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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7一波豈三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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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者聞言,俱皆譁然。大臣們不敢置信的面面相覷,下意識的看向旁側之人,心頭自問,是不是自己聽差了?眾臣會這麼想,並不為怪。

此次比武盛會,雖未明言。但,確實是皇上為了給其下未婚配的格格招駙馬,而舉辦的。如此,憑依爾覺羅·鷹這般的身手,只要其平無授人以柄的劣跡,何愁皇上看不上眼,不賜下婚事?

要知道,皇上親口詢問,話裏話外都透着重賞之意。這般千年難得一遇的好事,如何能推拒呢?台下眾人雖知皇上賞賜的不是自己,卻仍忍不住為依爾覺羅·鷹可惜。

某些想得深一些的,覺得依爾覺羅·鷹這麼説,只怕會讓皇上認為他是個兒女情長之人,受不起重託,這不是毀了自己的前程嗎?虧得他們還想把家中的女兒,引見給他。

在座之人,更有鬧不明白的想着,今三位格格招駙馬,明眼人,都會選晴格格。她可是愉親王的嫡女,上三旗的宗室格格!而且,晴格格常年伴與太后身側,據説,是太后的心尖子。娶了她,別説愉親王的舊部,便是太后,也一定會為了晴格格,常在皇上耳邊説好話的。這麼一來,還愁仕途無光麼?

退一步説,就算求不到晴格格,也該選還珠格格啊?還珠格格是無禮跋扈了些,可按依爾覺羅·鷹的手段,還怕制不住她嗎?重要的是,眾人心裏都亮堂,那還珠格格雖只被皇上認為義女,其實,卻是皇上的親生女兒。自從還珠格格入宮後,皇上對其寵愛萬千,更帶着她南巡微服私訪。

而今,看還珠格格跳子,絲毫沒有收斂,就知曉她在宮中不曾受約束。皇上是個重禮節的,卻不願束縛還珠格格,可見皇上對她的關愛。依爾覺羅·鷹要是娶了她,皇上看在愛女的份上,能不對他大開方便之門嗎?

可那依爾覺羅·鷹,放着這麼多好路子不走,偏偏拒賞,去求一個漢女。這豈非荒唐、可笑?皇上雖敕封那漢女為固倫瑞珍公主,但在眾多滿臣眼中,卻從未把她當作真正的格格。他們的姓氏,容不得他們對個漢女卑躬屈膝。

為此,不等乾隆發話,已有御史起身出列,啓奏道:“皇上,依爾覺羅氏,此言不妥。我朝入關以來,既有滿漢不通婚的上諭。瑞珍公主雖受皇上恩澤,被封為固倫公主,但她仍是漢女。依爾覺羅·鷹,作為我滿人的子弟,怎可娶一個漢女為?”聽聞御史的諫言,老臣們紛紛叫遭。心道,御史不怕死固然好,但也不能不懂眼,不看地點的想説什麼,就説什麼啊!即便話中有理,可側有西藏土司在前,下有文武百官、宗室子弟在後,你這麼説,讓皇上如何下台?大臣盡皆在私底下怒罵御史沒有眼力,就怕乾隆因眼前的糟心事,遷怒於眾人。要知道,天子一怒,可不是誰都能承受得起的!

若説重臣們只是覺得此舉不合時宜,而在心底偷偷抱怨幾句。那太后則由一臉喜轉為震驚,從而死死認定這御史成心與她作對,升起滿腔的滔天怒火。

原本,今的比武大會一波三折,太后看着一個個不成器的宗室子弟,急在心頭。沒想,緊要關頭,竟出了個依爾覺羅·鷹,不僅有傲視羣雄之力,那通身的氣派,和年歲容貌,無不與天佑相配。太后一眼就相中了此人,正想着散席回宮後與皇上分説,好好查查對方的底細後,若是個好的,便立刻讓皇上下旨賜婚。

沒想,那依爾覺羅·鷹竟婉拒了皇上的賞賜,開口懇求天佑下嫁。太后大喜過望,正聽皇上如何作答時,卻被個沒眼的御史潑了一盆冷水,硬生生的壞了好事!怎不讓她怒從心起?

乾隆還未想妥如何解決當下的難題,讓御史知難而退。位於他身側左下階的婭驟然起身,步向依爾覺羅·鷹身畔,仰起下巴挑眉道:“既然,他們不讓你娶那個公主,你就做我的駙馬吧?”

“多謝公主解圍。”賞雲鶴淡漠的看向婭,拱手一笑道:“怎奈在下心有所屬,只能推卻公主一番美意了。”婭本因依爾覺羅·鷹的身手,對他生出好,更欣賞他傲然的姿態,和灑的豪氣。而此刻依爾覺羅·鷹走到她面前,婭才知道,什麼叫做玉樹臨風,何謂英俊瀟灑。未見依爾覺羅·鷹時,婭從不覺得大清的男子能比得上西藏的勇士。可而今,婭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依爾覺羅·鷹與故鄉的男人比,有着雲泥之別。

誠然,依爾覺羅·鷹那刀削似的五官,和冷峻的神情,無不使婭心動。但,更讓婭讚賞的是,依爾覺羅·鷹的氣度。依爾覺羅·鷹只是靜靜的站在那兒,就如懸崖邊紮的青松般俊逸拔,彷彿經過千百年的風吹雨打,散發出沉穩孤傲之,使人自慚形穢,覺得其凜然不可侵犯。婭,就喜歡這般鐵骨錚錚,豪氣沖天的男子。

婭見賞雲鶴不應,扭足轉朝乾隆道:“皇上,我看中他了,請皇上下旨,讓他做我的駙馬。”眾人看着今的連場好戲,不錯眼珠的盯着觀台。乾隆乾脆把御史晾在一邊,笑看着婭道:“朕雖然應承由你選駙馬,但總要兩廂情願。既然,依爾覺羅·鷹已經有了意中人,朕怎能把他指給你?這婚配之事,可不能由朕一個人説了算啊!”

