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十八章初生之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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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百十八章初生之雀老老龐最近可能追呂布追的多了,居然這一下子身法極快,簡直就有那鮮卑鷹王的風範。呂布一雙眼瞪起,虎的一回身,劈手就在空中一把抓去,龐德公大吼一聲,抬手一格,兩隻胳膊一撞,龐德公通的一聲掉下地來,居然呂布也沉沉連退兩步,竟是撞了個勢均力敵,委實這全服之中,怕也只得以龐德公的這份蠻力,可略與呂布相較個一二。
六隻手雙眼仍是緊閉,只見那張大嘴在鬼王耳邊囁囁而動,鬼王一躍上前,伸手將龐德公拉起,附耳道:“龐先生,你若不陪他去,呂布必死無疑!”這大約就是六隻手的原話了,龐德公苦道:“我陪他去?外?鳥不拉屎?”二十六頭人一齊怒喝,呂布抬眼向天,宛若未覺,門曼與陀爾兩個咬牙切齒,但看着龐德公這硬頂呂布之威,誰敢過來翻泡泡?鬼王搖頭道:“外漂亮得很,**酒有的酸有的甜…”只聽有羊酒,牛酒,這**酒是個什麼東西?二十六頭人聽得一齊愕然,都忘了正在發怒中,龐德公卻立即了口唾沫,臉上剛有點躍躍試,忽又懷疑道:“你蒙我?你去過?”鬼王瞪眼道:“何止!我就那地方長大的!這就是六爺傷重,要不這美事輪得到你?貓王!”好好一個穩重誠實的鬼王,此時也是滿嘴瞎話,聽得一邊南宮雲飛點頭不迭,龐德公撫須道:“既然有這個酒…若是那姓六的來説,我定然不信,但你這娃娃面善得很,我倒不妨…不妨…”鬼王補充道:“不妨一試…我年紀雖然不太大,怎麼變成娃娃了?哎,龐公德高望重,小葱當然只算得一個娃娃,龐公是不是就此啓程?”連小葱都説出口,顯然此刻鬼王的口才,怕已不在邴原之下,臉皮之厚,更是直追六隻手項背。那邊門曼陀爾共那二十六頭人,再不提什麼檀王之死云云,前呼後擁簇着呂布漸漸遠去,龐德公猛拍下腦門,嘀咕了一句:“有理!”立即伸頭叫道:“呂布!貂王!等等我!等等貓王啊…”彈身躍了過去,身勢虎虎有聲,想來內心所想,必要在一時三刻之內,迅速趕至外,嚐嚐那什麼**酒才好。
南宮雲飛愕然無語,只是對着鬼王拼命戳手指。鬼王聳肩道:“是爺教我的…哎,你怎麼不扶着!”南宮雲飛這混帳的傢伙,居然是將六隻手平擺在地上,任他嘴吐白沫,碰也不碰他一下。南宮雲飛叫道:“我怎麼扶他?碰到哪兒軟到哪兒,嚇都嚇死了…你還在那兒胡説八道,我又不好叫你…”鬼王沒空和他囉嗦,飛掠至六隻手身邊,伸手去扶時,還真是扶到哪兒軟到哪兒,六隻手整個人就如成了麪條,全身骨頭都給光般,軟塌塌毫不受力,難怪南宮雲飛竟是嚇得不敢碰他。鬼王眼淚頓時就掉了下來,南宮雲飛勸道:“人死不能復生,鬼王老弟,你節哀順便…不對,這話該留着給妖魅説,鬼王老弟,你鎮靜些,不要自亂陣腳…”鬼王哪裏還聽得進去,咬牙道:“我把丹吐給他!”説吐就吐,盤腿坐下就拼命氣,南宮雲飛傻了一傻,趕緊攔道:“不要!