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二六章完蛋大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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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百二六章完蛋大吉兀突骨狂笑道:“小娃兒找死!”大手上突然發力,對付蠻牛,六隻手哪裏會怕這個?瞬間將力道撤了個乾乾淨淨,這招曾對付對多少強將,可謂是例不虛發的,居然兀突骨大力盡發在虛無空蕩之處,竟毫無不適之,只是吼道:“怕了吧?接!”另一隻手再度抓至,力道仍是鋼猛無鑄,六隻手再次抬手去,將要發力之時盡力一引,這順手牽羊之技,本來也是用得極,這一次居然又是無功,兀突骨本就不受影響,前踏一步,大手左右一分,齊齊抓至。
兀突骨抓來的這兩隻大手,哪裏像是手,分明是兩把巨大的鐵鉗,將六隻手身形牢牢鉗在中間,四肢自然是動彈不得,連體內真氣的轉,一時也似遇到了極大的阻礙,沒奈何下,呀呀怪叫了兩聲,全身異光閃起,竟似要凝起全身勁氣,與兀突骨作全力一擊!
這可自來不是六隻手的風格,劉磐在旁急叫道:“太傅!不可力取!”這兀突骨有多厲害,他卻比六隻手要清楚許多,頓足不已,揚刀就要衝上,劉虎劈手將他攔着,搖頭道:“我們更不成!”意思明白得很,連六隻手都搞不定,他們兩個就算呀呀叫着衝上去,又有什麼用?劉磐頓足無語,猛地想起一事來,愕然抬頭道:“你?”剛剛若不是劉虎突然出手,一刀斬下木鹿那妖人之頭,恐怕現在那三位還耗着呢。隨着木鹿大王斃命,寨牆上的黑霧慢慢散去,不遠處牛渚兵一隊一隊的聚攏過來,劉虎轉頭看了一眼,長一口氣,凜然道:“我不就是我!”劉磐點一點頭道:“我懂了,你在等機會?”劉虎低頭道:“現在的機會,其實並不是最好…”兩人對望一眼,齊嘆了一聲,又一齊長笑,諸多話語,均在這一笑中省去,箇中之意,大抵就是既有諸葛亮在此,他劉虎就算做出一副大義凜然狀,結局還不是和劉磐一般,給人捉在柱子上綁起?
那邊兀突骨雙手抓下,六隻手體外分身連續不斷的閃出,又連續不斷的被兀突骨抓碎,體外片片甲甲,就如籠了一層異斑瀾的濃霧,漂亮之極,只可惜六太傅的身體,卻在兀突骨大手迫之下,咯咯響中,再小下兩圈去。六隻手立即哼哼了兩聲,居然還有空挖苦道:“吃力吧?算啦,咦?你身後是誰?”兀突骨像要吃人的眼神,突然愕了愕,差點真就回頭去看,若要回頭去看,也就是個傻愣愣的黃而已,又有什麼好看?這次一愕之下,轉瞬就恢復清醒,雖沒讓六隻手藉機溜掉,但心神稍分之下,那一雙大手終是遇到了極強的阻力般,再也握不下去。
分人心神的本領,六隻手本就是個中高手,歷來也是自視極高的。眼見胡説了一句,居然就有些效果,立即又叫道:“我看錯了…哎,是我説錯了…閣下貴姓?今年貴庚?”兀突骨怒吼一聲,身體搖了一搖,拼命將嘴閉得緊緊,再也不肯吱一聲,六隻手體頓時又鬆了許多,來勁道:“你這人好沒禮貌嘛,就這樣子的,估計老婆都討不到…結婚了沒?要不要我給點好介紹?”兀突骨哇的一聲暴叫,本就出了號的身軀,又是猛的一漲,噗噗聲中,本就不多的遮體之衣,盡都化成碎片掉落,出一身蒼虯糾結、爆炸般的肌來!看這樣子,竟是一再收拾不下六隻手,反被咱六太傅耍來耍去,終於起了他的暴戾之!
