇自己原先的長相,一個拙劣的玩笑,不過這句玩笑迅速打破了我們兩個之間陌生的距離。

“你以一個局外人的身份,目睹了我們幾人之間發生的一切…緣分真是一種無法言説的東西。”水墨又説。他口中的“我們幾人”指的應該是幽鬼最初的四個創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