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九十七宋介歸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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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玉柱見關天養不説話,就作了個揖,説道:“聞執事,各位理事,宋老闆,史某有幾句話,還請諸位聽上一聽。史某原是知真齋的掌櫃,隨着宋奕宋老闆幹了六年,宋老闆待我也沒得説,信重有加,恩遇非常。知真齋是開元十七年在九夏鬼市落的户,到現在已有二十九年的歷史了。宋老闆能力如何我沒有資格去評價,在小關少爺接手知真齋時,總資產也不過幾萬晶玉,能接下白鶴宗的生意那也是極難得的了。小關少爺接手後,萬里奔波,好不容易攬回了重極門的生意,又靠着他的臉面和關係,不單白鶴宗主動找上門來跟知真齋做生意,玄武宮下除了萬法教,哪個不爭着來?諸位也都是明白人,試問若不是小關少爺接掌了知真齋,這些門派有誰會正眼瞧上知真齋一眼?”在場的誰都明白,關天養的路子廣得很,不單與小蓬萊有着極深的關係,修行界各大門派的掌門也都有情。宋介強詞奪理,鑽字眼子,説什麼宋家的人死絕了契約才生效,分明就是藉此強佔關天養的血汗嘛。
關天養站起身來,淡淡地道:“大掌櫃的,不用説了,道理大家都是明白的。”史玉柱應了聲是,規規矩矩地退到關天養身後,不再言語了。
關天養瞟了一眼故作深沉的宋介,輕笑一聲道:“宋老闆的意思我明白。我關天養是借了你宋家的雞,才生出了這麼多的蛋來。你現在回來了,這雞和蛋都該得收回去。是麼?”宋介裝作在看契約,沒有應聲。
關天養又道:“宋大叔待我的恩情,我這輩子是沒法還清的。知真齋是宋大叔一手創立的,是他的血汗,理當所以然地該歸你。至於天下樓麼,宋大叔將他從歐陽家手裏壓過來的,轉到我名下只是一個空殼子。是我費了不少的功夫才打理起來的。聽你的話,把我關天養當成你宋家的奴才還是長工了?”説到這裏,哧地一笑,無奈地嘆了口氣,“説這些有什麼意思?朝廷有律法,幽靈宮有規矩,我們既同在鬼市上經營生意,就按幽靈宮的規矩來辦。若按幽靈宮裁度,不單知真齋和天下樓該歸還你,連懷遠堂都該整個兒歸你,我關在養立馬拱手奉上,絕無二話。怎樣,這章程你認為如何?”宋介陰陰地一笑,“你都把話説到這份上了,我還能説什麼?你的路子通天,就算不還我,我能把你怎樣?”關天養哈的一聲笑道:“你這是懷疑我呢,還是懷疑幽靈宮呢?”宋介哼哼地道:“我誰都沒有懷疑,不過就事論事!”聞遠來的眉頭也皺了起來,“宋老闆,你若是連我們也不信任,那這仲裁我們也就不敢做了。你是鬼市高家,這份轉讓契約也是由我幽靈宮見證執行的,若你有所懷疑,可以申請更高一級的仲裁。”宋介凜凜地看着聞遠來,“聞執事這話我當不起,幽靈宮的公正是眾所周知的,我豈敢懷疑?”聞遠來如何聽不出宋介話下的意思?越發的惱怒,但也沒有當場發作出來,而是冷冷地道:“幽靈宮成立了六千多年,從來與鬼市商家沒有任何的利益關係。這話不需要我特別強調,在座的各位也都明白。幽靈宮是鬼市的管理者,守護者,為了讓鬼市能在公平公正的環境下持續發展,我們與所有商家一起制定了經營的規則。規則這東西是硬條框,未必所有人都會心悦誠服。但只要大多數人遵從,那就得無條件地執行下去。宋老闆覺得我九夏鬼市或是聞某有偏私之處,大可向總部申訴。但若要事事都按你宋老闆的意思來執行,嘿嘿,那聞某就沒什麼好説的了。再説一句:幽靈宮和聞某或是之前的沈執有沒有偏私於誰,鬼市數百商家有目共睹。誰若是覺得有問題,都可以向總部申訴!”宋介的臉頓時僵住了,他萬不料聞遠來這般不給他臉,本想説幾句話圓過場面來,都不能夠了。不過站在他身後的一名修行者卻開口了,“聞執事這話教我不明白了。難道宋老闆就不能堂堂正正地索回自家的產業?”
