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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百一十三南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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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隔十年,南海鬼蚌會趕往一處叫‘幽冥島’的地方繁衍,漁民們就在通往此島的各處設下重重陷阱,總能捕捉到不少。但南珠須得歷時兩百年方才能夠育成,若是年數不夠,便與普通的珍珠無異,值不得多少錢。有些漁民在南海上奔波了一輩子,也沒見過南珠是什麼樣,有些則是每隔十年都會有不小的收穫,好好壞壞,總歸是看運氣。

南珠極為昂貴,商人們從漁民手中收穫來,少則二百兩黃金,多則上千兩。所以只要能夠採得一顆南珠,漁民們就再也不用出海,可以到內陸任何地方置購一處莊園,一輩子衣食無憂。而商人們購得了南珠,一轉手所獲之利更為驚人,便是最下等的也能賣兩三千兩黃金,極品的甚至是無價之寶,十萬晶玉也未必買得到。

南珠乃是通靈之物,也是極佳的煉器材料,關天養幾次想置購一兩顆,奈何不論是九夏還是中京的鬼市,都沒有貨,甚至是多年未曾有貨,深以為憾事。此番來到南海,那是無論如何也得上一兩顆的。

進了瓊州府,關天養就向人打聽離宮三島的位置。好些當地人都是一臉的茫然,説:“啥?離宮三島?是在咱們南海嗎?”還有人説:“就聽説過星沙三島,哪有什麼離宮三島?小哥莫不是錯了吧?”也有人説:“沒,肯定沒。我家世代生活在南海,方圓幾千裏沒有不悉的,從來沒聽過什麼離宮三島!”整整一個下午,他是什麼也沒的打聽出來,反倒把瓊州的奇風異俗見識了不少。

其實這也不奇怪。南海離宮素來神秘,絕大多數修行者都不知離宮三島位於何處,就不要説普通的漁民了。好在他本就沒有抱什麼希望,自然也就談不上失望了。

在客棧落宿之後,他就問掌櫃:“瓊州府裏哪有賣南珠的?”掌櫃打量着他,似乎是見他穿得不怎麼華麗,黑黑瘦瘦的,並不像是富家公子模樣的,就有些懷疑他的動機,問道:“南珠這東西可是稀罕物呀,就算是世世代代生活在瓊州府的人都未必見過呢…公子是自己收藏呢,還是專做這行生意的?”關天養當然看出了掌櫃心裏在想什麼,笑道:“肯定是收藏了,這麼好的東西拿來倒賣多可惜呀。掌櫃的可有門路?”

“這個…”掌櫃明得很,眨着眼睛笑道,“這倒是要好好想想。”關天養扔過一隻五兩重的金錠,吃吃地笑道:“不着急,慢慢想。”掌櫃眼睛頓時大亮,忙將金錠袖了起來,故作思忖地想了片刻,“這個呀…瓊州府有六家商號專門做南珠的生意,眼下也不是出產南珠的季節,就只有去實力最雄厚的恆源號和廣豐號兩家去看看了。説不定他們有存貨呢,只要爺能把價錢給足,沒有買不到的!”關天養問明瞭恆源、廣豐二號的去處,也管不得天已黑,便匆匆去了。

前腳剛走,後腳就有兩人潛進了他訂的客房。見房中除了客棧該有的擺設,沒有一件私物,兩人就愣住了。其中一人説:“看見了麼,連個包袱都沒有帶呢?”同伴點頭道:“嗯,想來東西都是隨身帶着的。可看他的樣子,也不像是修行者呀?”這人道:“你傻呀,非得修行者才能用乾坤袋麼?無緣無故的打聽離宮三島的位置,還要買南珠,這不奇怪麼?”同伴哼了一聲,冷冷地道:“他要是敢亂打主意,包管他有來無回。走,去向四姑報告!”從窗户中閃身而出,消失在了夜裏。

瓊州府沒有騾車,沒有馬車,只有靠着腳力趕路。若換作普通人,十幾裏的路,定然有一番好走,但對於關天養來説,也就是茶盞功夫的事。

恆源和廣豐二號對門開着,門臉一般的大,裝潢一樣的豪華,雖然已近亥時了,可依舊燈光通明,大門口客的夥計賣力地吆喝着,氛氛相當的火爆,只差沒有對幹了起來。見關天養站在街心,猶豫着該去哪家,兩方的夥計都搶了上來,一方拉左,一方拉右,都説自己家的才好,要關天養進店裏看。

