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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百七十七理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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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房內封下了防止偷聽的制後,杜友逢猛地站起身來,急速地踱着步子,臉上也泛起了異樣的紅,“是你看出極陽之眼布着【大周天滅煞陣】的,還是瞭然大師告訴你的?”不待關天養回答,就又咬牙道,“這,這怎麼可能?!”關天養自然也知道茲事重若泰山之崩,語氣也莊重了起來,“我看出來了,瞭然大師也親口予以了證實。更重要的是,魔氣已經外,瞭然大師已與在下面與它們相持了一個多月。”

“他…”杜友逢問道,“那瞭然大師為何不出來?”關天養神情很是悲憫,“他在等一個加固封印的機會…”便把情況作了一個詳細的説明。話聲才落,許晉言就上話來,“沒道理呀。百寶散人李道奇學究天人,斷不至於連這都搞錯的。”關天養點頭道:“我也不解得很。但瞭然大師絕不會説謊…”程有涯望着窗外過飄過的白雲,眼神顯得既幽遠又空,“老許,你也是懂封印的人,【大周天滅煞陣】的破軍位上真的不能鎮之以帶祥和之氣的異寶?”

“也不一定!”許晉言道,“要看封印的是什麼。但若真的是鬼魔,就萬萬不能。”大慈悲寺是目前唯一遭過鬼魔肆的門派,他們也最能體會鬼魔的可怕,在得知靈泉山下也封印着一隻鬼魔後,就閉目闇誦起了【大悲經】來。聽了許晉言的話,忙睜開眼,説道:“百寶散人的大名我是久聞,卻還無緣得見。此人到底是什麼來歷?”他話雖未言明,其實已經在懷疑李道奇的用意了。

程有涯和許晉言都扭頭看着杜友逢,分明是等他的答覆。關天養見此情狀,暗道:“難道杜大先生知道李前輩的來歷不成?”只見杜友逢苦惱地搖頭道:“查不到。這人就好像憑空冒出來的,完全沒有痕跡可尋。六十三年前,他第一次出現在雲台山下的天機鎮,兜售他自己煉製的一次法寶——這人也怪,從來都只煉製一次法寶,手法既神秘又高明,就連李宗主和許兄也窺不透——也就是從那裏起,他開始遊走於天下,復一,年復一年的售賣法寶。行蹤飄浮不定,我們也沒法子掌握。也不知道他賣法寶所得之錢都用來幹什麼了。此人也無所謂正,只要有錢,不管你是正道門下還是魔道弟子,都能買到他的法寶。從不與人結怨,也沒有朋友。”聽完杜友逢所説,關天養心底再一次清晰地浮現出了李道奇那孤孤煢煢的身影,打從七年前在鬼市是初遇,前後共與他見過四五回。從潯陽回九夏的那十多天水程依舊沒能讓他對這個遊方異人有更多的瞭解。一如杜友逢形容的那般,李道奇留在他心裏的印象是:沒有情、沒有喜好、沒有他所關心掛懷的事,永遠都冷冰冰的,好似銅澆鐵鑄而成。實際上他更像法術製造出來的幻影,看着真實,待要將他抓住時,卻發現比空氣都還要虛無縹緲。教他納悶的是,冥冥中總到李道奇對他很關心,雖然李道奇並沒有從言行上表出來,但他確確實實覺到了…

經過片刻的沉默後,關天養率先開口了,“這個,找到李前輩一問就清楚了…或許,他也有他的道理呢?”程有涯搖頭道:“沒聽老杜説麼,此人行蹤飄浮,連他也掌握不住呢!”關天養啊了一聲,怔怔地看着杜友逢。

杜友逢並沒有為關天養解答疑問,而是説:“茲事重大。到了七寶山後,我們要趕緊商量個對策來。”又問關天養,“依你看來,若真的將那件祥和異寶封鎮了上去了,可還有挽回的餘地?”關天養仔細地盤算了一下才答道:“在我看來是沒有的,最多十年肯定會出問題。但出多大的問題,還能不能挽回…神仙也沒法子説清楚,這裏面變數太多了!”他説的變數在座的都能理解,封印這東西,但有毫釐之差,便謬以千里之遠。若張口就能給出一個肯定得不能再肯定的答覆,定非深諳封印之道。

“做了,最多管十年;不做,五年就會出問題…”杜友逢沉重地嘆道,“如此説來,做了未必就是在破壞;不做也未必就是好事!”關天養嗯了一聲,“到底要不要做,還得把軒轅世家的人請來仔細堪察一番後再作定論。畢竟【大周天滅煞陣】太複雜了,不論是誰,單憑心算都沒法推測出會有多少種變化…”杜友逢點頭道:“這個我明白了!”就蹙眉而思,不再言語了。

