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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一章兩則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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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那麼充盈天地,一樣那麼一往無前。只不過,這刀裏,似乎還多了些東西,多了些讓陳仲忽然有點莫名的動的東西。

兩個年輕的絕代刀手之間,彷彿有種難明的默契。

只是任陳仲再自負,也知在目前的身體狀態下,休想接下這一刀。

一道藍光從陳仲背後繞過,截下李閒這憤怒的一刀。

“讓他走。”厲天仍是那三個字,不過語氣裏卻帶着一絲欣喜。

在這血腥的江湖裏,朋友還能活得好好的,本身就是一件值得高興的事;何況他還為了自己被圍攻怒而殺人。

陳仲注視着李閒的刀,刀身染滿鮮血,正緩緩下

“你殺盡了我的部下?”李閒冷哼道:“你還活着,就已經很幸運。”陳仲眼裏出凌厲的神,冷冷問道:“閣下可是子李閒?”李閒打個哈哈,油然道:“難為你還記得爹的名字。”陳仲仰天大笑道:“好!好!三之後的武鬥會上,在下再恭聆李兄教益。”陳仲躍下樓去,腳底一陣虛浮,險些站立不穩。厲天的劍只是入寸許,表面看來只是皮之傷,實則此刻陳仲的五臟六腑,都像被萬針攢刺般,帶來無盡的痛楚。

陳仲勉力站穩,環視滿地身首異處的部下,眼裏掠過一絲寒芒,卻連眉頭都不皺一下,大步離去。

“乾杯!”李閒高呼着,和厲天一起仰脖暢飲着壇中美酒。

司徒貝貝和孫凌坐在兩人身邊吃着小菜。司徒貝貝望着李閒,出欣的笑容。她已不知多久沒見李閒這麼忘懷過了。

“你身上好象還帶着傷。少喝一點。”厲天的語氣裏透着罕有的關懷,一邊的孫凌聽得嫉妒不已。

“沒什麼大不了。那一劍從這個地方刺進去,沒傷肝沒傷胃的,關喝酒事。”李閒滿不在乎地指了指傷處,抓起一把花生米進嘴裏。

厲天不語,伸手掀開李閒的衣服,出裏面觸目驚心的傷口。

“你小子居然還死不掉,算你走運。”李閒聞言嘆了口氣,把手上幾粒花生米扔回碟子裏,道:“這麼久了,你應當也知道了貝貝她爹是誰,哪會那麼容易讓我死掉。只不過身上的傷好治得很,有些地方的傷卻治不了。”

“哼哼,”厲天冷笑道:“好一副教主架子。人家辛辛苦苦救你命,一句謝都沒有。”厲天只是隨口發表了一下不滿,豈知聽了此話的李閒卻呆若木雞。

不錯,為什麼對屢次救了自己的司徒銘,自己一點之情都沒有?若説是江乘風等人,由於關係不同,不謝一聲也很正常,但司徒銘和自己的關係並沒有到那種地步呀。難道是因為司徒銘所代表的重陽教,讓自己憋了太多的煩惱,連帶着司徒銘一起怪上了?

李閒茫然望向司徒貝貝,司徒貝貝正出深思的神,但眼裏卻明顯地着一絲期盼。

她在期盼什麼?李閒悶然喝了口酒,腦子裏忽然靈光一閃。

難道是因為,自己在不知不覺間,早已把司徒貝貝當作親人了嗎?

“好好待貝貝。她是真心愛你的。”蕭如非最後的囑託猶在耳邊,李閒又痛飲一口酒,神漸漸温柔。往者已異,應當珍惜眼前,更何況,這也是死者的心願。

司徒貝貝的臉在剎那間紅潤起來。

厲天皺眉道:“這段子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小子怎麼變得一副痴呆樣,貝貝的潑辣也變成了小女人情態?”貝貝的潑辣?

司徒貝貝張大了嘴,她險些已經忘記了自己在幾個月前是什麼樣子。

李閒嘆了口氣,把別後發生的事一一述説。

“你説什麼!”孫凌跳了起來,指着李閒的鼻子大叫道:“蕭如非死了?”李閒不語,默然喝着酒。

“媽的,那你怎麼不去死!”李閒和司徒貝貝的臉瞬間蒼白如紙。厲天冷喝道:“住口!”孫凌不情願地坐下,輕嘆道:“厲大哥你不知道,那是多好的一個女人啊。當她一刀斬下洪剛人頭的那一刻,多麼乾淨利落、多麼英姿颯。”李閒和司徒貝貝張大了嘴,原來在這小子心裏,蕭如非竟是這麼一副形象。那只是一個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友,只因身為女子,所以印象特別深刻而已。

這個混蛋到底懂不懂情!李閒心中暗罵,不再理他。

蹤谷的事情怎樣?聽説他們用十萬兩黃金買我的人頭,不如送這筆生意給你做如何?”李閒扯開話題,回到蹤谷身上。

厲天冷冷地盯着李閒的脖子,道:“老子不缺錢,但缺個朋友。”李閒心裏湧起暖,卻聽厲天續道:“不過若是百萬兩黃金,哼哼!”李閒哭笑不得,厲天其實真的很會説笑話的,只是別人沒有榮幸聽到而已。而且他達到了説笑話的最重要條件:説笑話的人,本身絕不笑。

“怕只怕你賣完我的人頭,就可以準備賣自己的了。”李閒油然吃着花生道。

厲天的臉嚴肅起來,道:“怎麼説?”