關天養將兩方人撇開,分別將他們打量了一番,這才笑問道:“誰家有南珠賣,我就去誰家!”兩方的夥計都愣住了。

關天養頓時堆起滿臉的鄙夷,“看你們叫得震天價響,我還以為有啥有啥呢。”啐了一口,擺袖就走。

“説什麼呢?”廣豐號的夥計當場跳了起來,“敢看不起我們廣豐號?也不打聽打聽,瓊州府誰家的實力最強?”恆源號的夥計立馬也嚷了起來,“嗬,我看你就是豬鼻子上大葱,忒要裝象呀?就憑你廣豐號那點家底,也好意思説自己最強?我呸!誰不知道咱們恆源號才是瓊州第一呢…”

“放…”

“好臭好臭…”一言不合,兩家的夥計就又罵街似地大吵了起來。路人是見怪不怪了,只當作沒有看見,連駐足看熱鬧的心思都沒有。關天養覺得有趣,略看了片刻,就道:“吵什麼?有必要吵麼?我是外地來的,不曉得誰大誰小。只要哪家拿得出南珠,我就承認誰大。嘿嘿,你們拿得出嗎?”兩家的夥計立時住了聲,都懷疑地打量着關天養。廣豐號的夥計先問道:“你哪人呢?可得知道南珠金貴着呢,不是你説買就能買的!”關天養哈哈笑道:“小爺我有錢,説買什麼就得買什麼!”刷地一聲,出一疊通大恆錢莊的龍頭金票,往燈光下一揚,“看清楚了,可別亮瞎了你們的狗眼!”一萬兩面額的龍頭金票,厚厚的一疊吶!

兩家的夥計可都是最會察顏觀的主,一見其貌不揚的關天養是個真正有錢的大主顧,就像見着了祖宗,巴結的話一筐接一筐地送上來,都要往自家的店裏請。關天養大喊了一聲停,説:“小爺做事最公平,這樣,就給你們一個機會,誰家拿出的南珠成好,小爺就買誰家的。如何?”廣豐號的夥計趕緊就往回跑。恆源號的夥計則説:“爺,總不能站在大街上看吧?這樣,先到店裏坐下,喝杯茶。東西立馬就送上來。你是有眼光的人,誰家的好,誰家的壞不消我們説自然一下就瞧得出來。來,請,請…”關天養當即就斷定出了,恆源號在這一行做得肯定要比廣豐號好。他在九夏鬼市是做了這麼多年,最是清楚外在的東西可以模仿,可經攀比,但內在的氣度卻是學不來的,必須得經過年深和實力的沉澱才能在不經意間表現出來。這就好比真正的貴族和暴發户的區別,乍從外表來看,似乎沒什麼區別,暴發户能將貴族的言行、舉止、儀態都模仿得十足,卻無法模仿出貴族的氣神。

茶是最好的‘太湖晚霞’,泡在透明的水晶杯裏,絲絲縷縷地血紅從茶葉裏滲將出來,如雲霞在天空擴散一般,慢慢地將一杯清水染成了如火燒天一般的金紅。關天養正自欣賞着茶湯的變幻,一名四十許的中年人在掌櫃的陪同下走了進來,起手一笑,“公子大駕光臨,朱某未曾親自出,抱歉得很。”

“原來是朱老闆…”關天養起身還了一禮,“幸會,幸會。”讓過座,又讓了茶,朱老闆就從掌櫃手裏接過一隻紫檀木匣,雙手奉到關天養面前:“這是公子要的貨,請看!”關天養將手搭在匣子上,受着裏面的靈力波動,卻並不急於揭開,笑道:“敢問朱老闆,這兩顆南珠怎麼賣?”朱老闆一怔,旋就笑道:“公子真是乾脆人吶,未見貨就問價,就不怕朱某獅子大開口麼?”關天養呵呵笑道:“朱老闆實誠人,必不至於漫天要價!”朱老闆叫了聲好,説道:“公子都把話説到這價上了,朱某若不給個實價,豈不是自砸招牌?這兩顆南珠都是一品,一般的大小,絕無任何瑕疵。在別處公子是絕對買不到這樣的好東西的。若是別人,我定要他兩三萬才行,公子既要,兩顆三萬拿走便是!”關天養頓時笑了,高聲道:“好,三萬就三萬!”拿出三張一萬兩的龍頭金票,“請朱老闆點收!”也不驗看,就將匣子收了起來。

朱老闆頓時一愣,倒也不急着接金票,而是奇怪地問道:“公子就不驗貨?”關天養笑道:“恆源號的招牌就是信譽,我又何必驗?既是開門做生意的,就該知道行內的一句話: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路子廣也敵不過招牌硬。雖説朱老闆這價開得稍微貴了一兩千,可東西是真好,也就沒必要計較那麼多了不是?”朱老闆不吃了一驚,暗説:“果真是行家呀。看這份氣度,怕是財力比我們還要雄厚。也不知是哪裏來的,怕不止是為了買兩顆南珠就完事的。”正要恭維幾句,然後問清楚名號和來歷,就聽夥計報説廣豐號的人送貨過來了。朱老闆也笑着去招呼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