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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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bellhouse的鐘形咖啡座裏，傅唯高因為自己的弱點被顏豔發現而有點悶悶不樂。

“你真的沒事吧？”顏豔關心的摸了摸他的臉。

“沒事。”傅唯高輕攫住她的手腕，眼光投注在她細白的手上，為什麼這隻又細又小的手，卻有如此動人的温度以及穩定他不安情緒的神奇力量？

“怎麼了？我的手有問題嗎？”

“沒有。”他默默放下她的手，眼神似有深意，將靠近了她，卻又ㄍーㄥ在相距兩公分處不動，硬是讓情停擺，最後作罷。

“為什麼不繼續？”得不到渴望中的一吻，顏豔只好“不恥下問”

“喂！你是女生耶！含蓄點行不行？”乍聽之下，他的口氣似乎有點不耐煩，但仔細受的話，不難發現，他其實很無奈，也可以説是一種掙扎吧？他在接不接受她之間做掙扎。

“一個吻而已，又沒什麼大不了的！”

“對我來説，卻事關重大！”傅唯高不避諱的説。

“我知道了。”顏豔猜想他是不是將吻和情畫上等號了？

倘若他吻她，勢必是在有情的基礎之下，也就是説他不會隨便吻她，吻了就表示，他會“負責”而且是為自己的心和情負責。

相反的，若他一直不主動吻她，那就表示，他倆之間的距離不是普通的大。

bellhouse夜不眠，‮夜午‬十二點的鐘聲即將敲響，在他的矜持之下，顏豔固然沒有榮幸獲得他主動的一吻。

但至少他並沒有如之前用輕率態度所説的“咖啡喝一喝趕緊回家”反而有意要與她在鐘形咖啡座裏撐到天亮。

他的眼神愈來愈離，顏豔的心跳從來沒有像今夜這般猛烈，在他不明原因的注視下，她的信誓開始鬆動，不安的情緒在體內蔓延。

“為什麼要我愛上你？你究竟有什麼目的？”傅唯高打破了彼此之間起碼超過十分鐘的沉默。

沒料到他會如此一問，而且是帶着非要答案不可的認真表情，顏豔一時有點語，但隨即嘴左右一扯，出動人的微笑，企圖用這個笑來掩飾內心的慌亂。

“因為你是傅『唯高』，而我是小矮人。我想證明你不是膚淺的男人。”

“你是説，只要我愛上你，就表示我不膚淺？反之，我若執着於對另一半的身高要求，就是膚淺？”

“嗯。這麼界定一個人或許很獨斷，但我的確是這麼想。愛是沒有理由的，但是不愛就有很多理由。”愛沒有理由，不愛有很多理由…傅唯高回味着她的話，似是而非，他無法在短時間內想明白，但他卻不免惑。

“我從來沒有懷疑過我的堅持有什麼不對。”

“你或許沒錯，但是，我卻想告訴你，在情的世界裏，外表不是重點，心才是。”顏豔將手輕壓在自己心口，見他陷入沉思而未有回應，她又接下去説:“如果你不想愛我，就會舉出一大堆理由來否決我，相反的，當你愛上我，你會毫無理由的對我的缺點視而不見、甚至忽略、遺忘，或者轉而欣賞起這個缺點。”

“不可能的。缺點就是缺點，怎可能視而不見？更何況你的缺點那麼明顯。”

“我的缺點明顯，至少是『真材實料』，而你，你虛有其表…”見傅唯高忽地瞪大眼睛怒視着她，顏豔猛然住了嘴。

“你説我虛有其表，該不會是在取笑我…”外強中乾，中看不中用？

可惡！被她知道他有懼高症，這無疑是悲慘到家的衰事！

“你沒説完的那一句話是…中看不中用嗎？”顏豔突然少筋，不知死活説出了這句男人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你閉嘴！”再度被猜出心中事，傅唯高氣到臉搐。

“我才不閉嘴，你長這麼高，對別人要求也高，結果你卻有懼高症？！這不是很奇怪嗎？中看不中用是你自己心裏想的，我只是替你説出來而已…”

“你還不閉嘴！”中看是肯定的，中不中用得用過了才知道，她懂什麼啊？竟因為懼高症而被輕視，傅唯高着實又氣又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