六隻手叫道:“這就是你的不對了,才説給你介紹,你就急着衣服麼?哪有你這樣猴急的,什麼人嘛這是…哇!你幹嘛?”正説得快,兀突骨那紫銅般的皮膚上,突然起了一陣顫粟,在瞬間凝結了出一身黝黑的甲冑,這身甲冑黑就黑了,樣子還怪,居然並不是如普通軟甲那般的一塊一塊,而是一條一條,纏繞在兀突骨全身各處,包得嚴嚴實實,只有雙眼口鼻,還留在甲外。六隻手傻眼道:“這一條一條的是什麼東西啊?藤條?天,藤甲啊?”去了黑霧又來彩霧,一時雖看不清六隻手的臉,但想來定也絕不會很舒服。劉磐緩緩提刀道:“救下太傅再説!”劉虎點頭道:“遵兄所囑!”他兩人本是劉磐年輕而劉虎稍大,但歷來劉虎卻稱劉磐為兄,大抵是唯其馬首是瞻之意。此刻劉磐要救,劉虎雖覺此舉沒用,但仍是弟從兄命,兩人齊聲豪笑,心中對這一去成與不成,都早不在乎,只覺兄弟重新攜手,才是人生最大快事,一左一右雙雙攻上,徑取兀突骨而去。
兩條身影剛起,寨牆下又是呼的一聲叫,伊籍以先前飛下去時的速度重又飛了上來,身體在空中翻了一翻,居然還穩穩落地,張嘴就叫道:“虎公子!我就説呢,你就不是那樣的人啊!論正氣在,忠字當頭,普天之下,只你我二人罷了…”兀突骨暴喝之聲再起,身軀隨着喝聲突又大了一圍,兩隻大手盡力一握,六隻手若是隻小雞,這下怕是連肚裏的蛋黃都要給捏出來。劉磐驚道:“砍!”與劉虎雙手齊出,一左一右,正砍在兀突骨兩隻大手上。嗆嗆兩聲響過,劉磐劉虎比撲上時飛得更快,高高遠遠的又往寨牆外摔過去,兀突骨雙臂上藤甲護得嚴嚴實實,連道白痕也沒留下,沉吼聲中,雙臂再合,六隻手苦笑道:“完蛋…臭小子怎麼還不來…”有道是禍害活千年,確還沒到他完蛋的時候。那邊劉磐與劉虎兩道身形剛從寨牆下落,居然又竄了上來,伊籍叫道:“小公子,快些來幫忙,要出人命啦…”寨牆下嘻嘻一笑,一道彩虹般燦爛的身形悠然躍起,體外真是霞光萬道,直衝雲霄。等直落到寨牆之上,卻是六隻手的便宜兒子,擁有朱雀之能的眉兒!
伊籍長出一口氣,歡叫道:“小公子快去快去!若非我立志不殺生,早將這蠻野惡人撕成幾片矣!”論起吹牛自戀,伊籍之強可謂直追六隻手項背。眉兒白他一眼,笑眯眯前走幾步,歪頭道:“大個子?欺負人呢?來陪小爺玩玩?”兀突骨獰笑道:“等我捏扁他!”六隻手叫道:“笑話!就你這小不點兒,還想和國主相鬥?國主,你先去捏扁他,等捏扁他了,再來捏扁我!”兀突骨歪頭細思道:“不好!你狡滑得很,放開你,就抓不到你了!”他倒也不是白痴,六隻手瞪眼道:“什麼話這!你手轉一轉、轉一轉!”兀突骨將大手稍稍一轉,六隻手將兩隻小眼拼命往他眼上看去,嘴中不依不饒道:“看好看好!我這樣的眼神,會説話不算數麼?”兀突骨扭頭過去,不與他對視,卻冷笑道:“你看我如此高大,就當我是傻瓜?來的這小子和你像得很,不是你兒子,就是你弟弟,我會放開你?”這傢伙原來還有頭腦,怪不得先前還提醒木鹿小心有詐啊什麼的,看來若是論智商,這傢伙還在木鹿之上。六隻手嘆一口氣,不再出聲,垂眉垂眼的軟下去,耷下腦袋等死,伊籍叫道:“對極!若非小公子之眉眼,與太傅如出一轍,伊籍也未敢相信…呔!你這妖人!還不快快鬆手,放開太傅公也就罷了,若是不放,小心我將你…將你…”正想不到如此去對付這壯漢,眉兒已喝道:“大個子!你再不鬆手,我不客氣了!”看六隻手那樣子,簡直就是俎上魚,哪還有什麼指望?
