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第一百十二章橫生枝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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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第一百十二章橫生枝節沒等眾人衝過來，居然六隻手趴在地上嗷的一聲叫，如同在地面壓到塊彈簧般的直直蹦起，身體就勢往前一衝，只在短短一瞬間，速度就提到極致，嘴中大喊大叫，只是“老二停停”這四字。後面妖魅哪裏追得上他？眼睜睜看着他走遠，隨在呂布與龐德公二人身後，沒入山林密處，消失無蹤。

妖魅在後急叫道:“六六！六六！”身邊兩條身影飛一般掠了過去，左邊一個是南宮雲飛，右邊一個自然是鬼王，兩人急急追了下去，只以身法論，當然是只得這兩人有一追之能。妖魅抬腿去追，可惜只走了兩步，前面眾人已是杳無蹤影，只得頓足叫道:“可惡！又扔下我不管！”但叫六隻手遇着沒那天不念叨幾回的呂布，哪裏還有心思再管她？一時心中還真是失落。一旁南宮無賴給南宮雲飛信手扔在地上，仰着頭叫道:“我不也一樣沒人管了？”腦後一涼，卻是動容的已到，體內勁力一漲，彈身躍起，面前香風颳過，雨濛閃身追到妖魅身後嘆道:“算了，姐，追不上了…”空中一暗，卻是鐵血十三鷹呼嘯而過，只短短一瞬，便成了天邊遠遠的一羣黑點。

後面眾人紛紛趕至，無一不是神完氣足，當然是只苦了動容一個，這一回的出力實是不少，自鬼王算起，飛鷹們光頭們，哪一個沒受了傷？

周泰甘寧二人大踏步走近，甘寧眯眼道:“不用太擔心了，六兄吉人天相，定然無恙！”若論信心，他倒是足。妖魅叫道:“哪裏啊！你看看地上！”眾人低頭去看，卻是六隻手先前跌倒之處，斑斑駁駁，盡是鮮紅點點，可憐六太傅也是受着傷追下去的。甘寧略略一愣，眉宇間頓也現出幾分憂來，周泰吼道:“好個男人，有什麼好怕？腦袋掉去，這疤不也就只碗大！”他滿身傷痕，還真不在乎多添一個，只是不知如果脖子上多出道碗大的疤，那還有什麼搞頭…老虎瞪眼道:“放！我割下你這臭頭來，倒要看你幾時才掉痂！”在場眾人，雖是以他最不打，但論起膽，老虎倒還數得上號，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絕非當時那個嚇破膽的嚴白虎了。周泰那兩道橫眉立即擰起，老虎果然英雄了得，一樣擰起眉與他瞪過，在場人中，南宮無賴當算是頭號高手了，沒奈何鼓勇站到老虎背後，替他撐，心中自然是大嘆倒黴。還好兩人只是對視片刻，忽然老虎就如氣的皮球般吐了口氣，轉頭悶悶道:“的，沒你厲害…不過，我可不怕你！”玄武之靈的目光，也不是誰都有那實力敢瞪着看的，果然老虎只看了一陣，立即就吃之不消。周泰叫道:“你這意思是我欺負你了？我不用勁兒，再來瞪瞪看？”他雖是強橫，倒也不全不講理，甘寧皺眉道:“算了，夫人，我們是趕下去追回太傅，還是另走它路？”也就依着六隻手那眾小弟的稱呼了。妖魅倒沒在意這個，撅嘴道:“我不管！我得先找回六六去，你們看看，他吐了多少血！”作勢要走，一旁邴原勸道:“夫人，不好吧，主公此去，依餅子所見，定無大礙，還是當前事要緊…你們幾個站住！誰叫你們走了？”還有句話沒敢説，六太傅吐血吐得多了，什麼時候見他有多大事了？抬手往後指去，眾人紛紛回頭，卻是西涼八駿勉力站起，正要各自上馬，給邴原這一叫，八人齊刷刷昂然站定，侯選陰陰低喝道:“我便要走，你能留我？”八枝長槍，已然再次緊握，若不是與玄武二靈硬拼一記，這八人怕也沒這樣好打發。一直哭喪個臉的小虎叫道:“還嘴硬！夫人，這八隻小蝦米，就給我們好了！”揚手一揮，十八光頭先前吃呂布個大虧，此刻立即見着出口惡氣的曙光，十八柄焰輪斧紛紛提起，只待妖魅一聲令上，這十八個光頭立即就要衝上去玩個羣毆。

