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二章燕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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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一場灰的雨。

在灰燼之雨中，停止下來的周離持刀肅立，手中透明的長刀上燃燒着神被點燃的火焰。

在他的右臂上，衣袖已經碎裂了，就像是遭遇到火焰的焚燒和衝擊一樣，變成焦黑的碎片。

在他身後，陶特已經目瞪口呆。

良久的沉默裏，老頭兒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藥瓶，了兩顆下去，覺得自己飛快跳動的心臟終於好受了一些，可是他還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這不是‘星’，而是是凌駕與其上的某種東西，已經單純的從‘技’的地步進入了全新的領域！哪怕是鬼切看到此刻的織弧光，也不會相信自己的眼睛，那是他至死都沒有掌握的招式。

以一劍之力，將複數次的星斬擊重疊在一起，這是…

——燕反！

只存在於傳説之中的奇蹟武學，燕反。

這一從居閤中演化出的神技號稱能夠完全悖逆力學的三定律，在長刀出鞘之後，能夠任意改換方向，甚至進行不可思議的折返。在一瞬間，進行復數的居合斬擊！

將原本只有一刀的星，演變成將一切撕碎的劍刃狂！

這是完全不合常理的武技，除了留下了傳説的人以外，後代的武者只能仰望那種奇蹟，卻無法觸摸到它任何一絲的發勁方法。

曾經有愛好者用大型計算機去計算人體是否能夠達到這種不講道理的劍術，得出的結論是‘可能’，但正是這一份‘可能’讓人絕望。

因為它只存在於理論之中。

沒人能夠在一瞬間同時運用那麼多肌進行破壞的發力，也能夠人能夠在短短的零點零一秒之內變換髮力和劍刃的方向。以空氣為阻力。達到無鞘居合的程度。

但是周離可以。

憑藉着哀哭之刃解放了天啓形態之後的千倍加速。還有他對自身肌的控，他艱難又完美的達到了‘燕反’的境界。

代價是右臂的孔中滲出密集的血絲，整個右臂的骨骼都佈滿了裂縫，肌也被撕裂的暗傷籠罩。

在寂靜裏，周離息着，汗水從他的臉頰中滴落下來。

可是他在笑着。

他看着那一團飄落的灰燼，凝視着那一張若有若無的僵硬笑臉，緩緩搖頭:“你的禮物。不怎麼樣啊。”沃爾特的笑臉從僵硬變成驚愕，從驚愕又變成了戲謔的癲狂，他無聲大笑。灰燼附着在他的笑臉上，顯出他的嘴開闔，他無聲的向周離呢喃:“彆着急，今晚才剛剛開始。”回答他的是將笑臉斬碎的劍刃，周離看着他破碎的笑容落在地上，抬起腳，將它碾成粉碎。

“不，今晚就要結束了。”他輕聲説。

在片刻的息之後。周離有些艱難地收起了長刀，看向角落中的魏宰。

在牆角。魏宰委頓在了地上，剛剛那一招‘立地通天炮’幾乎榨乾了他所有的體力，也令他的雙拳收到了不輕的傷。

但此刻的他似乎全然不在乎了，他的眼神空，就好像是已經神遊物外，離開了這個世界。

從那一拳打出之後，他便已經進入了這個狀態中。

整個人就像是發呆一樣的看着虛空中，眼瞳中一片空，毫無神采，哪怕外界的天崩地裂都沒有注意到。

可是他空的眼瞳裏，卻湧現出了凝聚成‘實質’的情。

沒錯，實質！

憤怒、悲傷、堅定、憂愁、喜悦、狂暴…

原本虛無的情從他的軀殼之中泉湧而出，籠罩在他的身上，凝結着實質。就像是一個巨大的信號發源，向着方圓三米之內，所有具有情的生物發着無差別的衝擊！

憤怒如烈火，令人肝膽俱裂。

悲傷如寒，令人舉步維艱。

堅定如磐石，化作牢不可破的外殼。

憂愁如毒藥，令人陷入衰弱。

喜悦如疾風，令他的動作千百倍的加快。

狂暴如熔岩，將前方的一切都徹底毀滅！

…

種種情凝結成了實質，干擾人的知，具現出了表現在外的形態。這是神至上的強烈衝擊，在他的腳下，從地板裂縫中爬出的螞蟻也在痛苦的掙扎死去。

周離也不敢輕易接近，可是對他的情況卻忍不住擔憂。

“他這是怎麼了？”他扭頭看向陶特。

“你們這些年輕人，真是一個比一個像是怪物啊。”陶特着煙，搖頭嘆:“別擔心，他正在進階呢，從第一階段到第二階段的進階，就能夠形成界域的雛形…這個傢伙究竟是什麼人？”

“我的朋友。”周離蹲下身看着他的情況。

他知道，魏宰早已經處在了進階的邊緣了，可是這個傢伙…完全就沒有想過進階的事情。哪怕這種東西只是臨門一腳，也從沒有跨出去過。

這個傢伙恐怕是最奇怪的能力者了，因為對他來説，有沒有能力完全都是一樣。他只是復一的練拳，練拳，練拳，然後不知不覺中將自己的力量積蓄到可怕的程度。

然後隨着他全力的一擊，爆發的力量將通向第二階段的門扉重開了。

厚積薄發。

“簡直是變態。”周離也忍不住嘆:“算了，你現在這裏休息吧。”他起身，掏出繃帶，將自己的滲血的右臂簡單的包裹了一層，然後以左手和牙齒打了一個節。原本麻木的右臂在束縛之下重新找回了覺。

周離試着動彈了一下手指，除了痛苦之外，似乎還面前能用。

就在誰都看不到的繃帶之下，一層層尖鋭而複雜的圖紋卻蔓延開來了。它們從周離的心臟中蔓延開來，就像是荊棘一樣沿着骨骼生長，最後滲入了右臂的四肢百骸中。

温和的生機釋放出來了，飛快的緩解着淤血、治癒着遍佈骨骼的裂口和肌上的暗傷。存留下來的能量堪堪能夠將大部分裂口和暗傷彌合，暫時的恢復了它的功能。

“魏宰和陸華胥就給你啦。”他重新從身體中出了哀哭之刃，握在手中。左手從間拔出鍊金左輪，練地單手打開彈倉，檢查着子彈，然後回間。

陶特看着他走向牆壁上的裂口，眉頭皺起:“你要出去？”

“我説過，今晚很快就要結束了。”周離用槍管撓了撓自己的染着血的頭髮，神情淡然:“我已經對這些亂七八糟的傢伙厭煩了。自從來了中海之後，就一直很亂七八糟，亂七八糟的人和事情得我很不耐煩。簡單的説…”他思忖着，輕聲説:“我被惹火了，就是這樣。”

“好吧。我不會阻擋你，但希望你能夠考慮清楚。”陶特嘆息一聲:“你一個人能夠做什麼？外面可是上百個能力者亂戰的戰場。”

“別擔心。”周離站在牆壁的破口之前，回頭向他揮了揮纏着繃帶的手。

在繃帶之下的皮膚上，稜角凌厲的銀網絡在飛快的拓展。那是世界樹飢渴的枝杈和鬚。它應到了上百個燃燒着的命紋，迫不及待的想要掠食能量。

“…在這種到處是‘補給’的地方，我最不怕的，就是亂戰了啊。”他輕聲笑起來，跨過了裂口。

於是，在那個硝煙和戰火瀰漫的世界中，亮起了宛如火焰一般的青瞳。(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