屬不合的,你別殘了他…”鬼王怒道:“不吐怎麼辦?等死?”若説此時這樣子,除卻等死,也真沒什麼好辦法了。南宮雲飛手道:“那幫子飛鷹不知飛哪兒去了,真是要命…這個,要不咱揹他回去?”鬼王蹭的站起吼道:“不回!爺的心願還沒了呢!”倒是把南宮雲飛嚇了一跳,愕然道:“探討探討嘛,不要衝動…要不我不管了?”兩人正爭執不下,六隻手卻突的咳了一聲,鬼王喜道:“咳了!咳了!爺沒斷氣呢…”斷氣不早就化成白光沒了?南宮雲飛拼命搖頭,六隻手躺在地上,慢慢慢慢將一手指舉起,勉力往鬼王身後指了一指,鬼王回頭一望,立即喜道:“還是爺厲害,飛鷹回來了!”天光依稀放亮,白濛濛的天邊,一團黑暗排成一列呼嘯而來,數數那些黑點,還真是不多不少十三個。這下鬼王有如見了救星般,雀躍而起,手舞足蹈往那團黑影下奔去,才一動步,立即又回頭道:“不要走!看好六爺,我去接!”大步星的奔過去了。南宮雲飛搖頭無語,冷靜如鬼王,居然六隻手一傷就變成了這般模樣,嘆道:“有什麼好看的,就這樣子,跟死的也沒分別…”説歸説,畢竟還是老老實實在六隻手身前盤腿一坐,將兩隻鬼眼瞪起,望着六隻手出神,忽的笑道:“長得真醜,哈哈!”六隻手伸出的那手指,一直就沒勁兒收回,這時居然又伸出一來,做了個捻的手勢。這一捻雖是幅度很小,卻顯得動無比,速度還快,怕是已用盡他此刻全部力氣,南宮雲飛嚇了一跳,抬頭看看鬼王未回,稍稍心安,瞪眼罵道:“怎麼?不能説你啊,明明就醜嘛…幹嘛,又捻手指?”卻是六隻手那兩手指,又微微動了一下,雖是幅度仍然不大,卻是用心之極。南宮雲飛大為不滿,喃喃道:“還動什麼動…哎喲,誰打我?”耳邊突然拳風大響,南宮雲飛就在拳風起時,盡力往後讓了一讓,滋的一聲響,雖是將這一擊讓過大半,卻還是給人家拳風尾巴掃中,頓時臉上留下一條血痕,火辣辣生疼。
這下顯出鬼道師的神奇身法來,雖是先前傷得重,畢竟休息到現在,虎的一個旋身躍起,黃泉令中那五鬼哄的一聲一擁而出,自已卻是躍起後再接一個翻身,頭頂風聲一響,險之又險將第二着攻擊閃了開去。
會是隱身攻擊?南宮雲飛叫道:“是誰!鬼王,回來啊!”身體猛往前一竄,暗底卻偷偷踹出一腳,將地上平躺着的六隻手踹得遠遠滑開,轟的一聲響,隱身的那傢伙果然還真是對着六隻手狠狠來了一下,卻是直轟在地面上,留下碗大一個坑,用力還真是不小。
隱隱聽着隱身的這人怒哼了一聲,索放下六隻手不管,咯咯咯將樹枝踩得紛紛折斷,一路直奔南宮雲飛而來,南宮雲飛瞪眼看他足跡,卻是忽左忽右,哪裏看得清楚?空中五鬼一通亂叫,南宮雲飛叫道:“閉嘴!排我身前來!”五鬼到底比較聽話,一字排開擋到南宮雲飛身前,南宮雲飛心下稍安,轉頭又叫道:“鬼王!回來啊,撐不住啦!”耳旁風聲一響,南宮雲飛叫聲不好,原地一個空翻,落下之時,居然在半空不知踩到什麼東西,怪叫一聲,借力再起,如餓虎撲食一般撲到六隻手身上,背後通的一聲,這下給人家的拳頭轟了個結結實實,喉口一甜,不管有多捨不得,還是將一口鮮血,噴了六隻手滿頭滿臉。
那隱身之人的最終目標,到底還是在六隻手身上。這就是南宮雲飛還算機警,否則不早給他取了六隻手命去?一時也想不起六隻手如何惹了這樣厲害的對頭,南宮雲飛哇哇亂叫,雙手將六隻手抱定,跟頭骨碌翻了過去,所翻之處,轟轟響個不停,卻是那隱身人大拳連珠擊下,將泥土擊得四濺飛起,實是到了險像環生之際。