妖魅心中煩亂，無可無不可掃了八駿一眼，偏偏正對上侯選那冷然的目光，回頭再看看地上血跡，無名火起，揮手道:“這人好沒有禮貌…既然是六六的對頭，殺了他們算了！”小虎子哈哈大笑，帶着大羣光頭一擁而上，侯選冷笑道:“有那麼容易？”八人雖未上馬，但八枝槍上下左右指出，就如一隻刺蝟般，八人的臉，又在慢慢變得蒼白，那蠻不講理之極的捨身一刺，又要發作。

小虎子叫道:“還硬撐啊？先吃我一斧！”焰輪熾天斧上烈火一騰，口那隻猙獰的虎頭，也呼之出，只需身法再一前衝，立即就是虎賁力士的猛虎撲之技。後面十七人紛紛響應，眼見又是一場惡戰。華歆前踏一步，揚手叫道:“小虎，回來！”小虎頭也不回叫道:“有話就説，有就放，六爺不在這，我只聽夫人的！”若是見風使舵的功夫，那是絕對一。華歆搖頭道:“你回來再説嘛…這些是主公好友的手下啊，不能傷了和氣的…”好友？小虎子回頭叫道:“還什麼好友…沒見先前那什麼飛狐飛貓的和六爺狠掐了一架？搞掉他們！替六爺出口氣先！”虎的轉過頭去，嗷的一聲叫，光頭羣中十八隻烈虎騰地躍起，似是幻成了一隻龐然大虎，炎火噴濺，直取八駿而去。居然這一擊，十八人竟是合擊！

侯選厲嘯道:“不要墮了主人名頭！西！”後面七人齊聲應道:“以死相爭！西涼捨身刺！”八條枝一起狂舞，槍影重重之中，竟也是幻成一隻碗口的大槍，對着空中熊烈之至的那柄大斧上！

以合擊對合擊，這下子鐵定出人命。邴原急頓足道:“夫人！止住他們！主公是重情義的人吶！”依六隻手的子，若是叫他在此，鐵定讓這八駿走人無疑。妖魅略一遲疑，旁邊雨濛輕聲道:“姐，你順着他吧，不好太隨意的…”若是此刻任意而為，真將飛狐郎君這八健將收拾了，六隻手那牛勁上來，再給她來個避而不見，也不是沒可能的事，最糟説不定還因而心生怨恨，從此翻臉不認人，重輕友的勾當，似乎這傢伙還是不做的。

一遲疑間，十八光頭與西涼八駿那一擊，就將要對正，管寧在旁厲喝道:“請決斷！”妖魅再不猶豫，張嘴叫道:“小虎！回來回來！”可惜這時再叫回，哪裏還收得住？就算收住，也鐵定是光頭們倒黴，旁邊周泰甘寧對望一眼，兩人齊聲發嘯，一聲低沉，一聲清越，一左一右兜轉而上，速度之快，直追風屬高手！兩人就在生米差點煮成了飯前的一瞬間，及時入戰局中去，玄武巨形一閃而沒，兩道厲擊，同時擊在了玄武的背腹之上！

依在場眾人之力，除卻玄武現身，再無人可破去那勢在必行的一擊。一擊既罷，十八光頭略有收力，十八人一齊悶哼，踉踉蹌蹌退後，你踩我我踩你倒成了一團，倒不是説十八人砍人反砍傷了自己，確是妖魅那一聲急令，十八人畢竟心有顧忌，十成力中，倒收回了四成。八駿那凌厲一擊，卻是正擊在玄武之背上，周泰甘寧一齊吐氣開聲，八駿八條身影齊齊飛起，再落下時，正是一人一馬，坐得端端正正。

