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微妙的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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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星期，晴。

早餐很豐盛，蛋、、豆漿、油糕、甜餅，還是林最擅長的八寶粥，但滿滿一桌卻只有三個人在享受。在林熙的印象裏，這樣的“奢侈”早點只有在自己十歲的時候家裏才有過。

“休息得還好吧。”爺爺説話漫不經心，並不碰那些牛蛋糕，只是習慣地喝豆漿吃油糕。

“嗯…”林熙低頭喝着八寶粥，不敢看爺爺的眼睛，這也是一種習慣。

“昨天那個叫楊聶是幹啥的？”爺爺難得出了笑容，聲音還算柔和“他怎麼知道我們家的地址？”

“學生，是研究生。”林熙有點奇怪了。難道昨天爺爺就沒問這些？

“你爺爺不是問這個，説他家裏…”爺爺和對視了一眼，前者不説話了，後者趕緊着補充。

他們打聽這個幹什麼…林熙抬起了頭，茫然地看着兩位老人，當對上爺爺那逐漸嚴肅的目光，林熙心裏莫名其妙地跳了下。

“做生意的。”林熙只好這樣説，起碼她認為自己並沒有撒謊。

“你耽誤了那麼多年學習，好不容易有朋友幫忙上了大學，這也是祖宗積德，你就安心學點本事，以後找個工作。學校寢室有那麼多同學可以玩，就夠了，其他人少接觸。他年紀比你大不少吧？別人是研究生，肯定比你用功，你就不要耽誤人家學習時間了，做普通朋友可以，你年紀還小…”第一次説話那麼暢。這些話都是昨天晚上在房間和老伴兒聊了大半夜的內容。

我耽誤他！？開什麼玩笑，現在到底誰在干擾誰都説不準，還真以為我泡有錢公子哥了？林熙尷尬地低下頭繼續吃，臉上是哭笑不得的表情。

“過幾天就清明節了，你爸爸去了那麼多年，你也跑出去那麼久，該去看看。”還是充當了爺爺的話筒。

看他！？

林熙臉大變，陰着臉慢慢放下碗，並不回答。又想起了那曾經的年月裏家中的半夜雞飛狗跳，耳邊似乎還回響着父母那聲聲歇斯底里的對罵和摔桌子扔板凳的聲音，那一年四季都不散的酸臭酒味彷彿又在房間裏瀰漫。

“我要上課。”林熙説完，就起身回房，打算收拾東西回學校，星期想多在家裏待會兒的想法被那句提醒一下就打掉了。

“清明節誰家的孩子不去祭奠祖宗！？給學校請假！”爺爺終於開口了，語氣十分嚴厲，林熙就算不回頭，也大概能猜得出爺爺現在的表情是什麼。

“乒”地一聲，門關了。爺爺氣得站起來剛要呵斥，一邊的就趕緊拉住了。

“本難改！忘本要天打雷劈的！她現在成這樣，就是她媽和她的報應！”爺爺氣呼呼地坐在位置上一個勁氣，老臉鐵青“我看那個大學也不用上了，欠人情不説，説不定哪天又丟人現眼！”

“你個老頭子，你亂説什麼，人家小周都説了，這只是種病，發現了治好就沒事了，現在都講科學！”也氣了，扭過頭不再理老伴兒。

爺爺***對話清晰地傳進了林熙的耳朵，林熙一邊坐在牀邊整理自己的包，一邊緊咬嘴，眼淚一個勁掉。

我就是怪物又怎麼了！要算誰的頭上，也是你兒子的缺德本事！他那種就知道欺負老婆的人還配做我父親！？

用枕巾抹掉眼淚，林熙抓起了手機。猶豫了一下，還是打通了聶陽的電話。……

不過一個多小時，手機就響了，聶陽已經開車在小巷口了。林熙這才提着包走出了房門，發現在收拾客廳，爺爺在小院子裏澆花。

“我回學校了。”抱了下，林熙就朝院門走去。

“等一下，今天我陪你去學校，順便找到你住的地方，然後明天來找你們老師請個假。”爺爺丟開了花灑，似乎早就準備好了。

楞了一下，已經摸上門的手又縮了回來，林熙回頭靜靜地看着爺爺拿着外套走到了身前。

手機又響了，林熙知道聶陽在催了。

“是不是昨天那小子。”爺爺的臉不算很難看，但目光卻很嚴厲。

“…”林熙並不説什麼，扭頭打開了門，剛走了兩步，就發現聶陽已經走到了門外。

“呵呵，小…哦，林爺爺，林，早！”聶陽很禮貌地就接過了林熙的包，然後對着走出門的兩位老人點頭行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