兀突骨哈哈大笑,兩手一合,咯的一聲響,六隻手慘叫一聲,給成了一團泥。眉兒兩隻眼頓時變成血紅,狂吼一聲,體外萬丈火焰噴湧而出,寨牆之上火光一時沖天,亮度直可與爭輝,一隻昂首揚翅的大鳥,在火光中發出一聲悲鳴,似要焚化一切的烈火,突的漲大,隱隱之間,似見這隻大鳥展翅衝兀突骨只一扇!就在眾人均覺燥熱無比,直想要將身上衣物,盡皆剝個乾淨,放聲一吼才痛快之時,烈火突又消失得無影無蹤,原先處於對峙之勢的兀突骨與眉兒,又一齊安靜下來。眉兒單膝跪地,一手撐地,一隻支膝,兀突骨仍保持着雙手合抓之形,一動也不動,怎麼這來自朱雀的凌厲一擊,竟是半途而廢、徒勞無功?
伊籍叫道:“怎麼了?怎麼了?”劉磐與劉虎齊聲叫道:“完了!太傅他…”六隻手已成兀突骨手中一團爛,哪裏還有活路?伊籍頓足道:“嗚呼!悲哉太傅!惜哉太傅!嗚呼…”劉磐一咬牙,提刀直衝了過去,眉兒搖頭道:“不要去!”語音低沉,卻有着令人無法抗拒的威力。劉磐一愕之下,果然停步不前,心中有股強烈意念,直想要拜服在這少年面前,山呼萬歲;兩邊慢慢圍來的牛渚兵,居然十人之中,起碼有八人扔掉刀槍,拜服於地!眉兒那不知來自何處的王者之氣,竟在此刻又顯現出來。
不遠處有人厲聲喝道:“都起來!你們這是幹什麼!”卻是來自李嚴的大喝,眾小兵又紛紛站起,互相對望,均不知是出了什麼古怪。李嚴帶着一羣小兵去而復返,喝道:“黃!你幹什麼,還不過來!”那黃面無表情,呆立當場一聲不吭,聽到李嚴大喝,竟是置若罔聞。李嚴一怒之下,大踏步靠近,起手就往他肩上推去,黃搖了一搖,竟是就此搖了個不停。李嚴一驚之下,退後兩步不敢再去動手,後面吱啞聲中,孔明小車再現,沉穩如諸葛孔明,這時竟也在臉上顯出一絲驚詫來,奇道:“王者之氣?”眉兒慢慢自地上站起,兩隻眼中深不可測,若有若無的怒焰閃個不停,雖是看不見半分悲憤之意,但那種恨意定已深深刻在心間。孔明搖頭道:“惜哉!惜哉!孔明來遲一步,卻叫太傅大人千古!漢室失一棟樑,百姓失一福星,嘆!”沉痛悲憤之情,叫人看了真要扼腕不已,儼然六太傅上天下地、唯一知己,只諸葛孔明焉。
伊籍叫道:“諸葛先生!那兩個怪人,明明是你帶來的,你…你…非君子所為!”在他嘴中,最惡毒的咒罵,恐怕也就這句非君子所為了。李嚴撇下黃,回頭喝道:“豈有此理!那樣的山怪蠻人,與我等何干?”孔明抬手將李嚴止住,李嚴躬一躬身,繼續去看黃,黃依然是搖前搖後搖個不停,瞬也不瞬下。孔明緩緩摸出摺扇,啪的打開扇了一扇,正道:“何為君子?何為小人?伊機伯自認君子乎?”伊籍抹抹嘴上唾沫叫道:“天下君子,只太傅與伊籍也!先生,你雖多智,伊籍卻不服你!”這書呆子發起橫來,也甚是可觀,孔明笑道:“為大事而不擇手段,自然不算君子,卻可算是豪雄。”再一搖扇,嘆道:“只可惜了太傅天縱奇才,唉,兀突骨,你還不死麼?”這話説得古怪,怎麼兀突骨竟是死了麼?劉磐劉虎等一齊轉眼望去,兀突骨板立得筆直,紋絲也不動,喉中嗬嗬有聲,卻説不出一句話來。劉虎愕然道:“他…他…”劉磐搖手將他止住,沉聲道:“他生機已斷,確是死了…”話音剛落,兀突骨突地發出一聲厲吼,吼聲之中,體外忽地炸開了無數個裂孔,一蓬蓬温柔的烈火,就如是柔荑香舌,瞬間將他沒,火起之處,連那團例行的白光都沒現形,就此了帳。