八人面一時如土，這一次算是僥倖留下小命。八人中仍是侯選出來説話，自牙縫裏擠出了個:“多承關照，就此別過！”終究還是明白輕重，若不是人家手下留情，且不説下落的方位如此舒服，就算是剛剛那隻得平時三成威力的捨身一刺，對上漫空都是熱氣的那焰輪合擊，八人中能有幾人生還，就難説得很了。

甘寧輕笑道:“這是看六太傅的面子放你們，回去與你們主人説，虛華是空，吃虧是福，記下沒？”這八字雖是簡單，卻是藴着極深的道理，眾人一時均是若有所思，八駿則是齊齊身軀一震。似乎甘寧這話，卻是有指而發，侯選拱手道:“多謝甘爺教誨！”先前那句多承關照，多少還有些賭氣的意思，這一句卻是純出內心，甘寧輕輕一笑，八人齊嶄嶄的再揖一揖，再衝妖魅揖了一揖，齊齊打馬而去，小虎子跳腳道:“這就放過他們了？等他們養好了再打麼？麻不麻煩啊？”妖魅嘆道:“算了，六六朋友的手下…唉，我總為他作想，他卻總不管我…”語氣中極多哀怨之意，眾人都給她説得心中悽苦，旁邊雨濛輕輕伸過一隻手來，與她握了一握，小虎子卻不懂這套，嘀裏咕嚕自地上爬起，焰輪斧往間一顧自瞪大虎眼叫道:“個朋友，他還先動手打六爺的…誰打我頭？”敲他頭的那個，當然是個頭好與他有一比的嚴老虎，小虎子大為不服，正要反拳相擊，一邊邴原正道:“小虎，不可無禮！這樣和夫人説話，不怕你六爺回來揍扁了你？”他説話還真是到點，自知無論如何，這小虎子發起來，真就沒人治得下，只好用六隻手的大名來嚇一嚇，還有些成功希望。

小虎子果然軟掉，頭一垂生悶氣去了，妖魅也不管他，只管看着地上那點點滴滴的血痕出神。雨濛附耳道:“不要林黛玉啦，是你的哪裏還跑得掉？你家太傅大人的這些個小兵，你還不去打理？”妖魅居然面上一紅，想想六隻手那德，倒也不是全無心肝，重情義嘛，有什麼不好？需知他追去的那人又不是那位無敵小貓，也不是蔡大小姐…索就拿出夫人的派頭來，衝德尚三傑招手道:“六爺跑掉了，我們怎麼辦？你們三個拿主意。”聲音是淋淋瀝瀝極是好聽，但語氣之堅決，卻是毫無餘地。若換作是六隻手説這話，三傑大抵先要嘀咕一陣，然後説上一大堆廢話，現在對着這位第一夫人，居然就沒人敢油嘴滑舌，也算是一物降一物了。華歆抓頭道:“主公此去，吉凶難辨不提，但洛陽之行，必去無疑。”想了一想，抬眼望天道:“罪過罪過…主公吉人天相，何兇之有？何兇之有？掌嘴！掌嘴！”抬掌在頰上輕摑了兩下，算是抵了妄言之罪。

