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知女莫若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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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二十四，星期一，上午七點。

又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清晨的柔和陽光透過那朦朧的淺窗簾灑在了寬敞的房間裏，在林熙的臉上抹了層淡淡的、柔和的亮霜，林熙翻了個身，把頭埋進了大抱頭中，繼續甜地睡着習慣的懶覺。

韓凌早早就起了，正在廚房忙碌着，略帶血絲的雙眼表明她昨夜本沒怎麼好好休息，或許是動中無法安睡，也或許是被那令人頭疼的新公司整改文件煩惱了一夜。

不過這是女兒住這裏的第一個早上，韓凌已經下定決心要為女兒在這裏的每個清晨做上豐盛的早餐。

忙完了一切，卻發現林熙仍然沒有起牀，韓凌不由的想到了林熙小時候睡在她懷中賴牀的樣子，情不自地就笑了。

這孩子，這個習慣還是沒改，只要沒人喊，絕對起不來。韓凌微笑的走向林熙的卧室，知道再不喊女兒起來，可能就要遲到了。

女兒那貪婪嗜睡的表情讓韓凌忍不住就想去抱，不過仔細一看，發現女兒趴在大牀上居然一幅手腳八叉的樣子，和白所見的形象又是截然不同，心裏又暗歎不已。

“，，起來了。”韓凌輕聲地叫着林熙。

“嗯…哦知道了…。”林熙艱難地翻了個身。這不經意的回答讓韓凌一陣心痛，越發覺得愧疚，但心裏並無不快，畢竟女兒從小到大就是林家照顧更多點。

韓凌在垂目發楞，林熙卻沒有覺的有什麼不對，了糊的雙眼，發現眼前並不是自己的，而是自己的母親，這才想起自己昨天已經住進了母親這裏。似乎發現自己剛才對韓凌的稱呼冒了大笑話，林熙坐起身的同時也尷尬地低下頭。

“怎麼了，快起牀，吃完早點我送你去學校。”韓凌打破了清晨這短暫的僵局，笑着將林熙身上亂成一團的被子輕輕拉了起來。

林熙默然點頭，沒有説話，伸手去拿習慣亂堆在枕頭一側的牛仔裙。

“，這件衣服不要穿了，媽媽今天幫你洗洗，今天就穿媽媽昨天幫你買的衣服吧，就在衣櫥裏。”韓凌看見女兒又要把昨天那套衣服穿在身上，趕緊開口阻止。

林熙仍然沒有説什麼，只是答應了一聲轉身走向衣櫥，可一打開衣櫥門，裏面掛着的幾套衣裙就讓林熙微微皺眉。

“怎麼樣？喜歡麼？這是去接你前就幫你買的，我只估量了大概尺寸，不知道合身不。現在天氣已經熱起來了，牛仔裙也穿不長了。”韓凌仍然微笑地看着林熙，見對方有點猶豫，乾脆親自摘下一套衣服遞到了林熙面前，表情得意中洋溢着滿足。因為她從來就自信自己的眼光，雖然之前只簡單見了女兒幾次，但卻牢牢記住了女兒的身材特徵。

一件淺藍間白水洗橫紋的純棉吊帶背心，一件折擺雪白裙子，薄而細滑的手確實不錯，那顏如鱗波盪漾的海水般清潤眼。林熙咬了咬嘴“這些衣服不適合我，我還是穿原來的那些。”

“胡説，怎麼會不適合，快試試，讓媽媽看看！”韓凌已經有點心急了，因為這些衣服可讓她花了不少心思挑選的，而且在她看來，要讓女兒徹底地、快速地適應新的身份，衣着上的潛移默化滲透也是很重要的，這些都是她這幾天仔細揣摩了一些書本知識後得出的一套自創方法。

唉…這樣的衣服，如果是尤冰她們穿也許還行吧…林熙看着母親那慈愛的表情，狠不下心來拒絕她。

將衣裙丟到了牀上，剛準備下睡裙，猛然想到自己的母親還在這裏，臉頓時紅潤起來，動作僵硬在那裏，回過身“能不能出去一下，我要換衣服。”雖然語氣冰涼，但説完這一句，林熙自己也覺到臉上微熱，因為就算在以前的家裏，也沒有讓看過自己現在的身體。

呵呵，傻丫頭和她小時侯一樣，其實還是那麼害羞。韓凌聽了林熙的話愣了一下，隨即呵呵的笑出了聲“傻丫頭，你是媽媽生的，看你換衣服有什麼的，快換！”林熙放下了手，坐到了牀邊，也不説什麼，以一種無言的固執態度堅持着自己的立場。

僵持了十幾秒，韓凌見女兒堅決不在自己面前換衣服，只好帶着遺憾退出了房間。關上房門，韓凌想到林熙剛才的表現，就出了會心的微笑。

****新家其實離學校還算近，但韓凌依然堅持開車送林熙回學校。坐在車裏，韓凌繼續問着一些從吃早飯就開始的話題，林熙也一直以非常簡潔的回答應付着母親的問話，此刻的林熙已然一身清新柔靚的夏裝，任何人看上一眼都會不由自主地受到水般的清涼意。

“對了…，你…那個聶陽是你好朋友吧？男朋友？”韓凌一邊將車緩緩馳進科技大學校門，一邊側頭笑着，只是那微笑有點點不自然。

“嗯…啊！？”也許是太多的類似眼光在看待自己和聶陽的關係，以至於在長期的“無所謂加坦然”早就習慣並麻木了這樣的問題。只是沒想到母親會突然問出這樣的話，林熙一時口快也就順勢點頭，等到發覺有什麼不對的時候，已經上韓凌的目光。

耳出現了微微紅暈，似乎臉頰也開始熱起來，林熙低了下頭。

“你現在應該認真的學習，和同學好好相處，不應該把力放在男女朋友上，我看最好和聶陽保持一些距離比較好。”

“…”韓凌認真的語氣讓林熙到莫名的窒息，似乎這個母親本就沒在意她曾經的身份。而且很顯然，母親從看見聶陽開始就對他帶着某些和爺爺類似的成見，不過韓凌的問話讓林熙想起了前晚家門外的一幕，心跳慢慢有些加速。

“沒有，我和他只是普通朋友，我什麼朋友希望你不要過問。”林熙在沉默了幾秒後，出了不易覺察的冷笑，把頭偏到了一邊。

唉…就暫時這樣吧，起碼她沒有去惦記那些小混混。聽見林熙的回答，韓凌明確了女兒對聶陽也有一定好，知女莫若母，大概就是這人世間為長者的某種特殊天。韓凌也知道現在不適合和林熙討論這個問題，便又叉開話題詢問起林熙學校的事情來。……

“，晚上媽媽來接你，這幾天回家住好不好？”韓凌透過車窗對已經下車遠去的林熙喊到。林熙停住腳，只是回頭對韓凌點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