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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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真的太誇張了！”

“沒關係，喜餅可以改天再去挑。”周德生將伯母勸出去，他看得出女友很疲憊。

可憐的周德生，我本不值得你對我這麼好。

周德生體貼的舉止和寬容的態度，只有令小君更慚愧。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沒辦法愛他？為什麼背叛他？她真可以若無其事的忘記和祖馴的情，去跟他結婚？想到要和周德生地久天長朝夕相處，每天在同一張牀上睡覺跟清醒，小君覺得茫然，握着鋒利的刀，斬剁着果，一下又一下，將蘋果剁成泥狀。

她覺得自己壞心、很冷血，明明泛錯的是她，傷人的也是她，可怎麼竟敢對周德生的存在下耐煩？太可惡了…正沈思，忽地有隻手臂攬住她，一個吻輕輕落在她的額頭，她立時渾身血結冰。

“你看起來好累…”周德生扳過她的臉，抬起她下巴，端詳着。

“怎麼啦？心情不好的樣子？”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整個晚上。”在那麼温柔的眼眸注視下，她好慚愧。

周德生愛憐地撥撥她臉龐的發，這些温柔舉措都教小君反胃。就在幾小時前，另一隻火熱的手掌，也是這麼温柔地撫過髮梢、撫過臉龐，撫過她皮膚每一吋地方，當時她興奮地起了疙瘩，身體像着火，着那個人。而周德生親暱的碰觸，竟引起天差地別的受，他的目光、他的撫觸讓小君一吋吋寒冷得像要結冰。

痹篇他的目光，她捧起蘋果泥就往外走。

“好晚了，你累不累？要不要回去了？”周德生眼一暗，凝視着女友的背影，若有所思。就在一天之間，深愛的女友，舉措像個陌生人。

他看小君走進客廳，坐在沙發上，和母親若無其事地看電視吃水果。她失約，搞消失，拿幾個混帳藉口搪他，他火大，卻畏懼追問詳情，就怕惹她生氣。

這段情一直以來他就處弱勢，應該生氣時不生氣，應該堅持時不堅持，應該主導時也不主導，一切以女友為重，遷就讓步，隱瞞自己真正的格，直到終於讓佳人動願意嫁他。可是她偶爾還是會出現這種冷淡的表情，周德生氣極了，不只是氣她的態度，更氣自己的懦弱，可是一走出廚房，他又一臉笑意，坐女友身旁，陪她看電視，跟她媽話家常，把憤怒消化得無影無蹤。

他覺這樣的自己很分裂，卻又沒辦法，只要能待在心愛的女人身旁，他什麼也願意，包括失去他自己。

一小時後，周德生回去了。他一走，小君即癱在沙發上，倦極。

“到底碰到誰，讓你連未婚夫都忘了？”太反常，江天雲到事有蹊蹺。

“楊美美。”她又撒了一個謊，好累。

“是她啊…她現在做什麼？還在當助理化妝師？”

“嗯…”小君隨口胡應着，往後躺上沙發。右手擱在眼皮上，擋住燈光，今晚的燈特別耀眼，像將她照穿，無所遁形。

“拜託，現在不比當年了，你跟楊美美見面不用再瞞着媽了，現在我對你很放心，你長大了成了，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以前媽會那麼管你，是因為你年紀還太小，怕你不懂事…”江天雲握住女兒的右手，寵愛地拍撫道:“現在你這麼爭氣，沒讓媽媽失望，而且又有了這麼的男朋友，媽現在終於可以放心了，你愛和誰做朋友媽都不會管你了，你有這個自由。”是嗎？那是因為你不知道我做了什麼。自由？不管我？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