“因為慕容霜的仇人不只我一個。”

“原來那女人是慕容霜!”厲天眼裏芒驟現,冷冷道:“怪不得我總覺得他們找我殺你是別有用心,原來目的不小。”

“不錯。一是試探我們的關係,二是想讓我們兩敗俱傷。”李閒臉沉了下去,想了想,問道:“你在蹤谷裏做了些什麼?怎會惹得陳仲這個顧主反而跑來殺你?”厲天淡然道:“其實也沒什麼。只是一路跟着陳仲進了谷,探到了幾個消息。誰知那地方門得緊,不知觸動了什麼鳥機關。警報聲響得全谷可聞。後來殺了幾個人,直闖出谷。好在認得來路,否則現在恐怕還在谷裏轉悠。出了谷口,被一羣人圍住,共是一百零八人,結了個什麼鳥陣更是門,竟能真氣互接,百人如一。闖了一個多時辰硬是衝不出去,好在小凌找了上來,從外面破了個缺口,一路打打殺殺,就到了這裏。”厲天説得平淡無奇,而李閒卻深切受到當時血橫飛的慘景。厲天所謂的殺幾個人,豈是真的只有幾個人那麼少?而他説的門大陣,幾可肯定當時是九死一生之局。

而厲天此時心中所想的,卻是那名立在山頭指揮若定的女子。遠遠望去,那身影竟是無比悉。

慕容霜。厲天看了看李閒,恐怕這回真的碰到了棘手的對頭。

“探到的是什麼消息?”李閒開口了。

“第一,有個很神秘的人物在暗中策劃着什麼。我可以肯定蹤谷並沒有爭霸江湖的野心,他們是被人利用了,利用的正是慕容霜對我倆的仇恨。”李閒猛然抬頭,厲天也正望着李閒。兩人目光相接,有會於心。兩人心中所想的,正是最初的那捲資料,那捲代表着某人野心的江湖資料。

李閒險些忘記了這卷資料的存在了。即使是每次洗澡更衣時看見它,也只是目光一掃而過。

原來一切的中心,還是回到了這裏。

“實話告訴你吧,我去殺張孝,搶酒只是順便。真正的目的正是要找這卷資料送給你。”李閒大訝道:“送給我幹什麼?”厲天嘴角牽出一絲笑意:“因為我很早就認出了你的玉佩。”李閒苦笑道:“千萬不要告訴我你和重陽教也有瓜葛,取寶獻給教主來了。”厲天冷冷道:“閉上你的鳥嘴。當時的消息,是王翰告訴我的。他居然知道老子有你這麼個差勁的朋友,是請我取寶獻給他的教主來了。”李閒再度苦笑:“你怎不早説?”

“因為當時你並不知道自己的身份,我怎麼忍心讓你知道!”厲天眼裏出一絲憐意,續道:“如今告訴你,是不想再讓你為我滅了隱柳心裏不痛快,因為張孝是必須死的。”李閒終於明白了。

張孝若是不死,以隱柳山莊作為掩護和提供財力物力,那神秘組織可以進行無數更為龐大、更具破壞力的策劃,甚至可像恆幫那樣一夜崛起,形成新生的勢力。而隱柳山莊一旦消失,這羣人就只能在地下偷偷摸摸地過子,很難掀起什麼大風大。只不過,當厲天破門而入時,這些人在哪裏?

“那麼重陽令在隱柳山莊的事是誰傳播的?”

“王翰。他這麼做,讓隱柳頓成焦點,再難起到任何作用。只是他沒想到我居然滅掉整個隱柳,讓他的計劃頓成蛇足。”

“嘿!誰比得上你直截了當!而王翰居然倒敢拿重陽令來開玩笑。”李閒同時表示了對兩人的不滿,又道:“還有什麼消息?”

“第二個消息,在這裏召開三種比試的女人,是蹤谷特意為你佈下的局。”李閒心中早有準備。這為他量身定造的比試,不是對他有着深入瞭解的人是安排不了的。就連司徒貝貝早先都不知道他會下棋。這世上對他有這種程度的瞭解的人,只有江乘風、吳伯和慕容雪。

慕容缺是什麼時候把小女兒送往蹤谷的,這不得而知。可以知道的是,在當初追求慕容雪時,慕容霜仍在家中,因為自己當時就聽慕容雪説過她有個妹妹。姐妹閨閣之間,李閒的格與特長在慕容霜面前早已不是秘密。

李閒想起當初滅慕容世家時,厲天揹着自己殺盡老弱婦孺後,自己那懊悔不已的心情。可是若是當時慕容霜還在家裏,厲天的做法將使今的煩惱不可能出現。

難道對敵人真的是要斬草除

望着厲天因得知慕容世家還有殘餘而遺憾不已的神,李閒自問永遠也做不到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