“能,當然能!”聞遠來亢聲道,“剛接手知真齋和天下樓不久,關老闆就將原本屬於宋家的產業和他自己的投入分了開來。這事是由我幽靈宮和九夏鬼市商會共同見證的,若是宋老闆懷疑其中有舞弊那也沒法子。但身為幽靈宮九夏執事,話我必須得説清楚。宋老闆既説宋家的產業是由關老闆託管的,且關老闆非但沒有將知真齋和天下樓經營倒閉,反倒越來越好,那就該按規矩支付關老闆報酬。還有,關老闆接手之時,天下樓只是個空殼子,法寶、丹藥、材料等所售賣的貨物全都沒有了,都是他一手重振起來的。既然關老闆不是你家的奴隸,那你宋家就該承認他合夥人的地位。按這份轉讓契約,關老闆原本不必歸還知真齋和天下樓,因為當初宋奕宋老闆轉讓的是死契,並沒有説明宋家但有一口子在,那這份契約就無效。我們這裏不是官府公堂,鑽字眼子的事還是少來。若是宋老闆真心要收回宋家的產業,那就別想當然地按你自己的意圖來。該自己的,老老實實、規規矩矩地收着,誰也奪不走;不該自己的,別去眼紅,更不要心機費盡地邀買人心,製造言來混淆事非。誰家的產業不是用血汗,拿命拼出來的?總一門心思盤算着把別人的基業毀得乾乾淨淨,圖得一時的痛快,這算哪門子的事?哼,這樣的商家不單我九夏鬼市不歡,天下鬼市沒有一個歡的!”宋介已是忍無可忍,猛地蹦了起來,面血紅,神情猙獰地質問道:“聞執事,你説我謀奪他關天養的產業麼?”又哈哈地笑了起來,説不出的可怖。
聞遠來着宋介的目光,也站起身來,慨然道:“不錯,聞某正是這意思。若是你今按規矩簽了契約,我也就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不想再多説的。嗬,你是不是想説你還有證據?”聽了這話,宋介猛地一顫,臉上的血逐漸褪去,但眼神還是一樣的堅定。正想開口辯白,聞遠來就又道,“幽靈宮職在鬼市的管理,為了一方的安定和繁榮,有些事情必須得未雨綢繆。宋老闆回來後不久,就通過各種渠道放出話來,説關老闆不過是你父親聘來的管事,能有今天的局面,都是你宋家的功勞,你不單要收回知真齋和天下樓,還要佔去懷遠堂的六成股份,剩下的四成就當作關老闆這些年來辛勞的獎勵。消息一放出來,各大商家都相繼找到我,問是怎麼回事。我還能説什麼?我什麼都不能説!為此我還約談了你,跟你説了你父親轉讓知真齋的具體情況,説你若要回知真齋,得關老闆同意,得按規矩來,可你卻不聽。”説到此處,語氣一軟,嘆了口氣道,“和氣生財,大家和和氣氣的,有什麼不好?”若是宋介懂事,那該就趁着這個台階滑下來,別再固執行事。可他素來自認聰明,現在又有神霄派撐,哪裏會將幽靈宮放在眼裏了?愣怔了半晌後,突然狂笑了起來。
“聞遠來,你得了他什麼好處?”宋介指着關天養,怒咄咄地視着聞遠來,“是不是他給了你知真齋和天下樓的乾股?是不是?”別説是關天養了,在場所有的商會理事都搖頭苦笑,無不在慨:這小子真瘋了。
聞遠來輕哼了一聲,沒有答。
“他關天養算什麼?不過是我宋家的一條狗!若不是給了你好處,你豈會這般幫他説話?”宋介兀自不曉輕重,像瘋狗般狂吠着,“我宋介不是瘋子,知真齋和天下樓是我宋家的,憑什麼便宜了他這個賤種?”原本關天養已經打定了主意,不管宋介説拿出怎樣荒謬的理由,説出怎樣荒誕的話來,他都不生氣,也不跟他一般見識,只要能把原本屬於宋家的產業還給他就行。但沒想到宋介這個十多歲就考取了舉人功名,素來被長輩們詡為聰明的人竟然會瘋狂如此,對他施以人身攻擊,大罵他是狗,是賤種,這教修養原本就算不得好的他如何忍得住?當場跳了起來,嘿嘿地笑道:“我是狗,是賤種,那你是什麼?”宋介連正眼也懶得看他,只是盯着聞遠來道:“聞執事,我本來什麼也不求,再多的財產也是浮雲,生不帶來,死也帶不去。我之所以執意要回來,只為討一個公道。現在看來,幽靈宮是鐵了心要包庇關天養了?!”聞遠來威嚴地道:“我不明白宋老闆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該明白的!”宋介就像看穿了一切陰謀詭計的智者,説不出的得意,對他的對手,又是極盡鄙夷之能,“公道自在人心。你幽靈宮與關天養狼狽為,昧我宋家產業,嘿嘿,那也好得很,我自會尋一個主持公道的地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