孔明嘆道:“果然是焚燒一切的力量…眉兒,你是朱雀麼?”眉兒曾在新野混過一陣子,孔明自然是認得的。眉兒輕輕抬起頭來,眼中的烈焰忽的一濃,孔明笑道:“怎麼,眉兒衝我出手麼?不知朱雀雖強,可敵得青龍?”背後的空氣忽地起了一陣劇烈的波動,一條若隱若現的青龍就在孔明身後緩緩騰起,四隻利爪微微旋動,青龍探爪之技,直是呼之出。
眉兒的臉,立即就凝重起來,伊籍叫道:“關兄弟也在麼?怎麼一直都沒見到他?”孔明撫扇笑道:“雲長剛至,聞聽太傅遇襲,火速來援…唉,也罷,時也運也命也。眉兒,令尊與孔明惺惺相惜,怎一個嘆字了得?”説來説去,反正六隻手都掛了,正落得他説。眉兒咬牙道:“你一個,曹一個,都是我爹爹一生之敵,今天我殺不了你,總有一天,我必取你項上人頭相祭!”若説曹是六隻手的一生之敵,倒還有話可説,怎麼孔明竟也得了這稱呼了?他這句話説得斬釘截鐵,乾脆利落,雖沒有令人發寒的深深怨意,但那堅決之極的語氣,卻令人劉磐等人聞聲一振,均有他既出此言、他必踐之。孔明木然無語,細細凝望眉兒,終於搖頭道:“孔明非是嗜殺之人,眉兒,你且去吧,待得天下大定之時,取孔明之命,孔明何吝之有?”語氣悲愴,卻極顯誠意,眉兒雙眼微微眯起道:“即算你嗜殺,就取得眉兒命?”火本克風,朱雀之形隱隱若現,青龍那囂張的氣焰,頓時就緩和下來。
孔明身後關公輕輕哼了一聲,探手撫須,搖頭道:“關某蓋世英雄,豈與孺子爭鋒?軍師,此話再也休提!”若論狂傲,關公確是舉世無雙。孔明笑道:“二將軍所言不差,孔明料得此子,必是含怨而去,只圖來。眉兒,孔明所言,可有理麼?”一旁劉琦咳了兩聲笑道:“眾寡如此,這小子當然溜之大吉,含不含怨,又有什麼區別?”眉兒還未答話,旁邊伊籍早叫道:“此言差矣!小公子此去,仍是見機而退,從此隱身於側,先生晝夜不得安寢矣!小公子,我們走!”且不論朱雀是否敵得了青龍,放着李嚴等眾強者在場,只得眉兒一個,自然是討不了好去。伊籍還生怕這眉兒發起火來,出什麼負氣死斗的花樣,損了六隻手這一脈,那才大大不妙。
眉兒咬牙道:“青龍我自然要鬥,不過不是今天,伊先生,兩位劉公子,我們走!”到底是六隻手的兒子,曉得輕重進退。孔明搖扇不語,揮手道:“去罷!”眼中盡是惋惜與讚歎之,他這次埋下木鹿大王與兀突骨兩個強手,果然一舉格斃六隻手,去掉這個心頭大患,心中寫意不少,眉兒雖是朱雀,但無關天下大局之爭,他倒也不斬草除。
眉兒哼了一聲,伸指點道:“我不記這份情!要攔就來罷!”身形微微一躬,獨當一面的王者之氣噴湧而出,無論是誰,若要硬留朱雀,怎又不付出點代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