再翻得兩翻,南宮雲飛前一滯,真力終現不支,就連兩隻眼中,也依稀有些模糊起來。余光中看見鬼王不聲不響的飛奔而來,心下稍稍一寬,破口叫道:“快來!跑哪兒去了!叉子呢?掏出來啊!”鬼王點一點頭,探手入懷,南宮雲飛腦中忽的傳來一個清晰之極的念頭:“縮腳彈!”這念頭不知從何而來,就如是有人在他耳邊輕輕説出一般,其中竟還有種令他心悦臣服之力,南宮雲飛真就不假思索,兩隻腳同時一縮,再狠狠彈出,身體就藉着這一彈之力,突然加速變向滑了出去,轟的一聲,身體剛剛滑出,隱身人隨之而來的凌厲一擊,又轟在了先前停留之處,留下深深一坑。雖説避過致命一擊,地上的泥石斷木,卻在他背後硌出了無數傷口,偏巧這時六隻手卻在他身上,萬般痛苦,全叫南宮雲飛一人給受了,這大約就叫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吧。
身體才剛剛滑出,居然那衝來的鬼王手伸出時,竟是提的一把小刀!鬼王什麼時候改用刀了?南宮雲飛微一愣間,腦中又有一個清晰之極的念頭浮起:“張角!”來的這人,雖是與鬼王外觀毫無二致,自己也本看不出分別來,但腦中硬是就有這念頭,來的這個,必是張角無疑!一時之間,也忘了再去害怕,悶叫一聲,雙手緊緊抱着六隻手,如一隻滾地葫蘆般骨碌碌滾出好遠去,只看到鬼王面衝來,腦中一陣恍惚,口叫道:“張角!”鬼王直撲而至,手起處卻又是丹丘碧血一蕩而起,唰唰兩叉刺出,這兩叉刺得氣波盪,南宮雲飛身後有人罵了一聲,想是那隱形人急跟過來之時,卻被他這兩叉得無奈後退。這個鬼王不是張角麼?怎麼卻又和隱形人動上手了?南宮雲飛還在納悶之時,腦中奇念再起,這一回是個“滾”字。南宮雲飛當然是聽話得很,立即團身再滾,面前這鬼王輕輕一躍,自他頭上躍過,嘴中已霹靂吼了一聲:“破!”吼聲之中,一蓬血霧自嘴中噴迸而出,鬼王面前的空處,立即顯出血紅的一個人形輪廓來,鬼王隨着那聲吼身形疾進,幻出巨大夜叉形狀,丹丘碧血一撇一挑,隱形人沉沉喝了一聲,居然伸手想要去格,另一方又一個鬼王衝到,卻是叫了一聲:“讓啊!”這一聲終於叫南宮雲飛聽個明白,鋭而無威,果然是連遇過幾次的張角!這時腦中依稀有些明白,為什麼六隻手會伸出兩隻指頭捻來捻去了,卻是做的個數錢的手勢,大賢良師同志不是給六太傅叫成票兒的麼?票兒來了,當然開始點錢。
連續出現的兩個鬼王,自然有一個是張角,讓過南宮雲飛與六隻手,奇技迭出狠鬥隱形人的那個,當是貨真價實的鬼王無疑了。鬼王那夜叉形容倏地衝過,隱形人似是稍愣了一愣,正不明白為什麼有這樣古怪的破隱身之法,腹之中一陣鋭痛,低頭看時,已給鬼王生生開出一個大來,耳中隱約聽着張角叫了一聲:“唐周!你就是不聽話!”自然是怪他沒聽話讓這一擊了。唐周低低的吼了一聲,鬼王身形一穿而過,唐周大的身形這下總算顯出來,可惜只是一閃即沒,只留下白光數點。
這隱形人居然是張角的大弟子唐周,確也是個扎手人物,若不是給鬼王這噴血現形的奇技破去隱身之法,以鬼王一已之力,哪裏還能將六隻手與南宮雲飛目前的兩個廢物照顧周全?
