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百六十尋釁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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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天養似乎還嫌不夠,上前兩步,侃侃地道:“我等遵法守法,運鏢走鏢,不知礙着了誰?傷人在先,劫鏢在後,我等上山討還自家東西,卻還要被你們問一個攪攏之罪,想將我等一併殺了滅口。嘿嘿,這一條條就算朝廷管不了,玄武宮也作視而不見,可還有乾坤庭呢。我就不信,連乾坤庭也不管了!”剛才還聲俱厲的青年道士頓時被這番話徹底地擊垮了。有痣青年顫手指着關天養,“你,你是誰?又是誰,誰指使你來的…”關天養傲然冷笑,“我的人被你們傷了,東西又被你們劫了,難道就該來找你們討個説法嗎?在你們看來,我等是比螻蟻都賤,可螻蟻也有螻蟻的尊嚴。要麼歸還東西,當眾道歉;要麼就將我們都殺了,以圖清靜和痛快。”矮瘦青年有些亂了方寸,輕聲問道:“二位師哥,這,你們説,這該如何是好?”有痣青年沉道:“我看這小子是有備而來。這樣,你趕緊去望月峯向燕師叔報告,我和盛師弟在此看着他們。去吧…”矮瘦青年應了聲是,就御風而去。
關天養也不知道這位燕師叔是誰,但想來身份地位不會低。此番有備而來,第一就是要清楚萬法教緣何要暗中阻撓懷遠堂在江州經營;第二就是查明萬法教下,也就是當初扇過他一巴掌的那名青年修行者緣何要兩次為難飛虎鏢局。當然,若能趁機一雪當年之恥,那是最好不過了。也正是存了這樣的想法,所以才沒有光明正大地拜山,而是打着飛虎鏢局的旗號上山討還東西。若是萬法教自恃勢力強大,不將飛虎鏢局放在眼裏,或有什麼出格的舉動,輕易就可將事情鬧大;若是萬法教有所顧忌,老老實實地將東西還了出來,消息傳將出去,也會令其顏面大損。
如今的關天養已非昔吳下阿蒙,不論軟硬,有的是手段治人。
見有痣青年和矮胖道士只是虎視眈眈地將他盯着,全然不顧葉煌等人的死活,怒意再起,“二位仙長,敢情是真想要了我這幫兄弟的命麼?那也罷了,他們若是有什麼三長兩短,都是你萬法教的作為,這筆賬有得算!”有痣青年一咬牙,“小子,別以為你知道點修行界的規矩就胡作妄為,赤峯山可不是你能撒野的地方。盛師弟,解開他們的定身術,若有亂來的,就按強衝山處置!”盛師弟到底還是不敢違了有痣青年的意思,不甘地應了聲是,將葉煌等人的定身術解了開來。
吃了這一番苦頭,葉煌等人哪裏還有膽氣叫板?都聚到關天養的身後,連大氣也不敢再。
約等了一柱香的功夫,勁急的破空之聲襲來,不過眨眼之間,一道遁光自天而降,落在了關天養等人的面前。
來人正是劫鏢的青年,只見他滿臉的森寒,掃視着關天養和葉煌等人,格格地笑道:“看來你們真的是活得不耐煩了呀!”關天養哈哈一笑,負手望天道:“是呀,我們都活膩了,還請仙長開恩,送我們下地獄吧。我們必將恩戴德,來世結草銜環以報!”
“是嗎?”青年凜凜地直視關天養,氣勢展開,頓時壓得葉煌等人連站立不能夠,紛紛跪了下去。
“這可是你自找的,可別説是我故意要取你等命!”關天養絲毫不懼於他,“你既有這膽氣,又何必用言語將自己的責任撇乾淨呢?先傷葉輝,再劫我鏢,你又哪裏將【自律公約】放在眼裏過?在你看來,我等普通百姓不過是螻蟻一般的賤種,生在這世上本就多餘,只要你高興,隨便怎麼捏死都可以。既然眼下你有興致送我等下地獄,那就趕緊動手吧,省得我們久等!”言罷,極盡嘲諷地一笑,彷彿是生怕不能將青年徹底怒。
青年面雖未變,但眼瞳已經急劇收縮,嘴角微微地搐,分明已是怒極。