程有涯卻吃吃地笑了起來,“先是龍山,現在又是靈泉山…靈泉山隔着玄武山不足千里,真要是出了問題,玄武宮也得搬家。傳説鬼魔共有七十二隻,三十六隻被放逐,三十六隻被封印。龍山的已經跑了出來,靈泉山的也蠢蠢動,我在想,蜀山不拘哪處,千陽山四周,還有小蓬萊左近哪一處島,是不是也都各封印着一隻呢?都跟着一起鬧騰起來,還要人活不活?”許晉言沉着臉道:“哪就壞到這一步了?”杜友逢冷冷地道:“也不是沒有可能。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麼,每隔上數千年或者是上萬年,人間總要爆發一場大災變的…好了,這事先不討論了,等到了七寶山後再細説吧!”許晉言的座船遠比關天養的氣派。上下共有九層——甲板下六層,甲板上三層——長三十三丈,闊六丈有餘,通體用百鍊鋼打造而成,裝飾奢華而不失典雅,很能體現重極門的風格。除了五名三代弟子外,還有二十名四代弟子隨侍,重的活計都有傀儡人兒去做。相比之下,關天養就覺得自己的座船不過是茅草屋子,聊以棲身罷了。

剛兜着前後甲板遊了一圈,就見許晉言走了過來,拱手道:“關兄弟,四年前源州相助之情,一直未有機會言謝,請受許某一拜!”關天養苦笑着讓了開來,“許前輩,你要折煞我麼?就憑咱們的情,還用得着謝?只可惜我本事不濟,沒能救下汪大哥…唉!”許晉言慨道:“一入修行界,死生便由不得自己了…宗主得知你無恙,很是高興。還請你參加完了除魔大會後趁便往千陽山一遊。一則是商談除魔後勤事宜,二者是相敍別後之情!”關天養猛地點頭道:“就算前輩不請,我也會去的。李前輩的作為我也聽説了,承蒙他這般看重,晚輩,晚輩實在不知道…”許晉言見他動得不知該説什麼才好,就笑道:“既是朋友,又何必言謝?”正説着,就聽碧靈的聲音傳來:“天養,原來你在這呀。許前輩好…”關天養回身見她頑皮地衝許晉言一揖,就笑問道:“碧靈姐姐,有事麼?”碧靈嗯了一聲,“師父有話要問你。看樣子你現在不方便得很吶?”許晉言大笑道:“小丫頭混説什麼呢?”也就走了開去。

杜友逢正在寫信,筆走龍蛇,飛一般地在紙上移動着。關天養見過禮後,他微微一點頭:“先坐吧。碧靈,你退下!”碧靈不滿地道:“有什麼事情不能讓我知道的呢?”但還是不敢違拗,乖乖地退了下去。

寫完信後,杜友逢審閲了一遍,將擱下了筆,扭頭問關天養:“你今天也該有二十一歲了吧,比阿若小一歲,是麼?”關天養不防杜友逢會問這個,笑道:“原來杜姑娘只比我大一歲…是,再有四個月,我就滿二十一歲了!”杜友逢的神較先前和霽了許多,語氣也不再那麼嚴肅,“打從十四歲混入修行界,也已經七年了,都有什麼受?”

受?”關天養真心覺得有千言萬語,卻不知該從何説起,苦笑着嘆道,“最大的受就是這是一個沒有道理、沒有法度的世界,要立足就得靠兩點,一是實力足夠強大,二是對大多數的人有用,實力還是最重要的。”

“你能明白就好!”杜友逢盯着關天養的臉,眼神漸漸冷了下去,“不到七年,你能有現在的實力,着實罕見。但你也不要驕傲,須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對人對事低調謙虛總是沒有壞處的。”

“是,晚輩明白!”

“不止要明白,還要切切實實地做好。”關天養不明白杜友逢為何要這般嚴厲地訓斥自己一番,只得更加恭敬地應道:“是,晚輩一定做好!”

“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關天養沉道:“這個,怕是由不得我作主了。四年前在嵩山大慈悲寺開會時就已經説得很清楚了,我得配合着重極門做好滅魔的後勤工作。要不是我在青城山中一入定就四年,估計現在就已經忙得夠嗆了。生意上的麼,只得給史家打理。”

“上回你不是説要開錢莊麼?怎麼沒見有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