南宮雲飛連幾口氣,扶着六隻手慢慢爬起,一直在空中亂舞的五鬼,這時卻一擁而上,將張角扮作的那鬼王牢牢圍住。張角哈哈笑道:“太傅?刺史?為何卻不説話了?”鬼王定定雙目,斜邁兩步,擋到六隻手與南宮雲飛身前,叉指道:“張角!你還不速逃?”空中呼嘯之聲越來越響,鐵血十三鷹總算是近在眼前了。張角傲然道:“天下雖大,我張角説來便來,説走便走,誰可阻我片刻!”這倒也不是胡吹,以他的幻術之炫,的確沒多少人吃得消他。鬼王老實人倒也不知如何分辨,只是忽然咧開大嘴,仰天長笑。若是這舉動出自六隻手,恐怕張角還好理解些,如今鬼王這樣的狂笑,卻是頭一遭見。張角皺眉道:“你笑什麼?”他居然就不收去變身,兩個鬼王鬥嘴,真是有趣之極。鬼王本就沒理他,伸手道:“這裏!”空中十三鷹呼嘯而下,十三枝馬槍閃閃發亮,青氣騰湧,竟是全衝着鬼王凌空刺下。
南宮雲飛驚叫道:“錯了!是那邊的那個!”十三鷹哪裏肯聽他的,十三枝馬槍眼看到了近身,張角哈哈大笑,彈身想要躍起之時,背後沒由來的突然一涼!
這一種涼意古怪之極,準確的説,背後該是被燙了一下才對,但肌膚覺是燙,體內卻是涼氣直貫頂背,只因心中竟是浮起一個異樣的念頭:“完了!”這一念頭才起,背後有個清脆的聲音,帶着揶愉不屑的語氣,就如湊在他耳邊般輕輕説了句:“還走得了麼?”張角大喝一聲,居然自嘴中吐出的不是聲音,而是一團火!
隨之全身多處破裂,破裂之處,都是火光騰起。他對面的鬼王與南宮雲飛一時都看傻了眼睛,只覺張角背後,正有一隻展翅無邊的大鳥,遍體都被熊熊烈火包擁,張角就在那烈火之中,瞬間給烤作了灰燼,連道白光都沒剩下,名震天下的大賢良師,就此化作無形。
南宮雲飛腦中再次閃過幾個字:“朱雀!小豬!”那隻烈火中的大鳥,就是朱雀!怪的是大鳥身上,居然還不倫不類的站着頭豬,正在搖頭晃腦,不耐之極。南宮雲飛突然明白過來,叫道:“老六!是不是你説的話?”大約總是六隻手雖是沒勁出聲,卻用了什麼古怪法子,直接將思緒送到了南宮雲飛的腦中來,連番提醒,算是逃過了先前的殺身之劫。
空中一陣亂,十三鷹就如十三架低空轟炸機般,一一在鬼王頭頂掠過,看來他們突襲鬼王,竟也是做的疑兵之計,為的就是叫張角上當吧。看着十三鷹身形撥高,正要再次落下之時,居然馬七先自叫了一聲:“頭暈了!”諸人叫聲不斷,十三鷹畢竟沒有翅膀好撲騰,一個接一個自空中直直掉了下來。南宮雲飛愕然無語中,鬼王已通的俯倒在地,眼中俱是熱淚,喃喃道:“少爺,你可回來了,爺他…”那大鳥啾的一聲叫,真是鳴動於九天之外,斂去形容之時,卻是清清秀秀一少年,眉眼之中,除卻完全是當眉兒的形容,竟還依稀有兩分六隻手的神態。南宮雲飛樂道:“小六隻手…哈哈,死老六,還説什麼都沒做,怎麼兒子這樣像的?”一時忘了六隻手還在半死不活中,返身一巴掌拍去,眉兒眼中一急,將兩隻小眼一瞪,滋的一道閃電般的火光,自眼中迸出,直往南宮雲飛手上擊去。南宮雲飛大叫一聲,手上頓時火辣辣如泡了辣椒汁,這也就是他縮手縮得快,只給蹭了點油皮,要不然,恐怕就不是火辣辣,而是焦黑黑了。
正在喃喃低罵,那小豬蹶着蹄子跑過來,呸的衝他吐了口唾沫,南宮雲飛怒道:“你也欺我?”被人欺也就罷了,畢竟是六隻手的兒子…但怎麼可能被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