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閒談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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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華在信中理解王猛的用意和苦心。在當時死者為大。掘人墳墓對於當時地“知識分子”來説是一件“人神共憤”地事情。王猛擔心曾華這件事情處理不好會失去中原士子們地支持。
但是曾華卻確確實實告訴王猛,暴君壞人做了惡事就要承當責任,雖然説死了就一了百了,但是石虎的屍首依然躺在奢華的陵墓裏,享受着尊貴地待遇,就是對北府和華夏百姓們的侮辱,所以必須將他的陵墓夷為平地,屍首按平常安葬就是了。
曾華坦白地告訴王猛。自己不是像謠言那樣説地貪圖石虎地殉葬珍寶。石虎死後諸子爭權。能安穩隱秘地將其安葬就已經不錯了。怎麼還捨得陪葬珍寶。自己遣人開墓地時候,不但有上千軍士在場,還有冀州士人和城百姓在場。兩次清點的過程一目瞭然,除了一口石虎生前打造的楠木金絲棺槨外,都沒有一。
曾華也明言,自己還不會差勁到跟死人嘔氣。曾華明言道,自己殺了幾十萬人。幾乎將羯胡滅族,最後卻讓胡頭子石虎還明目張膽地躺在陵墓裏,簡直就讓後世人貽笑大方,説自己討胡令是個空招牌。曾華堅持地説道,自己要移石虎屍首,平其陵墓,就是讓歷史永遠記住自己為什麼做的原因-石虎生前幹得那些事情足以讓他遺臭萬年。
張壽點點頭,他理解曾華的心情。在經歷南逃和目睹胡暴行後。沒有把石虎鞭屍再挫骨揚灰就已經很理智了。他也知道,王猛最後也接受了曾華的解釋,再也沒有什麼異議了。而且曾華還將移葬石虎的事情大肆宣傳。跟討胡令列為一起。
“軍主,提到景略先生,他現在應該已經佔據許昌了吧。”張壽問道。
“是地,已經佔據許昌了。”曾華接着便傳報王猛在豫州的戰事。由於這些事情牽涉到機密和江左,所以還沒有公開傳報。
王猛在昇平四年天便移師兗州和司州,先收復陳留、榮陽,斬了翟斌等人,平定了兗州和司州河南郡,繼而圍攻許昌。姚萇慌了手腳,便遣使至壽乞降。
早在昇平三年北府東征的時候,江左便詔豫州刺史謝萬軍下蔡(今安徽鳳台),徐州刺史曇軍高平(今山東金鄉)以期圖北。但是謝萬兩人卻一直不敢北上,只是在屯地徘徊。
而且謝萬是個矜豪傲物之人,常常嘯詠自高,藐視眾人。其兄謝安深憂之,常勸謝萬道:“汝為元帥,宜結諸將以悦其心,豈有如此傲誕,安能濟事?”於是謝萬召集諸將準備“結”一番,誰知謝萬當場卻不知説些什麼,因為他與這些武夫沒有共同語言。最後一無所言的謝萬以手裏的如意直指四座眾將雲:“諸將皆勁卒”諸將一聽,更加恨上他了。
謝安憂慮謝萬有大患,於是親自犒勞隊帥以下將領軍官,託付其兄。
昇平四年夏五月,謝萬接姚萇書信,以為機會來了,於是帥軍入渦、潁,準備支援許昌。但是深知北府厲害的曇卻以生病為由,領軍退屯彭城。謝萬接到信後,以為北府兵與江臉皮,從淮水以東南下,擊敗樂曇的徐州軍,於是部眾遂驚,終於大潰,數萬軍士一路狂奔,只是向南,謝萬狼狽單歸。將士們過了汝陰才知道大敗的原因,恨不得把謝萬給剁了,幸好謝安早早搞好了關係,埋下伏筆,這才算了,放過謝萬一馬。
回到壽地謝萬越想越不對勁,於是修書一封給王猛,詰問王猛為何無故領北府兵肆意開戰,把自己這個北中郎將和豫州刺史該做地事情全做了。
王猛也毫不客氣,把謝萬狠狠諷刺了一把,説平亂伐叛的事情是大將軍該乾的事情,自己身為大將軍地屬下,自然有責任討伐豫州未平之地。王猛還問謝萬,既然豫州刺史領軍來支援北府軍,為何不直接北上,一起合圍許昌。怎麼一夜之間居然又跑回了壽。
謝萬接信氣得不行,又寫了一封信把王猛狠狠罵了一頓,連曾華也算在內,説北府是一羣無父無君的亂臣賊子。平定天下後卻不肯將江山還給江左。
王猛也發怒了,乾脆撕開臉面説道:“大將軍威烈震懾八方荒遠之地,聲望德化光照六合之內,今北府已盡據天下大勢。然大將軍以江左佔天下大義,故不忘為臣之道,不為逾制之事。但北府億萬百姓視大將軍為再生父母,願託於其翼下。如江左不體民意,執意妄為。則北府上下立即以尊位擁大將軍。跟江左一刀兩斷。”官司打到建業朝廷。江左正在竭力安撫曾華和北府,力圖維持名義上地天下一統。突然接到謝萬擅自開戰,肆意破壞“安定團結”的局面,當即不客氣,詔廢謝萬為庶人,降曇號建武將軍。王猛隨即攻下許昌,斬了姚萇眾人。再將潁川、、沛等諸城相次納入北府豫州治下。
聽到這裏,張壽知道江左左右為難。原本叫謝萬、曇往北屯軍是想看機會撈點油水。但是謝萬、曇兩人比較膽小,看到北府和燕國打得烈也不敢上前去了,想等等再説。最後北府迅速獲勝,橫掃中原,機會也就沒有了。曇這一點看得很清楚,所以姚萇求援,謝萬邀他一起北上時立即稱病南退。只可惜那位謝家名士卻看不到這一點。結果落了如此下場。
張壽接着説道:“這次江左封賞的太吝嗇了吧。北地郡公。擺明了就是不想讓軍主就國。這江左朝廷看來還抱有幻想。”
“這是一筆買賣,我們漫天叫價,江左朝廷坐地還價。我們是不想翻臉。江左是不敢翻臉,這買賣總會要做成,就看最後誰做出讓步,而且誰的讓步大一些。”曾華笑道“謝萬大敗,江左應該知道我們北府的決心,而且我也明白地告訴江左和桓温,再不做出讓步,我會壓制不住擁立的部眾。”聽到這裏,張壽不由大笑起來,曾華也不由跟着笑起來。
待兩人笑完後,曾華轉而問道:“百山,你長安家中如何?”