有痣青年是個省事的,斷然喝道:“放肆,臭小子,你可知道是在跟誰説話嗎?”關天養正眼也不瞧他,“知道又怎樣,不知道又如何?”青年卻笑了起來,“好,很好。你既這般狂妄,可有膽接我一掌?”關天養搖頭嘆道:“我本來覺得你還算號人物,現在看來,也不過是厲內茬,繡花枕頭一個。既想逞威風,又怕遭到乾坤庭的制裁。行,我有膽,而且膽還很大,別説一掌,十掌我也接。而且我還把話撂明瞭,是我自己挑的事,就算死了也不與你相干。這下你該滿意,該放心出掌了吧?”青年怒極,大喝道:“那就好!”揮掌便朝關天養拍了過來。既然關天養的話已經挑明瞭,他也用不着再手下容情,是以這一掌用上了五成的修為,誓要將關天養打得屍骨無存,神魂俱滅方才能消中之氣。
關天養卻是絲毫不懼,嘴角一牽,綻出了一絲莫測高深的冷笑。也不避讓,反而後發先至,搶先一拳攻了上去。
拳掌相,清光而起,瞬息間飛沙走石,猛烈的勁氣絞得草木盡成齏粉,好不駭然。
關天養有如山嶽般站得穩穩的,反倒是青年被震得連退了三步方才立定,然後極盡驚詫地看着關天養,“玄天心法?你,你是哪一支派門下的。不對,你沒有修為…”關天養朗笑道:“是,我沒有修為,又怎麼會得玄天心法?第一掌已經接了,請賜第二掌吧!”青年重重地哼了一聲,蓄起七成修為,又拍上了第二掌來。
關天養依舊不避不讓,搶先出拳攻了上去。咚的一聲金屬鳴聲響起,恍似擊在沉重厚實的巨鍾之上,渾宏的迴響經久不絕。青年這次一退丈許,臉再變,“金剛神力?!你是大慈悲寺門下!”關天養哈哈笑道:“看清楚了,小爺可留着頭髮呢。你既不攻,那我可不客氣了。看招!”縱身撲將上去,變拳為掌,以從玄劍經中化解出來的劍法與青年對拆了起來。一時間勁風盪,所過之處,樹碎石裂,山野間盡是轟轟隆隆的迴響之聲,嚇得葉煌等人遠遠地躲了開去,哪裏敢近看?
關天養一邊進招,一邊數道:“第三招,第四招,第五招…”數到第十招後,又笑了起來,“十招已過,沒想到我這條賤命還在呀。不知仙長是突然沒了興致,還是怕遭到乾坤庭的制裁,不敢施以殺手了呢?”他這般不計後果的怒,縱是脾再好的人也忍不住了,更何況是素來目無下塵的青年?只奈何如今的關天養修為大進,縱是元嬰境界的修行者,也奈何他不得。反倒是他的劍氣犀利,無孔不入,每一次拆招,青年都渾身有如刀剮一般,到第四招上就已經忍不住,不得不將護身法寶祭起了。卻沒想到依舊擋不住凌厲的劍氣。聽着關天養極盡挖苦諷刺之能,他只差沒有瘋了,只是咬緊牙關,一言不發,奮起全部修為,誓要將關天養格斃當場。
五十招後,縱青年拼死相攻,卻已經落了下風。關天養大痛快,笑道:“仙長既然不願取我這條賤命,我又豈好意思再纏鬥下去?還是就此罷手為好!”跳出了戰圈,還不忘恭恭敬敬地衝青年一揖,“多謝仙長饒命之恩!”青年這才知道關天養是深藏不的高手,儘管氣得都要吐血了,還是隻得強行忍住,回了一禮道:“不敢。不知道友在哪座靈山修行,駕臨赤峯山,我等未曾遠,還請恕罪!”
“喲,不敢當,當不起!”關天養笑道,“我哪裏是什麼道友?不過螻蟻一隻。若不是仙長大恩大德,饒我不死,又豈能活到現在?”青年氣血翻湧,臉膛漲得通紅,“你…”
“不知何方道友駕臨,貧道玉音有禮了!”關天養循聲望去,見萬法教掌門玉音領着十多名道士正款款從上山走來,笑容可掬,意態從容,頗有幾分仙氣。
“晚輩關天養,拜見玉音掌門!”青年正要上前見禮,乍一聽關天養自報家門,駭得眼皮一跳,厲聲道:“原來是你!”關天養嘻嘻一笑,“不錯,正是在下。仙長若想取我命,在下隨時恭候!”玉音子也沒料到來人竟是關天養,先是一怔,旋又堆起滿臉的笑意:“原來是關老闆大駕光臨,赤峯山蓬蓽生輝呀。”
“客氣!”關天養挑釁地瞟了一眼青年,“前輩容稟,晚輩此來可不是為作客,而是興師問罪來的!”他毫不客氣地説出此番的來意,也就杜了萬法教的問罪之口。
玉音子一愣,萬法教上下莫不面憤慨之,猶以青年以甚。他怒目視關天養,格格地笑了起來,“原來關老闆是故意來找我萬法教的麻煩呀?!”關天養毫不客氣地回應道:“不是我找你萬法教的麻煩,是你萬法教找我的麻煩。敢問玉音掌門,我懷遠堂和飛虎鏢局正正經經地做生意,憑什麼先遭你萬法教刻意打壓在前,傷人運鏢在後?”玉音子面一沉,森然地掃視了一眼門下弟子,“有這等事麼?”關天養哼了一聲,只是冷笑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