“可是,那人不是説了嗎?”婭指着觀台下,跪倒在地的御史道:“他説,我看中的勇士,他不能娶大清的公主。這樣的話,皇上為什麼不能把他指給我呢?就算他現在不喜歡我,可我相信,只要成了親,我們在一起相處,他一定會愛上我的!”

“這…”乾隆不知如何應答。

嬪妃們聞言,盡皆竊竊私語起來。太后恨婭沒羞沒恥,竟把私房話,當着眾人的面説了出來。而坐於其下的大臣們亦紛紛搖首,覺得婭行事過於張揚,説辭也太過大膽,有傷風化。但在場的年輕子弟,倒覺得婭雖有些潑辣,子卻好可愛,熱情大膽。反而,生出了幾許好

“皇上,我…”婭見皇上不應話,以為説動了對方,正準備再接再厲。一旁的巴勒奔卻皺起濃眉,沉聲喝道:“婭,別胡鬧了!還不快閉嘴,座下!”依爾覺羅·鷹在巴勒奔眼裏,自然是極好的。若依爾覺羅·鷹看上婭,他亦是求之不得。到時候,依爾覺羅·鷹與婭成婚,跟着他們回西藏,把這身高深的武藝,傳授與西藏的勇士…那他還有什麼可懼怕的呢?

然,事實是依爾覺羅·鷹不喜歡婭,已有了意中人。巴勒奔貴為西藏土司,怎能沒些眼力?依爾覺羅·鷹出場後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語,都落在他的眼中。巴勒奔自是明白,賞雲鶴這般的男子心堅定,要是他心儀婭,就算滿清皇上阻攔,他也會排除萬難娶她。可若是他無意,那麼即便皇上下旨賜婚,依爾覺羅·鷹也不會接受的。

巴勒奔心道,若與依爾覺羅·鷹好,他就是一股絕佳的助力。但要是與他為敵,巴勒奔搖頭嘆道,或許,他們來京朝拜的這一行人,還不夠他砍殺。巴勒奔甚至想着,婭再這麼死纏着威,可能他回藏之,馬背上就會多出一具靈柩了。

巴勒奔苦嘆道,依爾覺羅·鷹喜歡婭,他跟着去西藏,就是自己的幫手。若是不喜歡,帶他回去又有什麼意義?難道,讓依爾覺羅·鷹去拿他部落中的人出氣嗎?巴勒奔權衡利害,自然不會由得婭胡為。

子比之小燕子,相差無幾。但尤為可貴的是,前者識時務。婭聽巴勒奔這麼説,又見其臉上的陰沉之,趕忙退下入座,再不敢多言。

也幸虧婭退的早,若不然,太后可忍不住強壓在心頭的怒火了。其後,巴勒奔同乾隆説了些歉意的話,表示自己的女兒不懂事,請乾隆海涵。乾隆不以為意的擺了擺手,反倒誇婭敢作敢為,是個不錯的姑娘。兩人互相吹捧了幾句,稍息,乾隆才把視線瞥向觀台石階下的御史。

乾隆冷哼着俯視其下二人道:“完顏大人、圖門大人,你們怎麼還跪着啊?”乾隆這麼説,是想令其知難而退。誰知,這兩人倒是與乾隆頂上了。完顏御史道:“當,皇上敕封漢女為固倫公主,卻未與臣等商議。之後,為了社稷安穩,為了皇上的威信,臣等只能由得一介漢女成了公主。但今,皇上若是把瑞珍公主,指給依爾覺羅·鷹為,臣就是不要這條命,也要維護我大清的祖宗禮法!”

“對!”圖門大人重重叩頭道:“人生自古誰無死?臣寧可用碧血三尺,來喚醒皇上!皇上,您可不能讓小人矇蔽啊!”眾臣覺得完顏、圖門兩人莫不是得了失心瘋?若非如此,怎會選在此時,説這番不知輕重的話?但,也有明白人,知曉有瑞珍公主之事在前,御史怕極了皇上的一言九鼎。皇上要是真在文武百官面前,答應了依爾覺羅·鷹的婚事,那麼無論事後如何的力挽狂瀾,都無法更改了。

滿臣們此刻左右為難,不知是上前力圖門、完顏二人,還是該從旁勸説,讓兩人退下歸座。正在眾人為難之際,只聽刺啦一聲,跪於觀台石階下的御史面前,直着一把森然的三尺青峯。

眾者正巡視鋒芒從何而來的當兒,賞雲鶴俯視着完顏、圖門二人道:“兩位大人,真可謂國之棟樑。在下的懇求,似乎讓皇上為難了。”

“你明白就好!”完顏、圖門仰視着依爾覺羅·鷹,一副孺子可教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