“還好,温兒和孩子們都還好。”説到兒,張壽便出温柔的笑容。
“我接到家中書信,説你家夫人還在搖擺不定,不知道為你家的韜兒選曾慧還是曾薔?”曾華笑着繼續説道。
“是啊,慧兒和薔兒都不錯,配我家張韜是綽綽有餘。只是兩個都好,挑花了眼。”張壽笑着苦惱地説道。
曾華和張壽談地是兒女事情。他和張壽、甘是結義兄弟,自然願意結成兒女親家,只是想和曾華結成兒女親家有不少人。車胤、穆之、王猛、拓跋什翼健等等都排着隊呢。雖然曾華地兒女不少,但是分下來就不夠了。當然,做為結義兄弟,曾華願意給張、甘兩人提供一定地優先權。
“百山,你可要你家韜兒手腳快些。我可跟你明説了,甘的小子甘棠和景略先生的二子王休分別看上了這兩個小丫頭,沒事就藉口到我府上書館借閲書籍,實際上是圍着那兩丫頭轉。甘棠這小子我知道,跟長保一樣的風種子,卻更機靈,一肚子的花主意。王休這小子怎麼也開竅呢了,景略先生應該沒這些家教呀。”張壽一聽完心裏就着急了,他知道曾華不喜歡強迫子女嫁給誰,只是願意為願意結為親家的重臣們的子女創造條件,關鍵還是要看他們地手段和緣分。看來得給夫人寫封信,不要再挑花眼,要不然還得等幾年。自己只有一次結親的機會,自然願意讓嫡長子張韜娶曾華的女兒,要是錯過這個機會,還得等兩年曾華另一個女兒長到一定年紀了。
正在兩人談着家事,侍者領進幾位聖教的主教。
看到曾華,幾位主教動不已,連忙上前施禮。按照聖教的教義,教民都是主的子民,應當平等。而且按照一神崇拜論,教民除了跪拜神-聖主盤古及聖子黃帝之外,不能再拜任何人。
而按照聖教定義(其實就是曾華自己定義),曾華也是聖主子民,是個凡人,頂多是個肩負神聖使命的使者,絕對不是神。
既然不是神,就不能跪拜和崇拜了,但是聖教徒還是有自己的辦法。主教們恭謹地依次走過來,虔誠接過曾華地右手,然後一彎,將其手背在自己地額頭輕輕一碰,隨即退下。這是聖教對凡人最尊重的禮儀。
看到如此這番動作,旁邊的張壽心裏有數。自己地這位兄長,不但領導着一個強大的世俗政權,還領導着一個強勢的宗教組織。而且張壽也知道曾華尊神立教卻不願意把自己神話,因為曾華説過,如果那樣做的話聖教就不是宗教而是教了。所以曾華一直老老實實地掛着先知的招牌當着一個凡人。
不過張壽也知道,曾華肯定有關於聖教在冀州傳教和開辦學校的事情要談。現在的聖教不但財大氣,而且人多勢眾外加組織嚴密,現在應該是進入冀、燕、青諸州等地的時候了。
張壽待幾位主教行完禮,立即告辭,也沒有吃飯,只是在大將軍城行在護衞營的食堂裏領了些乾糧,便連夜趕回信都了。
過了幾,江左朝廷在謝萬大敗後知道事不可為,首先做出讓步,改封桓温為楚公,曾華為秦國公,默許曾華就國。但是要求曾華和桓温都必須到建業朝堂上就領詔書、節仗和大印,然後再就職領國。
而曾華也隨即將早該頌布卻遲遲未行的平燕戰果公佈與世。燕國諸州牧守及六夷渠帥盡降於北府,凡得郡(燕國舊制)百二十一,户一百零六萬,六百一十九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