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賭性命惡女傾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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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知平天虹取命三招是假,正要迫他如此招架。這時運足內力揮扇向鈎身擊去。啪的大響一聲,光華墜地,原來一隻銀鈎業已被擊手。
勝負已分,但四下彩聲廖落。
辛立含羞拾起銀鈎,退回座位之上。
鄉老伯呵呵大笑道:“錢萬貫我這一場贏你一萬兩,除去早先輸的五千,還贏五千。”説時,伸手攤掌,一派索債的神氣。
錢萬貫笑道:“晚輩早就備妥了五千兩之數啦!”取出一張銀票,果是五千兩的面額。
他給鄉老伯之時,還向他道謝。
鄉老伯訝道:“到底應該我謝你抑是你謝我才對?”錢萬貫道:“當然是晚輩向您老道謝才對。這一場晚輩固是輸了一萬兩,但全場計算起來,晚輩大約可贏回三萬之數,兩相抵消,還淨贏兩萬兩呢!”鄉老伯道:“我不大明白你的話。”錢萬貫道:“您老既敢下注萬兩定有必勝之道,因此晚輩下令眾人招攬賭注,以十比一的盤口賭平天虹勝。人人都認為此場機會各半,是以紛紛下注於辛立,一共下了三萬兩左右。倘使平天虹輸了,晚輩就得賠出三十萬兩之多了。”鄉老伯這才恍然大悟,搖搖頭道:“這樣你又等於贏啦!”阿閃伸一下舌頭,道:“乖乖,三十萬兩銀子可不是鬧着玩的,假使你輸了的話,賠得出來賠不出來呢?”這一問引起眾人興趣,都側耳而聽。
錢萬貫笑道:“賠是賠得起,但這一來大大虧累,加上聲名蒙恥,還有什麼面目主持百錢莊此一事業?”管中含笑道:“兄弟對錢兄主持的百錢莊心儀已久,只恨無緣見識,外間傳説錢兄的百錢莊開設以來,少説點也賺了過百萬的銀子。何以區區三十萬兩就提到虧累一詞?”錢萬貫道:“管兄有所不知,自是難怪,事實上外間傳言不假,兄弟手下任何一間錢莊都不止賺過萬兩銀子,合起來就是百萬以上。但兄弟開支甚大,這一筆淨賺的鉅款上來不多,大部分都用在興建寺廟,築造橋樑,又用於各地設塾興學。又每年都須撥出極巨量的款項用於救濟各地水旱災禍之下的災民。是以所餘無幾,但兄弟卻甚是歡,絕無絲毫痛惜之心。”這話只聽得眾人大為敬佩,連不大理會世事人情的鄉老伯也到肅然起敬。都暗想一個人想做這許多巨大的功德簡直是不可能的,然而他卻做到了,實是使人難以置信又不敢不信。
鄉老伯把銀票還給他,道:“這筆錢我不要啦!”錢萬貫道:“前輩的美意在下很明白,但在下若然不能在賭的一字上面贏回來,定必讓老前輩小看了。”鄉老伯呵呵笑道:“好,我們再賭。”但此時上午比賽已告結束,須待午膳之後才繼續進行。
台上的王元度等人過來會合,一同在第一號屋子裏進午飯。
他們聽知錢萬貫的來歷與適才發生各事,都到莫大的興趣。
尤其是出身於少林寺的束大名,聞説錢萬貫便是大雄長老的親傳弟子,便興奮的上前拜見。
原來他們論起輩份,錢萬貫便是束大名的師叔祖了。
不過在朋友之間,那是各論各的,不然的話,凡是束大名的朋友都須矮了兩輩,焉能相下去。
午膳之後,錢萬貫取出三十枚棋子,一半黑子,一半白子,放置在桌面上。
説道:“適才鄙人出了一個題目清這位柳平兄解答。題目是甲乙二商人渡江,每人各有貨十五箱,適因風濤作惡,須得投棄十五箱貨物始可無虞,因甲商詐,故船主有以懲,便親自排列。規定把三十箱排成一個圓圈,每數至第九箱即投入江中。結果連投十五箱皆是甲商之貨。現在請諸位瞧着如何排列法。假定甲商之箱為黑子,乙商之箱為白子。則第一至四皆排白子,五至九皆黑子。十與十一白子,十二黑子。十三至十五白子,十六黑子,十七白子,十八十九黑子,二十二十一白子,二十二至二十四黑子,二十五白子,二十六二十七黑子,二十八二十九白子,三十黑子。如此排成一個首尾卸接的圓圈,由一數起,每逢第九之數便取開,連數十五次,均是黑子被取。”説着便依法取子,果然取掉的都是黑子。之後大家都試着説這個遊戲,興致甚高。
