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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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睡夢中的秋蘺,夢裏淨是些鬼影幢幢的詭異暗影,睡了一覺起來,反而更加的疲累。腹部雖然已經沒有那麼疼痛,但是秋蘺卻覺得自己頭痛裂。
他搖搖晃晃的走出房門,就在轉角處遇到了總管。總管身邊帶了一個下人,手裏捧着食物,看來是要送到秋蘺房間給他吃的。
“秋蘺,你臉不太好,回房間去歇歇吧。”總管扶住了他,將他扶回房間,並將飯菜端到秋蘺面前。
秋蘺忍住頭痛,焦急的問道:“解楓情昨天落水後回家,沒事吧?”總管説的話顯然有些保留。
“少爺他…他很好,他把濕衣服換了之後就沒事了。”秋蘺還想再問,但是他頭痛極了,一説話就覺得暈眩,也沒什麼食慾,只喝了一碗湯。
總管將藥汁遞到他面前:“秋蘺,你快把這藥喝了,很快就會好的。”秋蘺沒有拒絕,他慢慢的喝下,可喝完後,只覺天旋地轉,站也站不住。
總管使了個眼神,叫下人把秋蘺扶住。
秋蘺低聲道:“總管,我頭好暈啊。”總管的聲音變得模糊,秋蘺並沒有聽清楚總管説了什麼,他身子往後一倒,昏睡了過去。
“將秋蘺帶到牀上去。”僕役點頭,又將秋蘺扶到牀上去。
總管苦着臉喃道:“瞞得了一時,豈能瞞得了永遠,總不能每天都把秋蘺給暈吧。這是遲早要底的,況且這種藥吃多了會傷身的,也不能每天都為她吃這種東西。”秋蘺不知自己睡了多久,等他醒來時,已是晚上了。他坐起身子,頭痛的更厲害,一股噁心頓時生起,但他如果躺着不動,那噁心就會消減。
他房裏沒有點燈,遠遠的看過去,大廳的方向燈火通明,他不知道現在是什麼時辰,躺了好一會兒,待那噁心的覺不再出現,他才慢慢的站起來,卻手腳痠軟。他撐着走出房門,這邊的廂房沒有一間有點燈的,整條長廊一片漆黑,他在黑暗裏跌跌撞撞的走向有燈的地方。
再炫麗的光線下,一箱箱的東西堆疊在大廳裏,總管呼來喊去的叫下人把東西安置好。見到秋蘺,總管一怔,卻馬上放下手邊的事走向秋蘺,低聲問道:“你身子好多了嗎?”秋蘺比着那些東西問道:“要搬家嗎?不然怎麼會有那麼多東西?”總管沒有回答他,卻牽着他到偏廳去,扶着他坐下後,才語重心長的道:“秋蘺,你説你住在苗疆,來杭州這麼久了,會不會想要回家看看?你應該有些兄弟姊妹吧,難道不想回家嗎?”秋蘺見他問得奇怪,覺到好像有些事不對勁,卻頭痛的無法去深思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他輕聲問道:“怎麼了?為什麼問這個?”總管出為難的神“只是為了你好。秋蘺,你要是想回去,我身邊有些銀子,可以讓你會苗疆去,你再找個好人家嫁了吧。”秋蘺見他越説越怪,不由自主的站了起來,心也加速跳動着,好像有什麼事要發生了似的,而他卻被矇在鼓裏。他扶住頭,疑惑的問:“你在説什麼?總管,解楓情説…説…”
“少爺説什麼已經不重要了,秋蘺,快點回苗疆去吧,我是為你好才説的,秋蘺,你聽我説的吧,我不會還你的。”秋蘺搖晃着身體,一道白光像要在他腦子裏爆開似的,他的頭快要裂了“解楓情…解楓情説…説…”解楓情説要跟他在一起的。
“秋蘺,你清醒一點吧。”總管深了口氣才説出來,因為這段話他一直不願意説,現在是緊迫關頭,他才不得不説。
“少爺下聘了,你剛才見到那一箱又一箱的東西,就是馬上要抬到對方家裏的聘禮。”
“聘禮?”就像沒聽過這兩個字一樣,秋蘺喃喃的重複了一次又一次。他可能是受到太大的震驚,一下子反應不過來。
“是,是聘禮,少爺那一天落水回來後,他的神就很怪異,鐵青着臉,好像被鬼給附了身似的,我們都認不得他了,他看起來很怪,不知道該怎麼形容。他還要我們去請他姑母來,要他姑母去找門好親事,他要馬上成親。”
“成親?”秋蘺像從未聽過這個詞似的側着頭傾聽,表情顯得困惑呆滯,他蒼白的小臉在黑髮的襯托下,更是白的不像這個世間所具有的顏。
總管急急的説下去:“我也覺得少爺很不對勁,就對他説了你的名字,少爺一聽到你的名字,忽然發起狂來,幾十個人都抓他不住。我們都不曉得發生了什麼事,少爺最後有説…有説…”秋蘺按住心窩,咬住下,他正在承受第二次發作的痛苦,那種痛苦足以讓人在地上打滾,可他努力忍住,因為他想知道解楓情究竟説了什麼。
總管看秋蘺的表情出現了痛楚,他與秋蘺也相處了好幾個月,對她及解楓情之間的事也略知些,他實在有些不忍説下去,但是不説又不行,難不成要等到成親時才讓秋蘺看見,那不是更讓她難受嗎?
“少爺説…説…”總管忽然站了起來,大聲道:“別聽了吧!我馬上湊錢讓你回苗疆,什麼話都不要再説了。秋蘺,你聽我的,我不會害你…”秋蘺忽然握住他的手。
總管沒想過那麼小的手掌會發出那麼大的力氣,幾乎要折斷了他的手。總管的手被她握出血痕,卻忍住不叫痛,只因為秋蘺臉上的表情讓他知道什麼才是真的痛。
“説完它,解楓情説什麼…”秋蘺是一字一字的説完的,他額上冒出了一顆顆豆大的汗珠,一滴滴地往下滑落,濕透了他整張臉。他的眼睛因痛苦瞪的圓大,像暗夜中淒涼的圓月。
總管快説不下去了,但秋蘺仍緊緊握住他的手,他握得那麼緊,讓他有一種秋蘺用盡全身的力氣握住他的手的錯覺,也讓他有一股秋蘺的生死好像就在這幾句話上的覺,總管低聲不忍地道:“説他這一生一世,再也不想見你。”總管覺到秋蘺握住他的手放鬆了,他抬起頭來看秋蘺,見到秋蘺緊閉着眼睛,已被他咬出血來,他就這樣慢慢的,用很慢的速度往後倒去,從椅子上摔到地上,血下脖子,好像不祥的預兆。
“秋蘺…”總管去探他的氣,才發覺他全身冰冷,汗濕透了他的衣衫。他吃了一驚,馬上抱住秋蘺。
秋蘺的臉發白,好像是死人才有的臉,他嚇得快不能呼了。
屋外忽然傳來幾聲狗嚎聲,那聲音又淒厲又詭異,總管被嚇的全身直顫,總覺得這一夜的氣氛很怪,不曉得是不是要發生事麼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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