邴原嗤聲道:“我呸！你這烏鴉嘴的東西…主公最多也就是天馬行空，行蹤飄忽，若説誰有禍事，你華歆才是第一個！”不等華歆怒目相向，先自前踏一步，拱手道:“回夫人的話，依餅子之見，主公既是原要往洛陽去，他這一去又不知遠近，不如我們直奔洛陽好了，以免在此苦等，夫人意下如何？”管寧沉沉點頭，顯是大表贊同，妖魅一時不知決斷，轉頭看看雨濛，雨濛雙手一攤，自然也沒個意見，旁邊轉出南宮無賴來，咧開大嘴叫道:“走！小六子有俺兄弟追去了，一定沒事，咱們先去洛陽好了，的，反正有玄武在前面撐着，誰也不怕！”他這話倒是至理，有玄武二靈開路，確是無所畏懼，但這玄武二靈可是六太傅閣下要回來的，若沒了他在，人家還聽不聽話的？妖魅搖頭苦笑，那種悽然之美，頓時看得眾人呯呯心跳。南宮無賴狠呸了一口，也不知是怨自家那位小張妹妹至今緣吝一面，還是氣憤這姓六的狗運就這麼好，總之是滿臉不屑，轉頭去看玄武二靈，甘寧輕笑道:“我倆人受策將軍所遣，無論何處，總隨你們去罷了。”南宮無賴大指一挑，轉頭再看周泰，周泰哈哈笑道:“這女娃兒長得如此好看，老周陪他走一遭，又有何妨？”同樣一句話，這句話若讓六隻手來話，那絕對不了輕薄味道，但在周泰口中説出，卻顯得極其自然，眾人心中都有理當如此之，南宮無賴怪叫道:“老周你就不懂事了，她長得好看，這位穿長袍子的難道就醜了？”漸漸這傢伙也會了六隻手那些挑撥離間的手段，周泰瞪眼道:“那一個是男是女？”一般這些個大老，對於男女之別定是不留意的。眾人不住都笑起，南宮無賴正在偷樂，面前水光一濺，雨濛那妸娜多姿的身段顯在眼前，咕嘟一聲，一時鼻血倒，通通嚥了下去，轉身想逃，早被人家劈手揪着一隻耳朵，似笑非笑道:“小鬼，想要我嫁給你麼？”説來這條暴雨槍還真是潑辣得很，這辦法也正是將六隻手都治得服服貼貼的不二法門，南宮無賴頓時就吃不消，灰頭土臉的一聲不吭，那隻通紅的大耳朵，也只好讓人家揪在手中扭來扭去。倒是嚴老虎面子最大，大大咧咧跑過來唱個肥諾，叫了聲:“天仙樣的這位姐姐，不要髒你的手哦…”這才總算救了大力鬼王於水火之中。

暫時放下六隻手不提，小鬧一番，也算是個自我調節，放鬆心情的法子。眾人心情略輕鬆些，妖魅轉頭再看德尚三傑時，三人齊聲道:“請夫人啓程！”畢竟做一把手還是神氣的，妖魅也就坦然受之，先請了玄武二靈開路，再令了小虎子帶着光頭們壓陣，自家同了雨濛無賴等人居中，只選小路，往江邊方向去了。走得雖是坦然，但心中翻來覆去，都是那冤家的影子與滿地鮮血，別的倒是不怕，只怕這冤家風成，雖是沒有什麼明顯劣跡，但依他那脾，再個呂老二的侍女回來作丫頭，豈非糟糕之極？

再説那邊六隻手，實是沒那位正房夫人想得那樣不堪，鼓足勁兒去追，以他的身法，呂布追不上還情有可原，居然離着龐德公也是越來越遠，這就了門兒了。身後風聲漸響，卻是南宮雲飛與鬼王一左一右，雙雙搶到，索定腳站住，掉頭怪叫道:“的，我怎麼跑不快了？”天頂上一暗，十三鷹紛紛趕到，六隻手怪手一揮道:“先追上去！”十三鷹應了一聲，再次呼嘯飛起，先行追下去了。一旁南宮雲飛冷笑道:“我們這些人天天練功，當然身體，有些人夫同行，為什麼跑不動，難道還要問我？”六隻手無心與他瞎扯，只是狠狠瞪他一眼，氣血翻滾之處，中突的一陣鬱抑，體內氣機，頓時就轉不暢，長嘆道:“我受傷了…”呂布出現之時，終是叫他分心，卻是傷在了飛狐郎君槍下。

鬼王擔心道:“爺，問題不大吧？要不我給你治治？”六隻手嘟喃道:“你治還不如我自己治…火大！”抬眼看看呂布遠去方向，已是不知所終，喪氣道:“我給自已治治，你們追下去！”無論如何，必得找回老二，雖是橫生的枝節，但畢竟這事最大。