柳兒皺眉道:“原來你不是真不識得,早知如此,我就不須白費許多腦筋了。”錢萬貫不解道:“這話怎説?”柳兒道:“其實我可以寫下一至三十的數目在紙上,先排圓圈,然後照數,每到第九就打個記號,如此十五次之後,便查出被取掉的位置是哪十五個。若用此法,不費吹灰之力便可。”鄉老伯訝道:“這法子當真聰明使得,為何不用?”柳兒道:“我以為他真不懂,所以硬是要找出正式算法而不用這等取巧法門,哼,若是許我取巧,有什麼問題難得住我?”錢萬貫心中暗笑她的自傲,但卻知道對方當真是喜歡運用智力之人。
須知她剛才説的取巧之法,可以用玩陣遊戲來譬喻,這種遊戲是在紙上畫下一個曲曲折折的圖案,有入口一處,出口一處,從入口走入,找尋路徑出去,此時歧路百出,似是而非,往往走入死路而領回頭,越是不易走得出陣,玩的人興趣越高。可是若然有不懂得領略此中樂趣之人,只為了達到出陣的目的,便不從入口進陣,卻從出口外進入,如此絕無歧路可言,很快就可以走到入口。即是説如此做法可以馬上就劃出應走路徑。
是以柳兒不肯取巧,正足以表示出她是喜歡這種智力遊戲之人。因而錢萬貫心中有數,曉得該當用什麼方法方能使她心服。
不過暫時還不須急於使她折服,因為他已發覺那柳昭似乎對於他使柳兒傷腦筋之舉有點惱意。他這刻還以為柳兒真是男子之身,並且是柳昭之弟。殊不知柳昭卻是本着憐香惜玉之心,而對錢萬貫到不滿。
下午的比賽秩序早已排好,乃是魯又猛對胡元,束大名對雲軍。原則上是每比賽五場,人選的十人皆有出手的機會。秩序是每由四位公證人編排,目下奪標之望既以卓遼及王元度二人呼聲最高,他們的決戰一定得安排在最後的一。
田不恭自從錢萬貫現身之後,便不再使壞搗蛋。要知他為人藴機智於詼諧,實在是聰明無比之人。
當初拼命的鼓動鄉老伯亂抬價錢,用意只在出錢萬貫而已。及至得知錢萬貫是少林寺隱名高手,又是如此儒雅博學,廣積功德之士,便生出敬仰之心,不再跟他搗蛋。他自經過昨夜大劫之後,對阿閃特別要好,時時跟她談笑。而阿閃也很樂意與他接近,但這其中絲毫沒有男女之情在內。
這一點管中也十分清楚,所以本着愛屋及烏之心,亦對田不恭甚是親近。
他們三人坐在一堆談起下午的戰局,都不約而同的暗暗替束大名擔心。因為那來自海南島的劍客雲軍造詣奇高,劍法辛辣異常,實在不亞於桃花派的平天虹。
田不恭眼珠子一轉,道:“我可不能袖手不管。”阿閃笑道:“別吹牛了,你有本事指點束大名戰勝雲軍麼?”無情刀管中也道:“田兄小心,別幫不上忙,還反則使束大名鬥志受到影響。”那個常年咧嘴笑的小道士搖晃着大腦袋站起身,道:“你們放心,且瞧真人的手段吧。”邁步走到錢萬貫身邊,道:“錢施主,小道化緣來啦!”錢萬貫見他語氣嚴肅,不是開玩笑的樣子,當下道:“田道長即管告知化之數,自當奉上。”田不恭道:“小道下注一萬兩,買束兄得勝。”錢萬貫笑道:“原來如此,田道長這一筆銀數定不落空。”田不恭道:“但此中有一事錢施主恐怕很難辦到,那就是這一筆銀子固然不能從你囊中取付,又不能使那雲軍的助威喝彩聲多於束兄,錢施主能不能辦到?”錢萬貫道:“這倒是一個不易解決的難題,我若想從觀戰羣雄身上取回這一筆銀子,勢必又須使用以十博一這盤口之法。既是如此,下注之人個個希望雲軍得勝,自然替他喝彩助威。”他的目光落在柳兒面上,道:“但也不是真行不通,卻須使點取巧詭計的手段。柳平兄可知道如何做法?”柳兒苦思良久,終想不出有什麼法子。錢萬貫含笑向田不恭低低説了幾句話,田不恭頷首而去。
不久,比賽開始,輪到魯又猛和胡元上陣。此時下注賭博之人極為踴躍,原來那錢萬貫的手下們向羣雄開出的盤口是十比一,但不拘下注於哪一方,甚至可以下注賭他們這一場打不打。
如此賭法天下未之前聞,任是當世第一等大財主也要賠垮。要知開盤口的人便是做莊家。
做莊家的須得任得對方下注,是故任何稍為有點腦筋之人都會乖巧地買兩邊贏,下注相等。
如此不論是魯又猛得勝也好,胡元得勝也行,因是一賠十的緣故,除去被吃的一注之外,還有九倍可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